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舒與太子在珍饈閣從隅中談至哺時,在日之前才各自回府。
除了換了,也是真正就經商一事談論了一番,沈云舒也給太子提了很多建議,還有一些新奇的花樣。
接下來沈云舒便在府里老老實實的待了幾天,每日寫寫畫畫,預習功課,偶爾和幾個小姐妹去逛逛街,就這樣一直等到了太學開學。
——
“吁~~縣主,前面好像出了點事,路已經被圍觀的百姓堵住了,我們過不去,要不要屬下去看看?”
沈云舒今日去太學,因著想第一天開學表現好一點,特意卯時三刻便出門了,沒想到這麼早居然還會堵車。
“還有別的路嗎?”
琳瑯知道自家縣主不喜多管閑事,便挑起車幔看看況,順便對著外面趕車的侍衛問道。
“去太學只有這一條路最近,別的都遠著呢。現在走別的路,怕是要耽誤了郡主去太學的時辰。”
“玲瓏,你去看看。”
圍了那麼多人,定是有事發生,玲瓏一個小丫頭過去,自然比人高馬大的侍衛好打聽事兒。
“是,縣主。”玲瓏聞言快步鉆進人群里。
不多時玲瓏回來了,手上還拿了一袋果干一類的東西,看樣子是跑過去買東西借口跟一個攤主打聽的。
“小姐,前面是一個小乞丐被一個男子拉著要去牙行那里賣掉,那男子說是他那小乞丐的親戚,那小乞丐的爹娘欠了錢,人已經沒了,便要拿那小乞丐抵債。那小乞丐也是聰明,當街便大鬧了起來。周圍的百姓是看那小乞丐可憐,又怕那男子是騙子,便圍著不讓賣。”玲瓏一邊說著一邊把干果分給琳瑯。
這種路邊攤隨便買的東西是不能給小姐吃的,畢竟也不知道干不干凈。像他們鎮北王府這樣的人家,要是連口的東西都不注意些,什麼時候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
“私自買賣人口,這是六扇門該管的事。青霄,你去制住那個人,琳瑯,去找一下附近的巡邏隊,他們過來把人帶走。”
沈云舒的馬車停在一邊,不大一會兒琳瑯帶著幾個坊丁過來,將被青霄制住的那個要賣小乞丐的去牙行的男子帶走。
“多謝這位貴人搭救,小人愿做牛做馬報答貴人大恩!”
報恩?
沈云舒好奇的開車幔,看著那個小乞丐正在外面給叩頭謝。
“你父母呢?你為何會被人拉來賣掉?”
沈云舒看著這個比現在還大幾歲,卻瘦弱的不像樣的孩子,不由得蹙起眉頭。
“你為何會被賣?你家人何在?”
“家父早年離家不見蹤影,家母前些日子因病過世了,剛剛那位要賣掉我的是我一位遠房表叔,表叔好賭,說我父母欠他銀子,要用我去還賭債,便將我拉到這里。”
小乞丐低著頭,看起來十分卑微的樣子,語氣卻不卑不,說話的時候條理清晰,十分冷靜。
“你家在哪?我遣人送你回去。”
沈云舒看著他這一副好像乞丐一樣的打扮,就知道他家自然不可能在城。
這里是城,正正經經的天子腳下,住在這里的人非富即貴,乞丐都不會隨便來這條街乞討。
就連剛才他那個要賣他的表叔都不可能是住在城里的人,只不過是有點小錢來這里的賭坊撞大運的無腦賭徒而已。
“我家不在都城,在關城郊外。”
沈云舒一愣。
家住關城郊外,爹跑了,娘病死,自己投奔表叔被賣。
這劇,怎麼覺這麼悉?
“你什麼名字?”
“小玉。”
沈云舒微微睜大眼睛,所以那本野史寫的居然是真的呀?
眼前這位,不會就是日后鼎鼎有名的緝事廠指揮使,玉無雙吧?
小玉低著頭,他心里十分清楚,他現在無父無母,也沒有依靠,誰都可以踩一腳,想要活下去很不容易。
今日表叔被衙帶走,是他算計的結果。
他雖然人還小,但是曾跟一位江湖人士學過一些簡單的手,想要擺表叔不是問題。
但是擺了之后,他也依然沒去,搞不好最后還是會死街頭。而且表叔對他娘忘恩負義,還要將他賣到牙行,這是他應得的報應。
小玉不知道沈云舒是誰,但是這位貴人如果愿意收留他,他也愿意跟著走。
反正像他現在這種貧民份,又舉目無親的,想要生活下去很艱難,搞不好最后還是要給人做奴才,他只是不愿意讓忘恩負義的表叔賣了他,再拿錢去賭坊逍遙。
沈云舒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覺得個人有個人的路,也不過多干涉。
“今日相遇也算是你我有些緣分,我便給你些銀兩,解你燃眉之急。”
“玲瓏。”沈云舒給玲瓏使了個眼神,示意玲瓏給他點兒銀子。
也沒多想,這玉無雙就是日后再威風,現在也就是個被人欺凌的小孩子,自己現在好歹也是一個縣主,暫時也不指抱一個未來的緝事廠指揮使的大。
“還請貴人收留我,我愿意當牛做馬,為主子效勞!”
小玉發現沈云舒是真心想要幫他,立馬再次磕頭,若是這樣的好人不好遇見,他眼下的想法就是希能跟著沈云舒。
正準備離開的沈云舒聽到他的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垂眸想了片刻。
“我雖然無所謂多養一個下人,但是你呢?日后真的不會后悔今日的選擇?若是了奴籍便是一輩子的事,甚至你的世世代代都擺不了。你現在雖然無家可歸,但好歹不是奴籍,還可以科考,還可以走仕途,可以朝為,改變命運。”
既知道玉無雙的能力,那便不能隨便決定他的命運,若是把他帶回去做鎮北王府的下人那就太可惜了,沈云舒還是舍不得埋沒這樣一個人才。
雖然就算了奴籍,以后也可以把賣契還給他,把奴籍給他改了。但是鎮北王府的下人這一點便是他永遠抹不去的痕跡,會為日后他的對手打他的最好武。
就算于他有恩,但是長此以往,心里的激便會被打了折扣,說不定還會為他不想提及的恥辱歷史。
這人的心與品行,自己也就是在史書上通過那麼一些冷冰冰的文字進行的猜測,人都是多變的,誰又能說好以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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