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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 第27章 剪輯畫麵

在田彬霏心中,至高無上的、可以令他為之犧牲一切的,永遠都是他的家族,永遠都是這個從他記事起,就一遍遍由他人灌輸、再自我灌輸到他心底的理念。

葉弄懂了他要這麽做的理由,可還是不明白方才那一幕荒誕戲究竟是演給誰看的。那些人若是田彬霏的部下,他就不需要演戲。如果那些人之中另有田雌或楊應龍的人,他的戲穿梆到這種程度,又怎麽可能瞞得了人?”

對於葉的質疑,田彬霏先是笑了笑,葉隻能從他蒙麵的黑紗覺到他在笑,幸好他蒙著臉,昔日那個一笑便盡顯風流倜儻的名門公子,終究是一去不複返了。

田彬霏笑著問道:“你有沒有喝醉過?”

葉呆了一呆,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

田彬霏卻並沒有等他回答的意思,隻是以此為話題繼續了下去:“喝醉的人,會有許多種表現,有的人嗜睡,有的人哭泣,有的人滔滔不絕,有的人大耍酒瘋。還有些人,會有短暫的時間失去意識。”

葉喃喃地道:“失去意識?”

田彬霏道:“不錯!有那麽一剎那,這個人的五識是完全失去了的,隻不過他自己全無覺察,當他的意識又恢複過來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剛剛失去過意識。”

葉忍不住問道:“既然因為大醉而失去意識的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曾失去過意識,你又如何知道?”

田彬霏道:“所謂不知道自己失去過意識,那是因為他於一個相對靜止的環境裏。比如他坐在那裏,半醉半醒的,失去意識前,看見旁邊兩個朋友還在喝酒聊,短暫失去了意識,再醒過來時兩個朋友還在吃酒聊,他就不會發現自己失去過意識,如果他醒過來時這兩個人已經離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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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懂了,沒錯,不能發現要在一個相對靜止的環境裏才行,如果換一個環境呢?他忽然想起,他確實酩酊大醉過一次,也確實出現了田彬霏所的這種況。

那次,是他剛剛被提拔為牢頭兒。同牢房的獄卒湊錢請他吃酒。他升了職開心,剛剛升職的人,又怕兄弟們覺得他開始擺架子,自然是酒到杯幹,酩酊大醉。

最後,獄卒們攔了一個腳夫送他回去,他騎在驢子上,就曾有那麽剎那的失神。當時,他看到一家珠寶店,一位雍容、高雅的姑娘正站在櫃臺前挑著首飾。

接著。他看到的卻是一個呲著一口黃板牙,牽著一隻猴兒在十字街頭耍猴戲的大叔。那條街就是他所住的刑部大街,從到大,他在那條街上不知已走過多回。

他知道那家珠寶店到那個路口足足隔了兩百多步遠,而他騎著驢子經過的這兩百多步間的距離所經曆的一切,完全沒有記憶。他當時絕對沒有睡著,這應該就是田彬霏所的失去意識了。

如果當時驢子停下不走了,如果那位姑娘一直站在店鋪裏挑選首飾,那麽他失去意識、再恢複意識。他本意識不到。但這中間有了變化,他便知道自己曾經失神。

葉知道這一點一定就是今日這場奇怪舉的關鍵所在,一時間不想得出神了。

田彬霏淡淡地道:“看來,你是明白了。在場的人中。的確有田雌的人,所以我用了一點手段,讓他們像喝醉了一樣,暫時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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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浚華四人把葉帶到了田彬霏麵前。由田彬霏的人帶著去旁邊換服,當他們潔溜溜的時候,田彬霏的人悍然手。殺人滅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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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彬霏宣布了葉的死刑,葉被田彬霏的兩個侍衛提到事先挖好的石灰坑旁,就在此時,田彬霏了手腳,跟過來觀陣的幾名田雌的手下雙手抱臂的雙手抱臂、單手扶刀的單手扶刀、連連冷笑的依舊冷笑,但他們紛紛僵立在那兒,那片刻間完全失去了對外界的意識。

他們腦海中最後一幅畫麵,是田彬霏的兩個侍衛扣著反綁雙手的葉,正把他扔進石灰坑,當他們恢複意識的時候,接著上一幅畫麵接收到的新畫麵,是兩個侍衛用力向前一推,正好把“葉”推進了石灰坑。

的銜接,他們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曾有片刻的失神。而在這片刻之間,兩個大漢拖著葉繞過了石灰坑,衝進了一旁的草叢,再回來時,他們依舊拖著一個人,但這個人已經不是葉了。

被拋進石灰坑的這個人,事先已被田彬霏了手腳,他隻會本能地發出慘、本能地進行掙紮,完全失去了語言能力。他的服,也與葉一模一樣。田彬霏能事先查清葉的穿著,準備了一樣的服給葉安換上,當然也能多準備一套,用來在“換日”之後,再換一次。

石灰撲了那人一頭一臉,他跌進大坑,石灰就飛騰起來。接著河水灌,石灰迅速蒸騰起滾滾霧氣,被反綁雙手跌在坑中掙紮慘的他,本就無人能再辨認他的模樣。石灰遇水,沸騰而起的不僅是霧氣與石頭,產生的氣味就能嗆的人流淚,圍觀的人本就不會靠的太近。

“蠱!你用的是蠱!”葉聽著田彬霏用平靜的語氣解開謎底,恍然大悟。

田彬霏微微一怔,他還擔心葉聽不懂,所以用了很通俗的方式解釋,聽葉這麽一,才失笑道:“我倒忘了,你是蠱教教主,雖是半路出家,本領有限,總也應該聽過‘失魂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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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搖搖頭,道:“我並沒聽過什麽‘失魂蠱’,我能想到你用的是蠱,是因為……我曾經見過一個人,他就曾用過類似的方法,讓一個坐在我們旁邊的人,完全不知道我們曾談過什麽。那個人,與我蠱教一位長老相甚厚!”

