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有沒有覺得,這臺看上去格外的寬大。”
有些起了風,將棠歲晚頭頂花環的薔薇花瓣吹拂得輕。
棠歲晚聽到霍時川的問話,點了點頭。
“而且特別漂亮。”
連柱子上都滿了雕金浮紋,在被風吹起的輕紗半攏下,忽閃芒。
“因為這是王室的求婚場所。”
“求婚功后,他們就會走到這臺上,底下滿了雙方的親人朋友,等新晉夫妻向他們宣告這個好消息。”
棠歲晚眸輕,下意識看向了霍時川。
正對上男人繾綣深的眼眸。
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一大早就出了太,連天邊云彩都被染上燦金澤。
就有一線天落在了這臺。
落在了緩緩單膝下跪的男人上。
霍時川笑意深深,嗓音低沉磁,喊的名字,“晚晚。”
他從來矜貴,即使是下跪,下頜微收,肩背平直開闊。
唯有目繾綣,滿漾深深意。
“我們的婚姻始于我自以為的強取豪奪,好像用這樣強勢的手段,就能掩蓋我的膽怯。”
“那麼多年,我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卻從未想過,一切如夢似幻的順利。”
“順利到,我有時會生出輕微的恐懼,恐懼這只是一場夢,下一秒就會蘇醒破裂。”
他不疾不徐,娓娓道來。
卻讓棠歲晚怔然在原地,沒想到向來運籌帷幄的霍時川,也會有如此不自信到反復確認的時刻。
像是看出了的疑,霍時川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聲音低。
“晚晚,我也是人,我也會害怕和憂懼。”
“但所有的緒,只追隨你而。”
時常會有兩種極度矛盾的緒,在霍時川的腔中翻攪涌。
想要將困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目所及,唯有他一人,讓只能依附自己而生存。
卻又抵不過滿腔的心疼,心甘愿地將小姑娘高高置于心尖,傾盡所有地養,給予全世界的珍寶,看著盡揮霍,放縱直脊背大膽的往前走,永遠做最堅實的依靠。
——終究是心疼與深占了上風。
“我有幸撿到了一束。”
“天明亮,照在了我的上。”
并在他試圖索求更多時,僥幸求得神明偏,傾灑下明目張膽的偏。
瘋狗的本能,是冷而肆無忌憚的掠取搶奪。
偏偏他的靈魂骨髓,都甘之如飴地被刻上棠歲晚的名字。
從此心甘愿收攏利爪,做永遠最忠實的擁躉和保護者。
“我的過去獻于你。”
“我的未來屬于你。”
“晚晚,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走過往后所有歲月嗎?”
“是否有幸……能讓你愿意給我一個家。”
即使心意相通,霍時川仍放低姿態,將所有的主權親手奉上。
開始,是由棠歲晚喊的。
結束,也全部由的自由。
他俯首稱臣。
——他在盡心竭力的補給一個本應有的求婚。
棠歲晚眼眶微熱,卻努力揚起角弧度。
張口時,音輕,帶了點不明顯的哭腔。
“霍先生,我對于未來的設想,也從來都有關于你,誰都不準缺席。”
“我愿意。”
“因為,我你。”
話音輕落,霍時川原本有些繃的驟然放松,不聲地松了口氣。
而隨風送來一道清脆鈴鐺輕響,棠歲晚還沒來得及捕捉,就驚詫地瞪大了眼。
籠在頭頂的輕紗驟然被扯開,紛紛揚揚的花瓣如云似霧傾瀉而下,逸散開滿腔甜意。
一個絨小盒也咕嚕嚕跌落,被細線勾著,晃晃,恰好落在霍時川面前。
棠歲晚眼睫輕,上落了數片艷花瓣也來不及拂落。
只是看著霍時川接過了那絨盒子。
然后指尖用力,輕巧打開,穿過其中,折出無邊璀璨華。
那顆曾經只在拍賣會圖片中見過的鉆,如今毫無遮攔的展在眼前。
艷意,似是怦然心的微紅臉頰。
“我的靈魂中留存著一個等待神諭的地方。”
“——我的神明。”
原本的銀戒被摘下,冰涼鉆戒被一點一點送進了無名指。
又在一瞬間熨帖到溫熱。
棠歲晚顧不得欣賞指間鉆,連忙手要拉霍時川起來。
然后被用力抱進了他的懷中。
“晚晚,謝謝你愿意我。”
棠歲晚認真糾正,“是我們相。”
意純粹而熱烈。
生生不息,灼灼不滅。
鼓掌聲漸起,而后越來越大、越來越整齊,還有響亮的歡呼聲。
棠歲晚從花瓣飄落的那一刻就猜到了有人在旁,但此時從霍時川的懷抱中出去,還是忍不住有些呆愣。
云漾穿了淺藍云霧的旗袍,笑意盈盈,被尤里西斯護著,姿婀娜地穿過層疊輕紗。
金奈鼓掌得最為響亮,眼睛也格外亮,小羊羔恨不能在原地蹦蹦跳跳發泄心中激。
被居翊無奈的制止了。
簡挽衍從容含笑,神欣,是剛離一段失敗婚姻之人最誠摯的祝福。
簡挽京別別扭扭的撇著,像是在掩藏自己的,非要做出一副勉強鼓掌的表。
簡挽韞鼓掌聲熱烈,連簡挽深和季梨也到場了,東奔西跑又黑了些,出一口白亮的牙。
更別說簡封,眼中含著幾分熱淚,眸格外溫,又帶了點恍惚。
好似在過,看另一個,被求婚時,也是如此的。
棠歲晚心頭熱意涌,吸了吸鼻子,去看霍時川,“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很早之前。”霍時川屈指,去眼角的潤,輕聲哄道,“哭什麼,我只是做了本應做的事罷了。”
“在國外有些不方便,所以只請了我們的親人,等到婚禮那天,會更加熱鬧圓滿。”
在熱熱鬧鬧圍上來的一群人恭喜的聲音中。
棠歲晚倏而覺耳尖一熱。
霍時川低頭極快的用吻了吻。
然后嗓音低啞繾綣。
“相遇是命中注定。”
“重逢是心籌劃。”
“晚晚,你就是我所有的偏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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