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想......”的臉上漾開一抹明的笑，“老天爺給我這麼多的苦難和磨礪，一定是為了讓我遇見陛下。”

不貪心，只要有一人對好，就心滿意足了。

聽出姑娘話里的意，盛元帝的心里，忽然像是脹滿什麼東西，的，的，擊潰他堅的心房。

他抬手上的眉眼，輕聲地說：“和你那表哥和離，好嗎？”

“好。”微啟，吐出一個在心底徘徊許久的字。

驚喜來得太突然，饒是盛元帝這般沉穩斂的心，也不由得緒外，像是回到他登基之的那一刻，滿心的如愿以償和滿足。

江善緩緩地靠過去，用沒有傷的左手，抓住他寬大的袖擺，抬起眼眸道：“我不要陛下什麼承諾，只想陛下在厭倦我時，能夠放我出宮......”

盛元帝眼底的喜悅回落，大掌握住的小手，鄭重道：“不會，朕永遠不會厭倦你......唯恐怕朕容貌老去，到時一頭白發，滿臉的皺紋......”

江善連忙捂住他的，目里著堅定，“我不許您這麼說......無論您變什麼樣子，只要您依然想看見我，我就會一直陪在您邊。”

“好，朕不說，你別傷到手。”他小心地捉住上的手，緩緩道：“姑娘待朕之真心，亦如朕待你之心，如何朕就會是那等薄寡義之人？”

江善怔愣一下，旋即垂下眼眸，搖頭道：“這不一樣......”

陛下貴為九五之尊，富有五湖四海，上肩負的是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不過是他生命之中，微不可見地一部分。

不會讓他在江山和之間做選擇，因為完全沒有意義，還不如好好過好在他邊的每一日。

經過臨江樓里的事，再沒有這麼清楚的明白，只要有陳府和侯府在，就不會有安生的日子，既然在哪里都無法平安順遂，為何不順著自己的心意，待在愿意對好的人邊？

之前是想差了，只想著活著就好，卻忘了活著也分痛快的活，和屈辱的活。

見臉上的低落和悵然，他抬手在頭頂了，溫聲道：“沒有什麼不一樣，朕知道你現在沒法完全信任朕，日后你就會明白，朕此刻說的每一句話，皆是出自真心，亦經年不變。”

頭頂上的重量，與他鄭重的語氣，一同落進的心里，不爭氣地吸了下鼻子，連忙掩飾般偏過頭去。

這一作，立馬出小片白皙的脖頸，以及上面因為涼意，而微微凸起的細小顆粒。

他拿過旁邊輕薄的織，輕輕搭在肩上，慢慢道：“你想好什麼時候，與你那表哥和離，朕讓趙安榮去京兆府提點兩聲。”

“不必勞煩趙。”忙不迭搖頭，小心地抬起一點點眼睛，“我、我不想鬧到京兆府去......”

盛元帝銳利的眸子一瞇，“不舍得你那表哥？”

這聲音明明不大，語氣里也聽不出怒意，偏偏江善卻有種覺，只要敢點一下頭，他便會立刻讓人去將陳敘言捉來，然后當著的面死他，像是死一只螞蟻那麼簡單。

被自己腦海中的畫面嚇到，腦袋搖撥浪鼓，趕解釋道：“我不是舍不得表哥，也討厭陳府里的人，如果換是馬氏，自然是死有余辜，但表哥......罪不至死......”

最后四個字，說得很小聲，說完之后，立馬垂下眼瞼，不敢去看他的表。

一旦和離的事，鬧上了京兆府，必然會牽扯出陳敘言的問題，作為風月霽的貴公子，卻有那等不能言說的疾，那些與陳府為敵的人，那些看不慣他的人，又會如何譏諷嘲笑于他？

而自來錦玉食，被養得未見過半點黑暗的陳敘言，能在未來洶涌的流言蜚語，以及外人的指點輕視中，不消沉失志或者活下來嗎？

恨馬氏，恨陳氏，同樣恨冷眼旁觀的陳老夫人，但對于陳敘言這位表哥，更多的是失、無奈以及疏離，談不上有好，卻也沒到恨不得他去死的地步。

盛元帝靜靜地聽著說完，深黑的眼眸中，掠過幽幽的暗，狀似無意般道：“你愿意放過你那表哥，但陳府愿意放過你嗎？姑娘，對敵人的心善，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我想請陛下幫一個忙......”抬起腦袋，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眼睛。

聽著這的語氣，再見臉上的請求，以及生怕他拒絕的張，他臉上的冷厲眼可見地消弭，不由放了聲音，“罷，我家姑娘善良又心，朕哪舍得逆了你的心意。”

江善臉上微紅，小聲地保證道：“多謝陛下，等此事過后，不管是陳府還是侯府，都不再與我想干。”

“你想怎麼做？”

將自己心里的想法說出來：“在老夫人和大老爺的心中，能與表哥相比擬的，唯有宮里的容嬪......”

說到這里，沒忍住悄悄看過去一眼，卻不想他冷不丁抬起眼眸，將看過來的眼神抓個正著。

那真的是‘抓’，準無比地對上的眸子，深沉凜冽又含著和的眼神，讓人忍不住深陷其中，江善一時間定在原地，連呼吸都跳了一拍。

盛元帝抱拳抵在邊輕笑，故意問道：“姑娘，怎麼不說了？”

“咳！”回過神，滿眼的躲閃和赧，地輕斥一聲，“陛下，我與您說正事呢。”

“好，朕聽著。”他收斂起邊笑意，目灼灼地著他的姑娘。

江善輕輕吸口氣，下臉頰上的熱意，認真說道：“陛下之前不是賞過我一枚龍形的玉佩麼，我去與老夫人和大老爺說，這枚玉佩可以換來陛下一個承諾，只要他們同意我和表哥和離，我就用這個承諾換得為容嬪晉位的機會。”

這主意像是在心底，醞釀琢磨過無數遍，說出來的時候，沒有片刻的遲疑和停頓。

盛元帝薄微勾，在江善滿含期待的眼神中，緩緩點了下棱角分明的下。

他的姑娘呀，總是將人想得那般好，卻不知有些人，就是喂不飽的狼，得隴蜀，貪心不足。

也好，就讓他的姑娘，徹徹底底看清陳府眾人的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