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嘩……
李行雙手等在放開的水龍頭下,捧住一抹清水直接澆在臉上,冰涼的刺激陡然從面部傳上大腦,讓他因為剛離午睡而顯得有些萎靡的神頓時為之一振。
用力了臉部,拿過旁邊架子上的白巾放在水中浸擰乾,將臉上乾抹淨後,他推開房門,走出了衛生間。
衛生間外面就是一個不大的房間,或者說是病房,三張鐵架子床並列排在房間,似乎因為年代久遠風化老化,原本刷滿白漆的床架早已多起皮落,出下面鏽化的斑痕。
而房間四周的白牆,也早已褪,變了略顯黯淡的枯黃,窗邊的那片牆壁應該是由於雨水的緣故,甚至爬滿了一大片黑,很是刺眼。
從窗邊向外眺去,目均是各種老化嚴重的建築,整個醫院都著一遲暮的衰老氣息,讓每次看到這一幕的李行都產生了一種,仿佛置於紀錄片裡的上個世紀末的覺。
“在夏國,印象中貌似也隻有十年前,老家鎮上那個重建前的破醫院是這個風格了,至於現在已經本看不到了吧……公司為了摳點醫療費,居然能找到這麼一家老古董……”站在窗邊的李行無事可做,抬頭著灰蒙蒙的天空胡思想著。
此時的李行並不在國,而是在冰亞聯邦,一個位於夏國北部,與夏國接壤,在整個世界都有著重大影響力的龐大國家。
而李行來到這個國家,則是為了……搬磚。
在夏國,現年十九歲的李行本應該是在上大學,而事實上他確實也是一個大學生,雖然隻是一個普通二本。
現在正值七月份,正是暑假期間,若是在三年前的這個時候,此刻的李行或許也與其他同齡人一樣,坐在開著空調的房間玩著遊戲,或者與好友一起出去玩樂等等。
但是這一切,就在兩年前傳來他爸爸噩耗的那一天改變了――李行爸爸在工地上,不慎從高樓摔下,當場死亡。
而在工地事故亡後,不但沒有能收回骨,而且連一丁點的賠償都沒有。
因為他爸爸是在冰亞聯邦的工地摔死的,並且持有的是更容易辦理的旅遊簽證,不是工作簽證,包工頭說工地拒絕賠償,就算打司都沒用,自己掏了幾萬塊塞給了李行媽媽就算了事。
為家裡最重要支柱的爸爸突然死去後,家裡瞬間變得困難了起來,李行媽媽隻是一個服裝廠的普通工人,每個月的工資除去家裡的各項開銷後,就所剩無幾了,至於李行兄妹兩個的學費就完全支撐不住了。
李行在異地上大學,開銷較大自然是不用說的了,而十七歲的妹妹李可染當年更是因為績突出,被市裡一家貴族私立學校特招了進去,私立學校開銷龐大,每年花費的費用比之李行有過之而無不及。
原本李行是想自己績本來就不怎樣,不如乾脆直接輟學去打工,減輕家裡的負擔,被他媽嚴厲否決了。
後來就想著打寒暑工,這點他媽媽終究沒有反對,畢竟家中確實是困難了許多。然後李行就找到了以前和他爸爸一起乾活的工友,十七歲就走上了搬磚的這條道路。
至於為什麼會選擇搬磚……就是因為錢夠多,門檻夠低。一個假期下來,至他那個二本一個學期的學費是綽綽有余了,加上平時在學校還勤工儉學省吃兼用,上大學他就完全沒有過家裡一分錢,還有節余能往家寄點。
而國外比國的工資還要高許多,
比如在冰亞差不多就是國的一點五倍到兩倍左右,一天算上三小時的加班費,就連小工都能掙到三百多,大工更是最五百。 所以十九歲的李行才會選擇在這個暑假,跟著工隊遠走異國他鄉。
結果沒想到剛來了一周就因為水土不服上吐下瀉,從而一頭栽進了醫院,還好要不是包工頭說了不但醫療費工地全包,住院期間都算病假有最低工資拿的話,李行估計會哭死。
“小染這個時候,應該剛從姨爸他們餐廳回家吧……”無聊中的李行想到了妹妹李可染,同樣懂事的也和李行一樣早早開始打工了,在他們姨媽家開的餐廳裡幫忙端端盤子。
轟隆!!高空一道悶雷忽地炸響,打斷了李行的思緒。
他抬頭向高空,窗外沉的天空開始落下稀疏的雨點,隨後雨勢猛地變大,一場暴雨驟然來襲,凹凸不平的地面很快積攢起了一個個小水窪,耳盡是嘩嘩的雨水聲。
