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提比賽論文的時間,僅剩兩天。
也就是說,距離時薇從穆辰家搬出去的日子,也僅剩下兩天。
早上7點,清晨的從厚重的窗簾過來,在昏暗的房間地上投下小小的金圈。
時薇睜開眼,一醒來,覺有點不舒服,小腹里墜墜的,翻攪著疼痛,很明顯——經期到了。
這次經期的時間來得不準,提前了近10天,時薇有在行李箱里提前備好衛生巾,但因為之前沒做準備,跡還是弄到了床單、被子上,到都是。
真是麻煩。
捂住小腹下床,先去廁所把衛生巾換上,蒼白著臉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卻看到穆辰不知何時已進到的房間里,正站在的床前,低頭看著床單上的跡。
“你進來干什麼?”時薇不客氣道。
這些天和穆辰沒怎麼說過話,即使說話也是你嗆我一句,我嗆你一句,互不相讓,后來干脆彼此誰也不理誰了。
穆辰聽到的聲音,轉看向,黑眸中帶著不知名的緒:“你哪里傷了?出這麼多,是想死在這?”
還是冷冰冰的語氣,時薇卻一怔,意外地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好像是真的以為傷了,在擔心。
時薇本來還在皺著眉,可是看穆辰正兒八經的神,不知怎麼,忽然心就沒那麼糟了,甚至還不自覺地彎了彎。
知道穆辰和人相的機會和時間其實很,他媽媽常年不在邊,懂事以后穆辰就獨立自主,一個人住。
當初那些男人和人之間的事都是撥著他,他被所激,不想太被,才去了解的,而月經什麼的……他可能只是大概了解生理的概念,現在沒反應過來,也很正常。
穆辰冷聲,語氣已經很不好:“你笑什麼?真想死?”
時薇沒忍住,還是笑了出來,角止不住地上揚:“我沒傷,也不會死,這要是能死人,算它牛好吧,這麼說,懂?”
這樣再聽不懂就是傻子了。
穆辰很快反應過來那跡是什麼,面上飛快地掠過一抹尷尬,他不再看,推門而出:“你把跡理好。”
時薇應了聲:“知道,我把它清理干凈再去實驗室,會稍微晚點。”
穆辰“恩”了一聲。
兩人都沒發現,這是近日以來,他們最融洽和煦的一次聊天。
……
穆辰獨自一人去實驗室,在路上時,照例去便利店買咖啡喝。
便利店里縈繞著關東煮、包子的香氣,進門的時候會有清脆的歡迎臨聲,穆辰到冰柜里拿出咖啡,排著隊打算付賬,他無意間一瞥,注意到旁邊保溫柜里的熱牛,心思微。
依據他學到的生理知識,來月經要喝熱的,才對好,他記得時薇痛經不厲害,但是前三天還是會有些不舒服。
要給買熱牛麼?
自己都承認對他是用完就扔,他還給買熱牛,穆辰覺得自己未免太卑微。
可是再一想到扶著腰時虛弱的臉,和床單上紅褐的跡,穆辰的眸子又暗沉下來。
最后,思前想后,穆辰買了三盒熱牛。
進實驗室的時候,時薇已經到了,有些驚訝穆辰才到,明明穆辰要比早出來很久。
路易眼尖地發現穆辰手里拎了個袋子:“你買的什麼?”
