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六皇子猶豫著要不要把這件事說出來時，那面慎妃仿佛抓到依仗，毫不客氣的對晉王妃責問起來：

“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六皇子可是親眼看見，是長瑞絆倒的長顥！”

聽到自己名字被提起，六皇子張解釋，然而在場的大人卻沒給他機會。

自知無法推卸責任，晉王妃沉著臉道：“慎妃娘娘息怒，長瑞絆倒長顥，這事是他不對，但他也不是有意的，誰知道長顥會突然沖上來。”

“剛才小殿下也說了，那蹴鞠已經踢到長瑞面前，長瑞會腳出去，那也是正常反應，如何能怪得到他上，他今日亦驚不小，娘娘還忍心再罰他不？”

這解釋不卑不，既有對長顥摔倒的事認錯，又條理清晰的把事定義為意外，不管慎妃臉如何，太后的神眼可見的緩和下來。

顯然，比起兄弟鬩墻，把這事按在意外上，更合太后的心意。

留意到太后略有化的面容，慎妃一口氣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來。

晉王妃這個賤人，居然敢拿話堵！

怎得不忍心？便是把長瑞那小莽夫打死，眼睛都能不帶眨一下。

和他那個莽夫爹一樣，盡是來給礙眼的東西！

這邊慎妃氣得不行，在心里把晉王父子好一頓咒罵，換到面上，卻是不敢表分毫，咬著牙回道：“往日倒沒看出來，晉王妃還有一張巧。”

晉王妃仿若未聞此中諷刺，謙虛回道：“娘娘夸贊，比不得您出口章，字字珠璣。”

是‘出口章’還是‘出口臟’？

慎妃盯著對方，眼里沉沉，別以為沒聽出來，說得是哪個字！

有太后在，晉王妃并不怕慎妃，便是察覺到對面冷的視線，也未出半點懼意。

慎妃眼里愈沉：“不愧是出自名門世家，我是說不過你，但長瑞推倒蓁蓁的事，莫不是在晉王妃口中，也算得是意外？”

坐在下首的端王妃，微微抬起一點眼睛，抱著兒的手緩緩收。

既然慎妃娘娘開口，倒不需再來多言，不過倒要看看，晉王妃還要如何狡辯。

被眾人目注視的晉王妃，心里暗道一聲不好，長瑞推蓁蓁的事，許多人親眼瞧見，容不得辯駁，但......

晉王妃眼神微斂，蓁蓁不過是位姑娘，便是被長瑞推倒，想必太后也舍不得責罰長瑞。

如此一想，心中稍定，回道：“這事的確是長瑞......”

“是先推的我！”長瑞突然嚷起來，手指著蓁蓁的方向。

一句話讓殿中兩人臉微變，晉王妃面喜意，端王妃瞳孔微。

半響，端王妃用疑的語氣道：“長瑞，你為兄長，自當以作則，怎得還學會撒謊？”說著，看向太后：“蓁蓁有多乖巧，太后娘娘您也是知道的，怎麼可能會去推長瑞？”

被人指責撒謊，長瑞滿臉不滿，對著端王妃怒沖沖道：“我才沒有，就是先推的我！”

晉王妃拍拍兒子，不輕不重的說了聲不得無禮，而后開口道：

“弟妹這話，恕我這做嫂子的不能認，蓁蓁是乖巧不假，但我家長瑞亦是真誠赤忱的好孩子，你毫無證據，就污蔑他撒謊，這豈是你為長輩，該做的事？”

端王妃毫不退讓：“自是因為是長輩，這才對長瑞教導提點，也不枉他喚我一聲三嬸。”

因生得是兒，而晉王妃有陛下的長孫，近兩年來，端王妃多有避之鋒芒的意味，但今日這事，決不能輕輕揭過，不然一旦傳到外面，豈不是告訴別人，端王府要向晉王府低頭。

兩人你來我往，慎妃看得勾起角，突然把目轉向江善。

“要說看，還是請六皇子來說說，到底是誰先推的誰？”

江善低下頭，看著有些傻眼的兒子，好笑的拍了拍他后背。

到底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還沒回過神來呢。

卻有人趕在六皇子開口前，意味深長的說道：

“六皇子和長顥還要蓁蓁好，這宮里的人誰不知道......”

這話只說到一半，就在江善看來的眼神中戛然而止。

那瞥過來的眼神，明明只是淡淡的一眼，卻有種令人窒息的氣場。

晉王妃當即閉口，不敢再言。

江善收回眼神，平淡的嗓音攜著警告：“本宮的承煜，是由陛下親自教導，你覺得他是會隨口妄言的人嗎？”

陛下兩個字一出，眼底深藏得意的晉王妃，臉上瞬間白了一白。

在熙貴妃看過來的那一刻，就驚覺到失言。

這后宮之中，有三人萬萬不能得罪，慈寧宮的太后，儀元殿的熙貴妃，以及六皇子殿下。

剛才所言，有指責六皇子偏幫包庇之嫌，這話倘若落到陛下耳中，還不知會生出何等事端，若再牽連怪罪上晉王府，便是深重的罪過。

如此一想，晉王妃越發不敢托大，起沖著熙貴妃恭敬福：

“貴妃娘娘恕罪，是我口不遮掩，一時失去分寸，小殿下由娘娘您和陛下教養，其德行品自是不容置喙，小殿下口中所言，我亦不敢有毫質疑。”

聽著晉王妃的服之言，江善面依舊有些冷淡。

不過看在對方是關心則的份上，便沒和過多計較，低頭和兒子道：“承煜，把你看到的事，告訴太后娘娘們。”

六皇子白凈凈的小臉冷著，雖是第一次經歷這等事，但晉王妃的話他聽懂了，說來說去，就是懷疑他會偏袒長顥和蓁蓁。

不說他本就沒有這個心思，就算有，他也不會付諸實踐。

父皇教過他，忠信謹慎，此德義之基也，虛無詭譎，此道之也。

弄虛作假的事，他才不會做呢！

不高興的瞥過晉王妃，在母妃輕聲的提醒中，六皇子開口道：“長顥摔倒后，蓁蓁生氣跑上去推長瑞，可惜力氣太小，沒有把人推開，反倒被長瑞推到地上。”

這話里沒有毫緒，只有事前因后果的敘述。

晉王妃臉微紅，尷尬中夾雜著后悔，早知是這樣，剛才何必得罪熙貴妃。

不過掌管王府多年的經驗，讓很快冷靜理智下來：“多謝小殿下仗義執言，現今事明了，長瑞之所以會推蓁蓁，蓋因是蓁蓁先手......”

說到這里，停頓片刻，而后接著道：“......但長瑞為兄長，對妹妹未盡到護之責，等回去我定好好教他，不如在這里，就讓他給蓁蓁道聲歉？”

端王妃抿直，兒小手得通紅，還到那般的驚嚇，就只值長瑞一聲道歉？

但晉王妃那話，已有息事寧人的態度，要是太過較真，怕會惹太后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