下面停車場上,一個剛停下來的車上走下一個材火辣,一職業OL製服的金發,著瓢潑的大雨,用著李行聽不懂的異國語言咒罵了一句什麼,頗顯狼狽地跑向了大樓,上很快就被完全淋,的服在上,將凹凸有致的火材完的展現了出來。
李行知道這個金發,是院長派奇的書費莎,火辣的幾乎是這個醫院裡所有男人的YY對象。
“嘖嘖嘖,冰亞人的材就是好……”一道略顯猥瑣的悉聲音從李行背後傳了過來,隨後一個穿著病號服,皮黝黑的中年男子走到李行旁邊,盯著下面那個在雨中奔跑的費莎。
“於叔,剛剛去哪了,怎麼沒看見你?”李行隨口打了個招呼道。
這個男人是一個病房的,也是工地上的工友,做於亮,剛開工的頭天就因為前晚在宿舍喝多了沒醒酒,一頭從兩米高的梯子上栽下,摔斷了胳膊,在醫院已經住了快半個月了。
大雨中的費莎很快就跑進了醫院大樓,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於亮惋惜的收回目,笑道:“剛剛老板從工地來了一趟,還給我們兩個帶了點水果,你在睡覺我就沒喊你。”
於亮口中的老板就是他們的包工頭顧大勇,專門接冰亞的工程,工人都是他從國帶過來的,當初李行爸爸就是跟在顧大勇後面來的冰亞,就是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
順著於亮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櫃子上一袋香蕉和蘋果進了李行的視線。
“老板說了,讓你不要著急,在這裡好好休養,等到徹底養好了再去工地。”
李行聽後微微點頭,顧大勇為人大方,向來很是照顧工人,不像一些包工那樣苛刻,只會幫著建築公司榨工人。
“說起來,於叔你準備什麼時候出院啊?”李行突然問道。
於亮的胳膊傷的並不嚴重,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前兩天就聽他說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等到他一出院,整個病房就剩李行一個人,連個說話解悶的人都沒有,所以便順口問下。
“這個啊,剛剛我特意探了下老板的口風。”見李行問到這個,於亮臉上便閃過一得意,眉飛舞道:“我跟他說了肩膀一用力還是有點疼,他讓我再修養幾天,我估著這個星期都不用出院了。”
李行有些無語,於亮這個人其他還好,就是為人懶散了點,對他來說每天不用乾活就能拿到最低的基本工資,就已經滿足了。換做他自己就不會這樣,等到痊愈了,立刻就回工地去。
他來冰亞可不是旅遊的。
不過這樣也好,不然自己一個人待在這個醫院,旁邊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估計要被憋瘋。
冰亞語種不是國際通用語,那些人說話李行完全聽不懂,而唯一能排解寂寞的手機,他也為了省錢沒有辦理國際漫遊,和家裡打電話都是去工地上的專用電話亭。
坐回床上打開電視,調了半天終於調到了一個用英文解說的世界,下午的時很快飛逝而過,到了晚上一個材臃腫的大媽推著餐車送來了晚餐,吃完洗漱過後,湧起強烈困意的李行直接上床休息了。
…………
黑暗、死寂、冰冷。
猶如置於海底深淵之中,沒有一線、聲音,周一片漆黑,整個人都被濃稠如墨水的黑暗包裹其中,讓人幾不過氣來,腦海中一片混沌迷惘,隻是下意識地前行蹣跚。
李行腦海中一片混,無意識地打量著四周,他此刻的神狀態頗為古怪,既清醒又恍惚,就像置於一個荒誕的夢境當中,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一切行為,卻又有些無法控制。
這裡到底是不是夢境,李行自己也不能確定。
