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落下黑幕,梧桐苑里燈火通明。
西上閣有院落八座,除了以前瑾之的梧桐苑之外,其他侍君也皆有自己獨立的院落,只是規格比不上梧桐苑奢華而已。
幾位侍君大多是庶子出,對于居住之自然沒有過高要求,反正公主府再怎麼寒酸,也比尋常之家要好上太多,只要干凈整齊、空氣清新、風景優……嗯,也就可以了。
況且除了晚上就寢,其他時候他們很呆在自己的院落里,水榭花廳才是他們經常待的地方。
瑾之走了之后,梧桐苑來了個凌敬。
幾位侍君出于對凌家嫡子的尊重,直接把他安排在了梧桐苑,這里一應事俱全,不需要特意多做安排,連侍都不需要,直接由他們五個人流負責伺候這位凌家嫡子的吃喝拉撒。
看他們多給他面子,把他照顧得周周到到,伺候得妥妥帖帖。
“他什麼時候能醒?”齊陵一襲白風流俊逸,然而坐在窗前翹著二郎的舉,卻破壞了這份飄逸之,“這昏迷也大半日了吧?紅羽,你是不是下手有點重了?”
紅羽撇:“人家年紀小嘛,下手哪里知道輕重?”
“凌家嫡子雖臉看著有些蒼白,但也是習過武的,強力壯,你們不用太過擔心。”楚陵川聲音溫潤,像春天的暖,“只因常年研究接毒,所以氣看起來跟正常人有些不太一樣。”
“毒?”紅羽嚇了一跳,連忙后退,“這麼說來,我得離他遠點,不然他給我下毒怎麼辦?”
“不用擔心。”溫湛說道,“楚公子是大夫,就算你中了劇毒,也能在最快的時間之把你從鬼門關救回來。”
沈重錦若有所思地看著床上,“既然是練武之人,那應該能經得起折騰……我覺得他現在需要一副鐐銬,也不用太重,四十斤就好。”
四十斤?
溫湛咋舌:“太溫了。”
“楚公子。”齊陵開口,“我建議先熬一碗藥灌下去,給凌公子好好補補,把子養壯實了,命還能長久,否則只怕會不盡興。”
“我同意。”紅羽舉手,“屠夫養豬仔,都得先把它們喂得壯壯才下手,不然多不劃算。”
“屠夫殺豬是為了賺錢,我把他養得壯壯,還得自己錢。”楚陵川嘆了口氣,“這是一筆穩賠不賺的吃虧買賣。”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掠至眼前。
嘩啦啦。
鞭子,鐐銬,繩索,以及一些瓶瓶罐罐,盡數被丟在地上。
屋子里五個人齊刷刷轉頭看去。
“這是從凌敬的屋子里搜出來的東西。”扶蒼語氣冷漠,遲疑片刻,從懷里掏出一幅畫像,“這個也是。”
畫像在案幾上被展開,當其他五人看到畫像上的一幕時,屋子里空氣瞬間凝結。
沒有了方才的輕松嬉笑,一個個臉都極為冰冷肅殺。
畫上是一個被綁住的畫面,悉的眉眼廓,明艷而冷漠的氣勢……
紅羽腳下一踢,鞭子被凌空卷起,他手一抓,疾步走到室,對著床上尚未清醒的人便一通噼里啪啦地,下手之狠辣,只把凌敬打得渾是,臉上都無可避免地出了道道痕。
“唔!”痛極之下,凌敬開始搐,終于在一鞭子又甩到臉上之際,他下意識地蜷著想躲開,“啊!”
“夠了。”沈重錦抬手抓住紅羽手里的鞭子,“現在就把他打死,未免太便宜了他。”
紅羽神冷煞,盯著凌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蛆蟲:“我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扶蒼面無表地看了他們一眼,“收拾完之后給他留口氣,暗閣還有許多——”
“不必。”楚陵川淡淡開口,“不管暗閣有多折磨人的招數,我們都可以替你代勞。放心,天下刑罰種類極多,讓人生不如死的方式絕不止一種,剝皮,筋,碎骨,劇毒,凌遲……在下會一一讓他嘗試個遍。”
扶蒼面無表地看他一眼,拾起案上的畫像撕碎,轉頭丟進熏香爐里,看著火苗吞噬完整張畫像,不留一點痕跡,他才轉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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