晨熹微,淡青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天地山川宛如籠罩在朦朦朧朧的霧氣下,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清靜悠然。
床上的人睡得很,小臉紅撲撲的,長而翹的睫像是一排羽扇,刷得人心尖兀得一。
紅綃小心翼翼地起床幔,微微俯下低聲喚道:“姑娘?姑娘?”
江善的腦袋了,翻個朝著里面繼續睡,珍珠從后面湊上來,放低聲音:“紅綃姐姐,姑娘剛剛回府,還不習慣這麼早起來呢,要不去夫人那邊告個病,讓姑娘多睡一會兒。”
回到陳府后,必然沒有在素月庵悠閑,在素月庵時,若是早起的晚了,可以在院子里獨自做早課,但在陳府,卻是得每日早起請安。
紅綃面上似有猶豫,但想到昨日的屈辱,那點猶豫轉瞬變為堅定,“也好,姑娘昨夜從正院回來后,就有些發熱,今早是無法去向夫人請安了。”
珍珠聽得連連點頭,出門找了個小丫鬟去正院通傳。
江善這一覺睡得很足,等到睜開眼睛醒來,窗外已是明,耀眼的線穿窗欞,灑在布滿幽香的室,將房分割明明暗暗的幾部分。
“姑娘醒了?”半坐在腳踏邊的流春直起腰,朝床看了一眼。
江善懶洋洋的嗯了一聲,問道:“什麼時辰了?”
“還差半刻鐘到巳時。”流春里回著話,兩只手輕輕扶著姑娘起,拿了個枕墊在背后,“早晨的時候,紅綃和珍珠原本打算醒您的,后面見您睡得沉,便讓人去靜然院傳了話,說姑娘您子不適,今日無法過去請安。”
“這樣就很好,我現在并不想見到那邊的人。”江善靠在床邊點了點頭。
流春起將熏好的裳拿來,伺候著江善從床上起,又出門來幾個小丫鬟收拾床鋪,則親自擰了帕子,服侍著姑娘洗臉洗漱。
江善坐到妝奩鏡前,后有淺金的灑下,模糊了鏡中人影的面容,“我昨晚代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流春一邊將的頭發梳順,一邊輕聲回道:“奴婢將那玉簪呈給夫人,夫人當即沉下臉,讓人將何婆子等人扣了起來......不過何婆子幾人,是誰都不承認打碎過姑娘您的玉簪。”
江善淡淡嗯了一聲,示意流春繼續往下說。
“......奴婢就和夫人說,是何婆子等人抬那院落擺件時,將旁邊放玉簪的錦盒帶到了地上......奴婢看不出夫人是否相信,不過夫人卻以手腳笨為由,讓人打了何婆子等人二十板子,將人打發去了浣洗房。”
從正院茶房的管事婆子,淪落到去浣洗房洗,可謂是一遭從天上跌落地下,想必何婆子此時,后悔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確實如江善心中所想,躺在炕上養傷的何婆子,悔得滿發苦,原以為能在夫人跟前討個巧,不想短短一個時辰,先是挨了二十板子,再讓人送出正院。
再說,不就是打了那臭丫頭一掌麼,夫人至于這麼陷害,真是喪了良心了!想到日后洗不盡的裳,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浣洗房除了清洗主子的裳外,還會額外替府里得臉的丫鬟婆子洗,像這種被貶去洗房的下人,本接不到主子的裳。
再說到江善這邊,聽到流春的回答后,平靜地點點頭,說:“從今日起,咱們院里丫鬟婆子的裳,都送去浣洗房,指名讓何婆子清洗。”
既然手上力氣大,那正好給找點事做,免得浪費了那一的蠻力。
“奴婢稍后就傳話下去。”流春給姑娘套上一只琉璃金手鐲。
從妝奩鏡前離開,來到榻上坐下,聽到靜的珍珠和紅綃,一同從外面進來,一起的還有提著食盒的繡桐。
江善微抬了一下手腕,讓珍珠等人從地上起來,目在紅綃臉上過,見臉上的紅腫消退,微提起的心放下,“有哪里不舒服的,記得去請了大夫過來,子臉頰貴重,萬不可有毫損傷。”
紅綃激地屈膝:“多謝姑娘關心,也謝謝姑娘替奴婢做主。”
“你們是我邊的人,我自然是要護著你們。”江善語氣鄭重。
流春等人心底十分,眼眶悄然泛上淡淡的。們這些做奴婢的,見得多了不把丫鬟當人看的主子,能遇到一個愿意維護們,為們做主的主子,們已是三生有幸。
等江善用過早膳,紅綃端著茶從外面進來,一面低聲稟告道:“姑娘,奴婢娘讓奴婢來問您,之前準備上門來拜訪的幾位管事,您準備什麼時候再見一見他們?”
江善揭著茶蓋的手微頓,思索片刻,開口道:“讓他們今日下午過來吧。”
“是。”紅綃點點頭,準備出去給娘說一聲,不想剛退到門口,就見表公子帶著小廝從外面進來。
將茶給旁邊的小丫鬟,連忙折返回房間,聲音驟然急切:“姑娘,表公子過來了。”
流春面微變,擔憂著說:“姑娘,表公子怎麼這個時間過來,會不會和夫人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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