因為這裡並不是他第一次來了,大概是自一年前開始,當晚上睡著之後,他便會偶爾來到這所在,這片黑暗空寂的未知之,如同一個孤魂野鬼,無意識地在其中遊,直至第二天太升起。
而他醒來之後,更能清晰的記得其中的一切細節,與那些醒來後就基本沒有了印象的普通夢境完全不同。
因為這個,李行還翻閱了大量關於夢境的書籍,甚至還找了心理醫生尋求幫助,可是都無法解釋這種現象,不過隨著經歷的多了,原本的一些畏懼也逐漸消弭,將這裡當了夢境一樣看待。
但是最近讓李行奇怪的是,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李行隻是偶爾墮這片夢境,可自從來到冰亞住進醫院後,每天晚上都會墮這片所在。
而且隨著一天天的過去,這片他已經非常悉了的古怪夢境,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原本夢境中隻是一片昏暗荒涼的平原,一直沒有改變過,但是這段時間以來,籠罩在夢境中的黑暗越發的濃鬱,那種死寂之也越發強烈,到了今夜更是完全被黑暗所包裹,死寂冰冷。
無意識的前行著,也不知走了多久。
忽然,前方遠,一道微紅的黯淡線出現在李行的視線之中,宛若黎明時分那即將升起太的地平線。
“那是……?”
李行停了下來,略顯茫然地著前方。
不知怎麼,那道紅,總給他一種極為不舒服的覺。
他瞇起眼睛,正準備看的清楚一點的時候。
嗤!!
那道狹長細微的紅線猛地向上擴散,化作一片遮天的,無盡中央,一隻巨大無比的恐怖豎瞳,死死盯向了李行!
這竟是一隻巨大的獨眼!
恐怖眼睜開的瞬間,李行的大腦就轟的一聲巨響,一種恐怖的劇痛遍布全,好像整個靈魂都被徹底撕碎了一般,發出了慘烈至極的痛吼聲。
…………
“啊……!!”
黑暗的病房中,李行猛地從床上坐起,上的服完全被汗水打,臉上一片猙獰扭曲,遍布著尚未消散的痛楚與駭意,尚在栗。
劇烈息一陣後,他才慢慢放松了下來。
當痛楚得以緩解,正準備回想剛剛發生了什麼的時候,李行腦海中就是一陣劇痛, 臉上猛地一白,不由抱住了頭。
再過了片刻,腦海中雖然還是昏沉沉的,但是已經不再痛了,李行的臉卻依然很難看。
因為此刻他的腦海中竟是一片空白,完全沒有剛剛的記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像被人用橡皮掉了一般。
“越來越反常了……”李行臉難堪地自語著,神疲憊的他重新躺回床上,試圖回憶起剛剛發生的一切,然而全無收獲。
突然,一陣腳步聲伴隨著推病床的聲音從門外走廊傳來,並在不斷接近中,將李行從思緒中打斷,他下意識了牆上的電子鍾,上面殷紅的數字跳著,正顯示凌晨一點多。
“奇怪,都這個時候了,還有病人住進來麼?”李行正奇怪著,就聽到房門一響,隨後房間的燈就被打開了。
啪嗒!
刺目的燈突然亮起,他下意識就閉上了眼睛。
隨後微微瞇起眼,就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兩個穿著白製服的壯護工,推著一張空床來到了於亮的床前,將沉睡中的於亮抬起,搬上了那個被推進來的空床上,隨後直接推了出去,關上了燈和房門。
而任那兩名護工如何擺弄,於亮卻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一死,任人擺布。
讓看到這一幕的李行,心中突地泛起了一詭異的涼意。
隨著房間重現陷黑暗,腦海昏沉的李行控制不住強烈的睡意,再度昏睡過去。
(本故事發生在平行世界……其中夏國不是中國,冰亞聯邦也不是俄羅斯,大家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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