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凝視著對面的人，緩緩踏過最后一級臺階，冷冷問道：“你是不想見我，還是害怕見到我？”

陳昕言瞳孔微震，故作鎮定地反駁道：“我為什麼要怕你？你以為自己是誰，有什麼值得我怕的？還有，你趕給我出去，我們沈府不歡迎你。”

江善臉上沒有被驅趕的尷尬，從容淡定地回視過去，語氣寡淡道：“大姑娘做了什麼事，自己心里該是清楚，念夏，你上來，讓大姑娘好好看看你。”

聽到命令的念夏，低著腦袋從人群里走出來，“奴婢見過大姑娘，大姑娘安康。”

陳昕言不知想到什麼，幾乎是瞬間然變，掩在袖子里的手發，強裝鎮靜地說：“你是哪的丫鬟，我不認識你。”

念夏抬起腦袋，慘白的臉配上泛紅的眼眶，明顯是哭過的樣子。

“奴婢有違大姑娘所托，沒將那藥下到夫人上，是奴婢沒用，請大姑娘放過奴婢的娘老子，奴婢愿意以死謝罪。”

周圍傳來倒吸冷氣的聲音，有跟著江善過來的仆婦，也有陳昕言邊的丫鬟。

“你胡說什麼！”陳昕言鐵青著臉，嗓音陡然尖利，“我什麼時候讓你下藥了，你這是污蔑！”

“奴婢沒有胡說！”念夏從懷里掏出一枚金簪，“這是您讓人賞給奴婢的，說只要奴婢將這事辦，后面還會再給奴婢二十兩銀子，不然就要拿奴婢的娘老子出氣，奴婢若有一個字撒謊，就讓我天打雷劈。”

江善捻著那只鎏金鑲寶石的金簪，目落在略顯驚慌的陳昕言臉上，淡淡地問道：“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陳昕言深吸口氣，袖子里的兩只手攥，“說這金簪是我的，那就是我的了嗎？我還說是你和這丫鬟，故意聯合起來污蔑我呢。”

剛開始還說的吞吞吐吐，越到后面語速越快，好像真是這麼回事一般，“你就是看我不順眼，所以故意陷害我，你怎麼可以這麼惡毒，害死了我的孩子不甘心，還要著我去死，你才如愿嗎？”

聽到這倒打一耙的指責，江善直接冷笑出聲，“這麼說來，你倒是無辜的很呢？”

這話里聽不出什麼怒氣，其他的緒也不見得有，偏偏陳昕言覺出一危險，沒忍住瑟了下脖子。

“你、你要干什麼？”著緩緩近的人，嚇得咽了下口水，厲荏道：“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欺負我，我一定要我娘......啊！”

一記響亮的掌落在臉上，這掌攜帶著怒火，完全沒有收斂力道，直接把打得側過了頭，白皙的臉頰上，眼可見地浮上四道深深的指痕。

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江善一把揪住的襟，將人拽到跟前來，兩人靠得極近，能清晰地看到對方眼里的緒。

恐懼、憤怒、不甘在眼里一一閃過，最后匯聚一抹膽怯。

陳昕言的丫鬟終于在這變故里回過神來，紛紛上前想要將們夫人救出來，然后還沒等靠近江善旁，就讓跟著來的仆婦擋在外面，有些想要強行進去的，被那些仆婦抓住頭發一頓撕扯，眨眼的時間，此起彼伏的痛呼，以及哽咽聲傳來。

看著這飛狗跳的一幕，荷香急得直跺腳，無計可施地沖著里面求道：“夫人，您這是做什麼？快放了我們夫人，我們夫人子還沒好全，您不要傷到......”

“呸，你們夫人害我們姑娘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放過我們姑娘？”珍珠毫不客氣地反駁回去。

“我們夫人沒有......”這聲音明顯低了好幾個度。

珍珠冷嗤一聲，想著們姑娘這次，一定要好好給表姑娘一個教訓才是。

眼見沒有人能救，陳昕言慌地掙扎起來，腦袋極力往后仰，兩只手在空中胡舞，恨恨地吼道：“放開我，你放開我！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

江善眼里劃過凌厲之，抓住襟的手往前一拉，右手改為以手肘抵著的背，掌心重重按住的腦袋，直接將陳昕言死死按在廊柱上。

“你、你想干什麼？”陳昕言臉微變，一張臉被地在柱子上，微涼的刺激著的神經。

江善把的腦袋轉向面朝自己，索直接道：“之前的事，我本不想和你多計較，既然你一次又一次地得寸進尺，我也無須顧忌著那點子親戚分。”

沖著流春點了下頭，流春拿過陳婆子手上的食盒，從里面端出一碗已經涼的蓮子粥，來到兩人旁邊。

“姑娘，粥來了。”

抓住陳昕言的腦袋，幾乎將的臉湊到流春手上的碗里，半是譏諷道：“知道這里面是什麼嗎？念夏的一番好意，總不能白費了，如此不如請你替我用，你說好不好？”

明白面前的碗里有什麼東西，陳昕言口瞬間一涼，極力往上仰頭，想離那碗遠一點，里連連哀求道：“不、不好，表姐，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饒了我，饒了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和你作對了！”

眼前的人滿臉驚慌，哪還有剛才的氣勢，恐懼的淚水順著臉頰落，明明十分害怕，卻又生怕惹怒后的人，只敢小聲的啜泣求饒。

江善眸復雜，唯獨沒有同之，對流春簡單道：“伺候表姑娘用粥。”

不知道這粥里加了什麼東西，不過是以彼之道還彼之，既然要心思不正，便讓自己嘗嘗這苦果。

“是。”流春拿起瓷勺，在碗里用力一舀，一勺滿滿當當的蓮子粥，夾雜著濃郁的紅棗香味，緩緩朝陳昕言的送去。

陳昕言的臉頰一抖，讓人給念夏的藥，自然清楚有什麼作用，雖然不會致命，可卻會使人再不能有孕。

瞪著眼前越來越近的蓮子粥，害怕得整個子抖，在那瓷勺將要到時，猛地大聲道：“不要！表姐，你饒了我，這都是瓊表姐吩咐我做的，不關我的事啊！”

“你說什麼？”江善微瞇了瞇眼，示意流春退下，抬起陳昕言的下，目直視對方眼睛。

陳昕言吸了吸鼻子，哽咽道：“真的不關我的事，是瓊表姐找上我，說你一直故意針對我們，所以想給你一個教訓，那能讓人絕嗣的藥，也是拿給我的......”

“絕嗣？”江善咀嚼著這兩個字，憤怒噴薄而出，隨之而來的是一令人沉重窒息的威。

不用細想，就猜到江瓊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報復，只因為覺得，是將有損的消息，傳到了睿王妃的耳中。

陳昕言嚇得雙打，牙齒打著哆嗦，“表姐，我錯了，我不該被瓊表姐三言兩語說，我、我以后一定再不和你作對，你放過我行不行？”

好不容易嫁給恒楓哥哥，還沒為恒楓哥哥誕下一兒半，決不能在這里出事，之前小產的事，已經傷到的子，這寒狠毒的藥，連味道都不敢多聞一下，就怕對本就虛弱的子，產生不好的影響。

江善定定地看著半響，像是在衡量著什麼，陳昕言張到心口狂跳，手心里一片濡。

“好啊，我可以放過你，不過你得隨我去睿王府一趟。”忽然揚一笑，那笑容沒有一點溫度，有的盡是冷漠和冰涼，“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陳昕言小啄米似的點頭，連連保證會幫忙揭發江瓊險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