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影清朗優雅,哪怕隔得很遠周矜貴的氣質也不容忽視。
歷衿生在那一瞬間有些淚目,他仿佛看到了以前待他極好的先皇和先皇后正在笑容祥和的朝他走來。
他有些愧的不敢直視,只是遠遠地便跪了下去,等到蘇覃靠近,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雄渾敦厚道:“臣歷衿生,恭迎皇上回宮。”
這一句話不僅表明了他的態度和立場,也將蘇覃的份更加明確的挑了出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在場所有將士百姓全部齊刷刷的跪下,震耳聾的聲音響徹整個皇城:“恭迎皇上回宮。”
場面壯觀極了,余音繞耳不絕。
蘇覃沒有在這個時候反駁當不當皇上這個事,只是平靜的讓大家起。
他抬起眸子看向前方恢弘的皇宮,一時之間百集。
他終于,回來了……
“咳咳,好大的膽子,歷衿生,你敢攻擊朕!”
就在眾人將注意力放在蘇覃上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響起。
所有人都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是被歷衿生隨意扔在地上的滄瀾新皇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他朝著歷衿生怒目而視,不過很快就發現不對了。
他訝異的看向四周冷漠冰冷的面孔,渾猛地一怔,“朕怎麼會在這里?你們……你們這群反賊,你們想要做什麼!”
歷衿生冷笑一下沒有回答,反倒是百姓們七八舌的數落起新皇的罪狀來,眼下新皇大勢已去,他們完全不用擔心說出這些后命不保,紛紛將積在心底的不滿盡數傾倒而出。
新皇被此起彼伏的罵聲淹沒,他了想要說些什麼,但犯眾怒的他本就沒有開口的機會。
“這般千古罪人,應當碎尸萬段死無全尸。”
“對,應該千刀萬剮!”
所有百姓都是咬牙切齒的說著,要不是蘇覃等人在場,他們可能會直接撲過去一起弄死新皇。
新皇到底是被這樣的陣仗嚇得沒了脾氣,他往后挪了挪,所有的威嚴霸氣在面對死亡時終究然無存。
“你們……你們……”他弱弱低喃兩聲,終是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所有人都對他出了仇視的目,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相信他已經死了千上萬次。
在激烈的討伐聲中,蘇覃略一抬手,所有的嘈雜聲頓時戛然而止。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狼狽的新皇,眼睛里蒙上了一層深邃。
“又見面了。”
他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但皺起的眉頭還是暴了他此時此刻心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毫無波瀾。
新皇盡量保持自己應有的面,他拉了拉自己的袍,負手而立道:“是啊,當年我還是親眼看著你猶如喪家之犬一樣逃走呢。”
真是一失足千古恨,他當年就該不顧一切先弄死這個余孽的。
蘇覃眸更深,他慢條斯理的下馬,緩緩走到新皇面前。
新皇傲然與他對視,本來以為蘇覃會說些什麼,然而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抬手一掌狠狠拍在新皇的額頭。
新皇雙目圓睜,七竅瞬間流出殷紅的。
外人此時可能只看到新皇七竅流,并不知道他的正承著痛不生的折磨。
蘇覃那一掌并非是外力的傷害,而是以力肆他的五臟六腑,給他造深骨髓的痛苦。
新皇表面上看上去并沒有什麼反應,是因為蘇覃以力封住了他所有的位,他只能無聲的承著巨大的痛苦而沒有任何作,僅有絕的目顯示著他此刻在經歷什麼。
所有人看向蘇覃,卻見蘇覃風輕云淡的退了回去,定定的吐出兩個字,“進宮!”
“那他……”
厲衿生言又止,作為滄瀾第一高手,外人不清楚新皇此時的況,可他是再清楚不過的。
新皇正遭著生不如死的折磨,可偏偏就是吊著一口氣死不了。
厲衿生不知道蘇覃究竟想做什麼,只好問出了聲。
蘇覃居高臨下的看了新皇一眼,“帶進宮,他需要向父皇母后謝罪,需要向滄瀾百姓謝罪,需要向所有傷害過的人謝罪,不能就這麼死了。”
一句‘不能就這麼死了’,厲衿生立馬就明白了蘇覃的意思,恭敬道:“是。”
除卻所有五洲將士,蘇覃僅僅帶了一隊死侍進宮,宮里的侍衛早已被厲衿生的人拿下,所以里頭已經沒有了任何可以抵抗的人。
看著時悉的地方,明明都是以前生活過得地方,他卻覺得格外陌生。
這里冰冷且充滿了腥,和記憶里溫馨的皇城一點兒也不一樣。
蘇覃騎在馬上順著長長的甬道前行,厲衿生押著新皇隨其后,再往后,是坐著黎初和阿酒的馬車,方和綠尹等人就圍繞著馬車護在左右。
“這里頭可真是安靜啊。”
阿酒開車簾看向外邊,偌大的皇宮空曠極了,一個除了們一個人影也沒有。
厲衿生在一旁剛想要解釋,就見不遠漸漸出現了橫七豎八的尸。
這些尸全都是宮人的裝束,匯集在一起,染紅了大理石的石板。
“這是……”
阿酒臉一變,作勢便又開始干嘔起來。
方手忙腳的在馬車外手幫拍背,“別看了媳婦兒。”
黎初也掀開另一邊的簾子,越往前走,宮人的尸就越多,整個皇宮呈現出一片紅。
阿酒臉蒼白的著氣,“按說我也是一路腥過來的,手上沾的鮮不,但懷了胎以后卻格外的弱。”
黎初拍了拍的手,“你有孕后反應大些,等下就呆在馬車里不要出去,等稍微理一理你再出來。”
阿酒點點頭,“也好。”
厲衿生嘆一口氣,朝著眾人道:“等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下令殺害了宮里所有的宮人。”
黎初倒吸一口涼氣,“全部?”
厲衿生道:“是的,包括所有后妃與皇子,一個沒留。”
黎初看向不能言語的滄瀾新皇眸震驚,不過震驚后很快就平復下來。
“虎毒不食子,你倒是心狠手辣,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我們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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