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凝視著太後的眼睛。
還真是偏心到沒邊兒了是吧?
他冷冷道,“那母後想怎樣?您既然要一口咬定朕的皇後不守婦道,那就總得有個夫吧?一個人是怎麽做出不守婦道的事的?”
他瞥了一眼跪在隔壁花園裏的晉王,繼續說,“再有,母後您口口聲聲說,晉王是朕的親弟弟,朕得好好保護他。那他是怎麽對朕的呢?”
他眼神諷刺,“一直覬覦朕明正娶的妻子,他可真是個好弟弟!”
他冷漠的重新看向太後,“母後,您的小兒子如此放不下朕的妻子,他是不是還盤算著哪一天除掉朕,然後迎娶朕的皇後做他的皇後呢?”
皇太後沒想到一向敬重他的長夜不僅不聽的話了,還會這樣咄咄人的質問!
簡直是半點麵都不留!
氣得狠狠拍桌,“你是要氣死哀家嗎?”
長夜拱手行禮,“兒臣不敢。”
他立場堅定,“兒臣還是那句話,您既然要用‘不守婦道’的罪名置了皇後,那就得給皇後找一個‘夫’出來!沒有夫,那皇後自然也冰清玉潔,無罪可罰!”
太後氣得一個倒仰!
還非咬死了瑾兒不可?
死死按著心口,盯著長夜,語氣裏充滿了脅迫的意味,“夜兒,你要為了這樣一個賤婦,忤逆你的母後是嗎?你要為了這個賤婦,不要哀家這個母後了是嗎!”
長夜心頭冷笑。
又來了!
這樣的話他聽過無數次了!
每一次他提出晉王年紀已經大了,不適宜留在京城,想讓晉王去封地的時候,母後就會說類似的話。
——夜兒你現在要趕走你的親弟弟,那你今後是不是也會不認母後了?
——夜兒你忙於朝政沒工夫陪伴母後,隻有你弟弟能天天進宮哄母後開心,你要是趕走了你弟弟,就等於要了母後的半條命啊!夜兒你要眼睜睜看著母後哭瞎眼睛去死嗎?
總是說這樣的話,可知不知道,為了保護別人而對他說這種脅迫的話,他也是會傷心的!
這種話說多了,他也是會寒心的!
而此時此刻,這顆心,又寒了一分!
長夜抬頭看著太後,眼神涼薄。
“母後說朕忤逆,嗬……您想保住晉王,卻要將所有罪名讓朕的皇後一力承擔,那母後您又有沒有在意過朕的呢?皇後是朕的妻子!與朕是一,您抬舉晉王而將踩到泥沼裏,這與踩死朕何異?”
他加重語氣,擲地有聲。
“至於您說朕不要您這個母後了,這種話還母後三思,以後莫要常說!若母後您都不要這母子分了,那朕……又何必要它!”
太後被這話裏的重量砸得頭暈眼花,踉蹌著後退,腰抵在冰冷的石桌上才止住了後退的去勢!
反手握石桌邊緣,抬起頭不可思議的著長夜!
“你……你說什麽?”
哆嗦著,不敢相信這個一向對唯命是從的大兒子竟然會說出這種頂撞的話!
而且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他怎麽敢啊!
可是生了他養了他又扶著他登上帝位的人,是他年時曾發誓要守護一生的母親!
長夜目沉沉的凝視著太後。
看到太後如此模樣,他此刻本該閉,可是,他沒有。
他一字一頓,重複剛剛的話,“朕說,朕很珍惜母子分,也母後您珍惜!”
說完,他直起,冷冷著遠的山巒,本不管太後有多震驚惶恐!
他此刻的心,很冷,很暴躁!
母後不知道他為何跟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為何敢跟這樣說話……
嗬!
因為他從穿越口得知了他三年後暴斃的事啊!
這就是母後一直偏袒晉王,以死相讓他將晉王留在京城的結局!
他暴斃了,晉王奪走了他曾經擁有的一切!
他雖然不知道在晉王謀害他這件事裏,母後究竟有沒有手,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若沒有母後一直相,他本不會將晉王這個禍患留在京城,任由晉王勢大!
試問,當他知道他母後偏的小兒子害死了他,然後他再次看到母後在他麵前明目張膽的偏袒那個小兒子時,他要如何保持冷靜?
他冷靜不了!
如果母後一直這樣對晉王袒護下去,他今後再無法跟母後做一對母慈子孝的好母子!
祝無歡默默的站在一旁,的去看長夜的背影。
忽然覺得,這個高大的男人,此刻的背影竟也顯得如此單薄,如此悲傷脆弱……
在心裏跟係統說。
【真可憐,他今後雖然會為暴君,可他現在也還隻是個二十三歲的大男孩而已,放在現代還是個大學生呢,好多大學生連掙錢都不會,遇到了事兒還得回家找爸爸媽媽呢!】
【家國天下,事事都要他心,本來就已經很疲累了,結果還有一個不安分的母親和天想謀逆的弟弟時刻讓他煩心……】
憐憫了暴君一番,祝無歡又歡快的補充道。
【啊對了!他現在又多了我這個天天想幹掉他做皇的皇後,唉,他可真是個小可憐!狼蟲虎豹環繞,他防不勝防啊哈哈哈哈……】
“……”
長夜聽到祝無歡的心聲,凝重悲傷的心忽然被這愉快的笑聲打散。
這個可恨的人!
前一刻還在憐憫他呢,接著就幸災樂禍哈哈大笑起來!
簡直讓人……
長夜角微微上翹,又很快被他扯平。
他狠狠閉了閉眼,讓自己冷靜下來,
重新轉過著太後,他冷漠問道,“母後還要懲皇後嗎?要懲,朕就立刻讓姬雲長手,和晉王一個也別想逃!您若是改變心意不想手了,那咱們就跳到下一個問題了!”
太後捂著心口淚水漣漣的著長夜,對上他的眼神,知道今天這個大兒子是不會鬆口了!
看了一眼一直跪在隔壁花園裏的晉王,隻能將所有憤怒和委屈往心裏咽。
指甲掐掌心,一字一頓,“哀家……不追究了!”
長夜勾,“好。”
他又糾正太後的話,“朕要糾正母後一點,不是不追究了,是皇後和晉王之間本來就清清白白,不曾有任何逾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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