穆辰神不變,把袋子里的熱牛拿出來,淡淡道:“比賽快結束了,辛苦,我請大家喝。”
路易接過牛,一還是熱的,震驚道:“牛就算了,還是熱的?太娘了吧,雖然我不喝咖啡,但是你買個可樂雪碧也行吧,熱牛什麼鬼……”
“你喝不喝?”穆辰面無表。
路易訕訕接過:“喝,我喝。”
遞給時薇的時候,時薇角微彎地接過,心相當不錯:“謝謝。”
穆辰沒說什麼,但和時薇對視的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心思被看得的。
果然還是太明顯了。
時薇邊噙笑,沒有借機諷刺穆辰,將牛的吸管拔下來,進去,開始喝穆辰送的熱牛,熱度流到小腹那里,時薇覺得立刻舒暢許多,渾暖洋洋的。
這盒熱牛,應該算是他的示好了,時薇知道讓穆辰低頭有多難,這已經是他很大的讓步。
吵架永遠難分對錯,特別他倆,前塵往事、恩怨仇地牽連著,一吵起來都上頭,專挑最難聽的話來諷刺對方,有時候心里和上說的完全不一樣,可是話已說出口,也不會再解釋,只能任憑關系越來越糟。
那現在,既然他先示好,也不想再計較了。
于是,喝完熱牛之后,時薇打開論文的word文檔,主住穆辰,角輕勾:“喂,過來看一下論文麼?就差完善排版,明天就了。”
穆辰的指尖描摹著牛盒方狀的邊緣,對于時薇帶點揶揄的目沒有多加理會,低聲道:“你發到群里,我們一起討論。”
兩個人近日來第一次在實驗室說話,有點冰釋前嫌的意味。
路易看得有點懵,他咬著牛的吸管,左看看時薇,右看看穆辰,再吸一口熱牛喝,喝著喝著,他忽然就懂了——
這他媽熱牛是給時薇買的吧?自己本就是順帶著的,是穆辰為了讓自己的意圖不那麼明顯。
無形中被秀了一把。
路易角微,把喝的牛盒扁,扔掉。他默默地在心里告誡自己,以后,一定不要,和,參加比賽。
再參加,他就是傻子。
真的太狗了。
-
三個人將論文排版好,實驗數據等資料都整理完畢后,也到了比賽結束的那一天。
論文的截止提時間是在19號下午五點,比賽要求將論文及相關實驗資料ZIP文件,以附件形式提,五點截止提論文,四點半網站已經崩了。
他們都著電腦屏幕上一直轉圈的白頁面,一遍一遍地刷新,路易被這網站磨得沒耐心,無語道:“這要是提不了,也不能怪我們。”
正說著,網站頁面一下子就刷出來了,時薇眼疾手快,趁著沒卡的時間飛快地點擊提按鈕,把早就打包好的附件上傳,進度條從0%到100%,頁面彈出提示框——
【恭喜你,提功!】
預示著他們寒假兩周留校生活的正式結束。
大家都松了口氣,如釋重負,無論比賽結果怎麼樣,他們的任務已經完了。
路易立馬開始收拾書包:“本來比賽完想著要不要聚餐一波來著,但抱歉,我晚上的飛機,急著走,等開學出比賽結果再聚好了,我先走了,開學見哈。”
說完,路易不帶一點留的,火速背好書包,出了實驗室的門。
路易一走,實驗室里就剩下時薇和穆辰兩個人,兩個人都沒說話。
時薇正在給電腦關機,穆辰低頭將桌子上的咖啡罐扔進垃圾桶,扔完后,他站在門邊,忽然出聲:“你什麼時候走?”
時薇合上電腦:“明天早上,沒買到晚上的票,還要在你家住一晚了。”
說完,似笑非笑地穆辰一眼:“怎麼?你舍不得我?”
話音剛落,時薇便意識到,自己好像又不自覺地調戲穆辰了,明明剛和穆辰的關系緩和兩天。
這是從高中留到現在的臭病,很喜歡他,看他永遠淡漠的表出其他神,這會讓很有就……只是,現在他倆的這種關系,估計穆辰又會冷冰冰地說做夢。
時薇在這方面臉皮很厚,無所謂地繼續把電腦放進電腦包里,沒想到,等來的不是他的冷言冷語,而是——
“恩,舍不得。”
時薇作頓住,抬眸看向穆辰,一臉懷疑自己聽錯的表。
穆辰的眸很平靜:“第一天你來,是我做的意面。作為合租室友,你是不是也應該做一頓飯?不然,我舍不得放你走。”
說到最后一句話時,他還特意強調了舍不得三個字,表示他說的“舍不得”是這個意思。
時薇就知道他說不出好話,眉尾一揚,也笑道:“好呢,合租室友,我今晚就給你做蛋炒飯,不好吃你也記得吃完。”
穆辰掃一眼:“不好吃沒事,我們可以一起吃。”
……狗男人,你狠。
于是,晚上回到家時,時薇便進到廚房里忙東忙西,穆辰坐在沙發上看了會書,聞到從廚房里傳來的香味兒后,他起去廁所洗手,準備吃飯。
在廁所洗完手后,穆辰卻沒有立刻離開。
他著黑架子上時薇的五六的護品、化妝品出神。
時薇第一天來的時候,他看著屋子被的東西填滿,覺得不習慣。
而現在,他想象著時薇所有東西都消失之后的場景,心里不知怎麼,有點空落落的。
習慣了在一墻之隔的臥室里存在,即使在兩人冷戰期間,他也知道,就在自己邊,每天都能看到故作冷淡的姿態。
現在,無論是笑著的,還是冷臉的,他都即將看不到。
其實不舍的。
剛才說的話是真的。
——我說舍不得你,你就能不走嗎?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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