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凰告退離開之前,思索了良久,最終還是決定告訴他一個好消息。
“如果凌家被問罪,他們的家產抄出來,應該抵得上西齊國庫半年的稅收。”語氣淡淡,“西齊之所以這麼多年一直沒能富庶,就是因為這些權臣世家貪得無厭,不擇手段地斂財,但凡父皇手段凌厲些,下狠心整治,不敢說比得上東陵強盛,起碼可以和大周、北疆不相上下。”
皇帝臉驟變:“抵得上國庫半年稅收?”
楚青凰點頭:“兒臣也是近日才得到的消息,只是暫時還沒有足夠的證據,還需要一段時間細查。”
“好一個凌安!”皇帝語氣森冷暴怒,驀地抄起茶盞砸了出去,“他怎麼敢?他怎麼敢!”
門外候著的侍衛聽到靜,齊齊一凜,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陳公公和衛統領看去,卻見陳海面如常,楚玄弈表平靜。
兩人看起來就像沒有聽到乾宮里的響一樣,毫反應也無。
不愧是一個在皇帝邊伺候多年的公公,一個掌管林軍的統領,定力十足,讓人佩服。
乾宮里。
皇帝臉沉,額頭青筋突突地跳著,可見怒火之盛。
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
每日早朝上群臣高呼萬歲,議事時喊的最多一句話就是吾皇圣明,然而只有皇上圣明有何用?
滿朝文武個個貪污腐敗,濫用私權,謀取私利,心思不正,全部都在為他們的家族謀利益,還有誰是真心為君王辦事,為國家效忠?
朝堂上下,個個都在哄騙著他,隨隨便便拉一個員出來,都比他這個皇帝有錢,萬人之上的天子簡直就是個笑話!
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抹了把臉。
“朕方才失態了。”他語氣沉沉,“青凰,朕要把凌家勢力連拔起!朕給你半個月時間,查出凌家貪污賄,中飽私囊的所有罪證,其下與凌家過從甚的員一查到底,一個都不許放過!”
楚青凰點頭:“兒臣人手不夠。”
“除了暗閣之外,朕讓軍配合你。”皇帝陛下說著,轉頭冷喝,“陳海,楚玄弈!”
候在殿外的兩人聽到皇帝陛下傳召,連忙推門而,低頭行禮。
“即日開始,長公主擁有隨時出宮廷和乾宮的權力,隨時隨地,無需盤查。”
“是。”
“楚玄弈,即刻開始長公主領朕旨辦事,吩咐你做的事,你全部無條件配合!”
“臣遵旨。”
“后宮地,不許男子隨意踏。”皇帝冷冷吩咐,“即便是皇子要見母妃,也需得到朕的同意,否則就是你這個軍統領的失職,楚玄弈,你聽清楚了沒有?”
楚玄弈低頭領命:“臣遵旨。”
“另外。”皇帝陛下閉了閉眼,“宗親眷和朝廷命婦以后若無傳召,同樣不得隨意進宮。”
“是。”
一系列命令吩咐下去,皇帝想了想,淡道:“幾位皇子這兩天都在做些什麼?”
殿一靜。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陳海和楚玄弈都安靜了下來。
“回皇上,幾位皇子都在認真讀書呢。”陳海恭敬笑道,“唯有三皇子在府中養傷,近段時間一直深居簡出,沒聽到什麼消息。”
三皇子在養傷,家嫡子在養傷,宗室勛貴子弟也在養傷。
近期皇城中安靜了不,所有惹了長公主的人不是在養傷就是在大牢里,幾乎很有完好無損的。
“讀書?”皇帝冷道,“他們都多大了還在讀書?朝政大事沒見他們誰主手過,爭權奪利,謀詭計倒是一個比一個在行!全是廢!”
陳海惶恐低頭:“皇上息怒!”
皇帝陛下坐在椅子上,眉眼泛起幾分薄涼:“都去做事吧,讓朕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臣告退。”
“奴才告退。”
轉走出乾宮,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剎,空氣好像都變得有些微妙。
楚玄弈看著楚青凰,目沉斂帶著一點謙恭。
這個依然清冷高貴,明艷淡漠,渾上下流出一種高高在上凜然尊貴的氣勢,跟上一次在長公主府看見時無甚差別。
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氣度。
只是楚玄弈心里分明清楚,同樣出皇族,他在那幾位皇子上卻從未過這樣的氣度,如果長公主是個男子……
“弈世子。”楚青凰聲音淡漠平靜,“方才在殿父皇與本宮的話,不管你們在外面是否聽見,都不可外傳,如果有人走了消息……”
目微微環顧一周:“今日當值的所有人,全部罪責難逃!”
嘩啦啦!
當值衛全部跪下:“卑職什麼也沒聽見,請長公主殿下明察!”
“請長公主殿下放心。”楚玄弈低眉,“今日之事,但凡走一個字的風聲,臣愿任何置。”
楚青凰嗯了一聲:“本宮相信你們不會自尋死路。”
說罷,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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