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淡定地抿了口茶，搖了搖腦袋，表示自己不知道。

周曦抓住的手，滿臉通紅又不得不低聲音，“他是正二品定國將軍的嫡長子秦宣，之前一直隨秦將軍鎮守西北，最近才回到京城。”

江善輕笑一聲，揶揄地看過去，“你這就將人的家世打聽清楚了？”

周曦赧地捧著臉頰：“我這不是好奇麼，而且不是我打聽，是我娘啦！”

“福康長公主？”江善訝然地挑眉，神微妙道：“你娘不會給你挑中夫婿，就是這位秦將軍的公子吧？”

周曦忍著害臊點點頭，指尖扣著手心，小聲地說：“我也是才知道，我娘原來和秦公子的母親認識，聽聞秦將軍一家就要調回京城......”

的聲音越說越小，江善明悟過來，調回京城后，可不就該議親了，“所以，你這是看中了？”

“秦公子之前上門來拜訪的時候，我娘和爹爹都特別滿意......”頓了一下，添了一句：“我也覺得他好的。”

江善捂輕笑，打趣地說道：“是好......看的吧。”

“哎呀，好看也是優點嘛。”周曦不否認自己最先看上的，確實是他那張面如朗月的臉，“......而且，我每次說話的時候，他都認真聽著，從不會覺得我煩。”

江善道：“秦將軍的名聲，我也有所耳聞，驍勇善戰，赤膽忠心，他教導出來的公子，定然不會差到哪里去。”

周曦甜滋滋的笑著，就像江善剛剛夸的是一樣。

等高興夠了，從邊拿起一樣東西，獻寶似的遞過去，“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這是我上次出去玩時，無意中在鋪子里瞧見的，當時就想著要買下來，咱們一人一雙。”

江善打開遞過來的匣子，下一刻黑亮的杏眸微微睜大，驚訝地確認道：“木屐？”

木屐在大昱并不見，只是尋常都是兩齒木底的，而手上這雙木屐，兩側繪著纏枝花紋，同時取消了底面兩道凸起的‘齒’，木底改為更近腳形的緩面，為防止行走打，最底面雕出棱葉形的紋路。

上面以彈的綢面固定住腳背，另外增加了兩條細細的帶子，可以將其綁在腳腕，讓人行走起來觀又輕松。

木屐在前朝時，曾十分的盛行，名人雅士及士大夫們，尤以木屐和飄逸的穿戴，彰顯自的高逸俗，一度為士人儒生等人的份現和象征。

不過這樣的風氣，最終止于大昱開國后，大昱的開國皇帝，威武霸氣且豪邁，對這走起路來慢悠悠的木屐，十分地看不上眼，上行下效，這風尚很快在大昱消沉下去。

周曦忽然哼哼兩聲，故意拿眼睛睨過去，拉長聲音：“阿善不如猜猜，我這木屐是在誰的鋪子買來的？”

這語氣明顯有問題，還是和有關的。

江善愣了一下，接著反應過來，尷尬地輕咳一聲，“你都知道了？”

周曦重重地點了下腦袋，嗔怪過去一眼，“也不看看我是誰，再說你三弟和那慶安伯府的公子，本沒想過遮掩，京城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咳，我不是故意瞞你，只是之前不知怎麼向你開口。”江善不好意思地解釋一句。

周曦佯裝生氣的哼了一聲，“你三弟肯定送了你玲瓏球，你要是想要我原諒你，哼哼，知道該怎麼做吧？”

江善聽見這話如蒙大赦，趕忙讓流春將放著玲瓏球的匣子拿上來，畢恭畢敬的放到周曦面前，“請縣主賞臉。”

“這還差不多......”周曦繃著臉，然而不到兩息，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拿著從里面選好的一枚蝶戲蓮花的玲瓏球，喜滋滋地系在腰上。

滿意地拍了拍玲瓏球，余忽然瞥見江善腰上綴著一枚質地上佳的玉佩，好奇的長腦袋過去，“阿善，你這個玉佩是羊脂白玉的吧？瞧著還是品質極好的料子。”

