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在宮里提過抄家建議之后,楚青凰連續數日未曾進宮,也沒有任何靜,滿朝文武心下忍不住狐疑,這位公主難不還沒找到證據?
或者說,那日只是自以為是的提議,回府之后發現抄家這件事并不靠譜,容易得罪人,于是現在騎虎難下,已不知該如何收場?
不過他人臆測歸臆測,卻并不敢掉以輕心。
四月十二,天氣晴朗,戶部侍郎溫行云在府里設宴慶祝五十大壽,邀請了朝中同僚和權貴王爺前來吃酒。
雖說侍郎之位算不得位高權重,但朝中大臣大多都有站位,如今端妃正得盛寵,為端妃一黨的大臣,自然有許多人看在端妃和五皇子的面上赴宴祝壽,且溫家庶子溫湛還是長公主的侍君,此番定會回來給父親祝壽。
一些人抱著打探苗頭的心思,紛紛帶上賀禮前往溫家給溫行云祝壽。
府中熱鬧非凡。
而此時的長公主府中,溫湛還坐在西園臥房的榻上,修長指尖著幾天前就到手的燙金帖子,就這麼安靜地看了許久,仿佛這帖子上能看出什麼花來。
“溫公子。”侍走進屋里,恭敬行禮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屋子里冗長的靜默,“長公主殿下問您還要磨嘰多久?”
溫湛抬眸,角揚起一抹清淺笑意:“這就去。”
說著他站起,一襲天藍錦袍襯得姿高挑,面冠如玉,角一抹弧度恰到好地流出溫雅。
若不論家世,撇開庶子份不談,溫湛活就是一位名門貴公子派頭。
離開西院,溫湛閑庭信步似的往長公主前院走去,看起來并不著急——也的確不用著急。
平常時候或許任何一個錯都可以讓溫行云把他問責一頓,或者嫡兄冷嘲熱諷,謾罵辱,但今日有楚青凰在,應該沒人敢于在老虎頭上撒野。
一襲暗紅長的楚青凰負手站在門前,溫湛走過去,恭敬行禮:“殿下。”
楚青凰看他一眼:“走吧。”
“殿下請。”
楚青凰轉走了出去,溫湛跟隨其后,走出大門才看見外面只有一輛馬車,他沉默片刻,聽楚青凰道:“我們倆共乘一輛馬車。”
溫湛微訝,隨即明白了的意思。
既然要給他撐場子,自然就要做出“偏寵”的態度,只是這樣一來,就不擔心影響的名聲?
而且……
溫湛看了一眼沉默不發一語的扶蒼,最近這個影者跟殿下親近的。
“等什麼?”楚青凰坐上馬車,見溫湛還在猶豫,淡淡開口,“你還要不要回去了?”
溫湛于是沒再遲疑,跟著上了馬車。
扶蒼坐在馬車前負責駕車。
進了車廂,溫湛角揚起一抹清淺謙恭的笑意:“這樣會不會有損殿下名節……”
“名節?”楚青凰抬眸看他,眼神頗為微妙,“本宮連侍君男寵都有了,還需要顧忌名節?”
溫湛頓時噎住:“……”
貌似也對。
大概是楚青凰最近脾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以至于他一時忘了的“本”。
“其實我有些不太明白。”溫湛坐在一旁,斟酌著開口,“殿下既然把我們都收進了后院,怎麼一直未曾與我們……咳,親近?”
楚青凰皺眉:“你想侍寢?”
溫湛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不是。”他定了定神,鎮定從容地回道,“我只是問問,殿下別多想。”
楚青凰低頭看書,聲音比平日里多了幾分閑適:“反正都是本宮的人,早晚也跑不了,別多想的人應該是你自己。”
溫湛:“……”
“本宮年紀還小,暫時沒心思想這些破事。”楚青凰翻了一頁書,像是跟他解釋似的,“連駙馬都沒這個機會,你們暫時也不會有。”
溫湛:“……”
這言下之意是在告訴他,暫時不用擔心失?
溫湛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鼻子,發現自己一個堂堂男兒居然不如楚青凰這個子來得直白大方,這個子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里,為免聽到更勁的話,溫湛全程安靜地靠坐在一旁,識相地不再打擾楚青凰看書。
鎮北王燕棠作風端正守身如玉,從小到大眼裡隻有清純可愛的青梅,不想馬失前蹄被個妖艷賤貨揩了油,從此他的人生不止有了黑點,簡直已黑成了一幅水墨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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