葉這一刻想到的人是楊應龍,他當初誤闖深山,住進蠱教神殿對岸的格哚佬山寨時,楊應龍曾在山上建下一座“行宮”,邀他赴宴。當時展凝兒就陪在他旁,但楊應龍招攬他為己所的過程,凝兒卻有目不見,有耳不聞。甚至不知道自己著過道兒。那一幕給葉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此時聽田彬霏一,頓時想了起來。

田彬霏道:“原來如此。不錯!當然是蠱了,如果是毒的話,就算再了解它的毒,也很難把它發作的時間確到那種程度,隻有蠱,養蠱的人心念一,它就能即時發揮作用,也能即時解除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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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李秋池聽葉從頭起,娓娓道來,如聽書。李秋池恍然道:“大人這也是將計就計,以此迷楊應龍,等他上鉤,給他來一記狠的?”

葉道:“不隻!我那舅兄也是取信於田雌之後才知道,楊應龍雖然自我為蠱教教主就在打我的主意,卻也沒有把敗完全放在我一個人的上。

他收買了我的一些部下,又利用各地豪傑爭相投奔的機會。派了大量的,能‘換日’當然最好,如果不能,靠著這些叛徒和。他也能對我臥牛嶺產生重大影響。

你想,關鍵時刻,若是被我倚重的人突然反水,後果會如何?可我並不知道有多人被收買。也不知道投奔我的人有多細,如果草木皆兵,就會失去人心。那該怎麽辦呢?”

一直靜靜地陪坐在一旁的田妙雯,雖然此前就已聽他過這一切,此刻聽他再一遍,依舊是百集。對那位大兄,是又又恨,今日返回臥牛嶺,見到那位田先生時,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量,才讓自己保持了平靜,沒有出異樣。

此刻,平靜了一下心,接口道:“我大兄便與相公計議,將計就計,出楊應龍潛伏在我臥牛嶺的全部與叛徒,將他們一舉鏟除,徹底解決這個重大患。同時,楊應龍以為已經控製了臥牛嶺,我們也有機會給他以致命一擊!”

葉道:“我與舅兄計議已畢,便悄然返回貴去找妙雯。”

葉與田彬霏立下了一紙契約:來日挫敗楊應龍的謀,葉不可把田家拋除在外!兩家要同進同退,休戚與共!為朝廷立下大功後,葉要保證上表為田家請功。

之後,葉便急急返回貴去找田妙雯,他不是來無影去無蹤的飛大俠,如果沒有田妙雯的照應與配合,他如何玩好這場真真假假真的遊戲?

葉本想找到田妙雯,扮個不起眼的馬夫、仆役什麽的先混進臥牛嶺,再找機會與大哥相見,以真換假。不料田妙雯手下恰有一個易容高手----宗華。想把一個人易容另一個大家都認識的人,很難,想把大家認識的人改變一副大家不認識的模樣,對高手來卻很容易。於是,葉就變了侍衛許勝。

按照田彬霏的計劃,是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弄死葉安,如果葉不忍,那就幽,然後由葉頂上去:來一出葉冒充本該是葉安的葉的好戲!

葉一口否決了他的計劃。通過長風道人讓洪百川捎來的口信兒,葉已經知道,不管他大哥是如何的不爭氣,與他依舊是手足兄弟,兄弟之間或者會失和爭吵,卻不至於泯滅了那份脈親

葉不會殺死或幽他大哥,當然,和大哥明況,然後把他暫時安排到一個的地方,直到整個計劃結束,那是可以的。

但他回到臥牛嶺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與大哥見麵,明裏暗裏不知道有多雙楊應龍的眼睛正在悄悄盯著他大哥,隻有大哥那種最真實的彷徨無奈,才能打消楊應龍那頭老狐貍的戒心。

葉準備代替大哥葉安,完地扮好他自己。但是這件事實在太過重大,一個不經意的眼神、一句含糊的醉話、都有可能暴真相,所以葉準備告以真相的人非常有限:

這個人,必須沉得住氣,能配合他演好這出戲;這個人,必須是他需要絕對的配合,所以不得不告知真相。如此算來,整個臥牛嶺,需要他告知真相的隻有李大狀和華雲飛,其他如枕邊人哚妮、金蘭兄弟大亨,都不得與聞。

當然,臥牛嶺上都沒有幾人有幸與聞真相,並不代表其他地方就沒有人知道。至,貴州巡葉夢熊葉大人是知道了,而且是田妙雯帶了扮作許勝的葉,私相會唔,親口告知的!要對付楊應龍,怎麽能得了這頭遼東老熊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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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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