那玉晶瑩潔白，細膩滋潤，在淺淺的天下，像是泛著和的暈，比市面上一般的羊脂玉，品質不知高了多。

江善著團扇的手收，面上狀似平常地低頭看了眼，若無其事地說道：“是我在箱籠里找出來的，瞧著好看就戴上了。”

周曦沒發覺異樣，自然地收回視線，捻了塊餞扔進里，一邊說：“你那位表妹，在整個京城都出名了，我在公主府里，都聽到有丫鬟說起。”

“嗯？說什麼，我這幾日在府里，倒沒聽說外面的事。”見對方自然轉開話題，江善心里微松口氣，拿著團扇輕輕扇著。

周曦嘖嘖兩聲，低聲音說：“說你那表妹，親前就和沈恒楓不清不楚，不然也不會剛剛親，就懷上了孕，你那表妹之前真的懷上了嗎？”

說到最后，好奇的問了一句。

江善垂下眼眸，輕聲說：“或許吧，你也知道我和那邊關系不好，所以對的事，并不怎麼清楚。”

周曦理解的點點頭，“不過我聽說有人看見，你那表妹一是的被送回陳府，想來外面的這些傳言，多半是八九不離十。”

提起傳言，江善心下一，仿佛不經意般問道：“對了，你最近有聽說江瓊那邊的消息嗎？”

“江瓊？”周曦叼著一塊杏脯，茫然地過去，已經很久沒聽到這個名字，再次聽見只剩全然的陌生。

江善柳眉輕蹙，周曦見狀，趕咽下口中的杏脯，好奇問道：“你怎麼突然說起來，不是嫁去睿王府了嗎？”

可是知道，江瓊一心都是嫁去睿王府，然后和的明楨哥哥相親相，現在指不定多得意呢。

見周曦不知道江瓊被趕出來的事，心里差不多就明白，睿王府沒準備和侯府撕破臉皮，不然現在外面不會這麼安安靜靜。

心里談不上失，江瓊被休樂意見之，讓繼續在睿王府磋磨，也不失為一個解氣的法子，總歸不論休與不休，都不會有好日子等著。

“只是許久沒聽到那邊的消息，還以為你會知道些什麼呢。”江善避重就輕。

周曦撇撇：“我才懶得去看得意的臉呢，再說，睿王府我一點都不去，睿王妃面上笑瞇瞇的，但我見到就害怕，總覺得沒有表現出來的這麼溫和。”

得意嗎？現在怕是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江善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聽得對面的人繼續說：“別提那邊了，咱們什麼時候再去林苑玩吧，我們可以先騎馬，然后再去摘蓮子，還可以泛舟，一定特別好玩。”

“不行呢，我這里沒有時間，你剛才不是問我，怎麼在外面麼，因為我要去東院那邊看著，得趕在二舅舅回府前，將那邊翻整歸置好。”江善給了一個憾地眼神。

周曦小小的啊了一聲，反應過來說的是誰后，說道：“我知道你這位二舅舅，聽我爹說，他這次回來要升呢，那是該好好的置辦一下。”

“升？已經確定下來了嗎？”江善目微轉，沒忍住問道。

周曦果脯吃得口干，端起茶盞猛灌一口，搖頭回道：“這倒沒有，不過聽我爹說，皇帝舅舅好像對你二舅舅看重的，當著朝臣的面，夸贊了他兩回呢。”

不管是真心夸獎，還是有什麼喻，只要皇上面上表現出對他的重視，他的途自然而然會變得順遂起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超過了陳大老爺。

作為嫡出的大房，聽到庶出的二房升，心里多半會不自在，然而江善對陳府的在意，早在日復一日的隔閡中，消耗地不剩多，平靜地點了點頭，將這事拋到腦后。

兩人一邊喝茶一邊閑話，后面說得累了，就頭挨著頭倒在榻上睡了過去，直到金烏西墜，流春進來喚醒兩人。

就著清水洗了把臉，周曦舒服的吐出口氣，挽著江善的手往外去，來到二門旁的長廊時，一行人從斜對面的位置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