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後，安哥兒還是乖乖點點頭：“那爹，我先去睡了。”

“嗯，去吧。”

可是等安哥兒走之後，賀長恭還是覺得不安。

他覺得今日的安哥兒實在有些不對勁。

沈雲清明明生孩子的時候疼極累極，這時候卻毫無睡意，甚至想找人嘮嘮嗑。

這人當然就是賀長恭了。

“是不是傷口疼得睡不著？”賀長恭問。

他剛給沈雲清上藥的時候才發現，傷得不輕。

平時自己都是那麽心疼，舍不得傷分毫，結果生孩子倒好，直接給撕裂那樣……

賀長恭想想就覺得心像針紮一樣疼。

“不是。”沈雲清如實地道，“和生時候的疼相比，現在很輕鬆。就是覺得好興，不想睡覺……”

有個兒了。

以後能陪著逛街，共的首飾甚至裳，會像姐妹一樣和分心事的兒。

這種覺，實在是妙不可言。

賀長恭：“真的不困？那不？”

“也不，就是口有點難。”沈雲清道，“我後悔了，剛才沒有讓阿妧多吸一會兒，刺激一下，可能更快有水。”

沈翠枝雖然能幫忙喂，但是阿妧吃慣了容易的水，還會喜歡這“貧瘠之地”嗎？

惆悵。

賀長恭悶聲道：“這玩意兒，還分人嗎？”

沈雲清：“嗯？”

“我來行不行？”

沈雲清看著他憋紅的臉，悶笑出聲。

“要不，試試？”

賀長恭：“那你等等。”

“怎麽，還得準備準備？”沈雲清故意逗他。

本來很害的事，因為賀長恭更害，就不覺得尷尬了。

賀長恭：“我去看看安哥兒再回來陪你。今日咱們都顧著你和阿妧了，我怕他心裏不得勁。”

畢竟還是個孩子。

沈雲清點點頭，催促他道：“你快去吧。哎不，你把安哥兒領來，我也同他說說話啊！”

“天太晚了，等明天再說，我去跟他說幾句就行。說不準，這會兒孩子已經困得睡過去了。”

“那行，你去吧。”

賀長恭走到門口，見六娘還在廊下挨著人靠坐著，知道也是不放心沈雲清，便道：“六娘，你進來幫我陪一會兒。我哄著安哥兒去，過會兒就回來。”

“行。”

六娘想了想，把水煙袋放在門口，然後拍了拍上，掀開簾子進了屋。

“好點了？”在沈雲清邊坐下。

沈雲清笑著點點頭。

“好。”六娘也頷首，眼神有些縹緲，“這種疼，也是福氣。”

就沒有這樣的福氣。

想到了自己那個沒有緣分的孩子。

沈雲清握住的手。

六娘掙紮，臉上的悵惘已經不見蹤跡，“汗津津的，討人嫌。”

“你又不老，改天咱們找個二十歲的男，生一個小男。”沈雲清笑道。

“我還不老？”六娘沒好氣地道，“我比你大那麽多，你都當祖母了。”

沈雲清：“你瓢了啊！我是當了娘而已。”

“不，”六娘狡黠一笑，“你今日不僅當了娘，還當了祖母。”

“啊？”

“你不覺得刀哥一直不在嗎？”

沈雲清瞬時反應過來：“小婉下崽兒了？”

“不僅下崽兒了，還是獨崽兒。單貓單狗，越過越有，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沈雲清笑道：“那好的，可以陪著阿妧一起長大。回頭給它起個名字……”

“不用，皇上已經賜名將軍了。”

沈雲清：“……”

“你生個孩子，連皇上都驚了。”

“那是我嗎？那是賀長恭。”沈雲清道，“皇上對他，可真好。”

“這都是人，你以為以後不用還？”六娘嗤笑道，“將來大刀砍下去的時候，賀長恭不會手？他一手，到時候倒黴的可能就是他了。”

沈雲清也在愁這件事。

“提醒他一聲，”六娘又道，“不要投進去，對皇上來說，他就是個好玩的玩罷了。”

沈雲清沒有作聲。

“罷了，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麽？實在是今日見了皇上，有些忍不住。”六娘繼續道，“你趕睡吧，好好休息，怕是過會兒又得找你喂。我在這裏守著，等他回來，你不用怕。”

沈雲清答應，卻還是沒什麽睡意。

的大腦皮層，還於之中。

而隔壁，賀長恭把同樣沒睡著的安哥兒抱起來。

“走，爹帶你出去轉轉。”

不對勁，今日的安哥兒，就是不對勁。

安哥兒掙紮著要下來自己走，賀長恭不鬆手，“爹還能抱；過幾年長大小夥子，就是讓我抱，我也抱不了。”

安哥兒便不掙紮了，乖乖把頭在他肩上。

賀長恭把安哥兒抱到院子裏的秋千架子上，扯了一把艾草過來點燃驅蚊，一邊替他搖著秋千一邊問：“老實告訴爹，你是不是擔心，有了妹妹之後，我們都不疼你了？”

安哥兒搖搖頭，聲音有些許哽咽：“爹，不是的。”WwWx520xs.com

又哭了？

完了完了。

是不是他總嚶嚶嚶，把孩子也給帶偏了？

“那是怎麽了？你知道，爹腦子向來不靈，不像你娘那麽聰明。所以，直接告訴爹好不好？”賀長恭替他整理了一下襟問道。

安哥兒慢慢開口：“爹，家裏所有的人對我都很好很好……”

這話沒什麽病，但是賀長恭莫名覺得心裏有些沉重。

“……所以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不是娘親生的。”

賀長恭隻覺得晴天一個霹靂，在頭頂炸響。

安哥兒的異常，果然是有原因的！

他知道了！

“你別聽人胡咧咧，你怎麽不是你娘親生的？”賀長恭下心中的驚濤駭浪，若無其事地道。

安哥兒：“爹，別騙我了，我都知道了。我是不是您親生的？”

賀長恭：“……”

這話啥意思？

不是沈雲清親生的，卻是他親生的？

意思是，他在外麵來，生了個孩子抱回家養？

孩子，你可真敢想啊！

你爹都不敢那麽想。

“你到底聽人瞎說了些什麽？”賀長恭閃爍其詞。

“我聽見穩婆說，‘不是說二胎嗎？這分明是頭胎啊’。”

賀長恭：頭胎二胎還不一樣？都給了你銀子，你管頭胎二胎，廢話那麽多幹什麽？

現在可不好收場了。

怪不得之前安哥兒就有些不對勁，原來是聽到了這句話。

這孩子，怎麽能那麽聰明！

“爹，其實之前，我就聽祖母給祖父燒香的時候說，‘一定得保佑你的親孫子順利誕生，這可關乎你以後能不能收到孫子的香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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