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約這麼一番拆解，唐見微和懸也安了心，阮縣令的確是可靠之人。

沈約將在綏川所見所查寫了信給阮逾，阮逾很快將其送戍苑。

衛襲拿到沈約信之時，立即低調地去了承平府后山的明日山莊，在半山腰的落霞竹臺上，找到了在此納涼的姐姐衛慈。

衛慈穿一襲清涼的石青長，相當放縱地披散著長發，側臥在涼席之上。

手邊放了一壺酒和幾枚花糕，拿了信也不起，就這麼臥著，將信展開，一邊喝酒一邊看。

沒外人的時候，這姐妹倆完全不講什麼君臣之儀。

衛襲日撐眉努眼的，好擺出一副帝王之態讓人敬畏，到了姐姐面前便將這些繁文縟節統統放下，直接躺在衛慈的腹部上，隨手拿起的糕點口，邊吃邊說：

“我說什麼來著，沈約果然沒死。如此一來，也說明此人可堪重用。”

衛慈琢磨著：“去了夙縣，找妻子的吧？”

“留在博陵也不安全，我這頭剛剛收到從暗樁傳來的信，萬一這信被截獲，未死之事敗，只怕又會引來殺生之禍。沈約不愧為朕選中的能臣，不僅活著回來，還將孫允的罪行一并呈上。”

衛慈道：“沈約是個極會權衡利弊之人。”

衛襲：“是個忠臣，是一心為民的好將領，我會保一命。”

衛慈看著落霞竹臺之外，將天際染紅的一片燦爛夕：“吳顯意去夙縣，居然什麼都沒做。”

衛襲冷笑一聲：“吳顯意狡猾，知道我是在試探，必定不會出馬腳，讓我有空子可鉆。但是，到了夙縣，佘永明就死了。佘永明的死怕也是的手筆。”

衛慈咬了一口花糕，晚風將的長發吹起，在衛襲的鼻尖上輕輕掃過。

衛襲：“吳家若不是有吳顯意支撐把控，早就被我鏟除了。不過現在孫允的罪證已有，接下來，就慢慢等著看這幾家人，誰先沉不住氣了。”

說起這幾家人，衛襲的聲音很明顯地變冷。

衛慈抬手了妹妹的腦袋，衛襲說：

“沒關系姐，我已經不那麼難過了，只是這仇恨帶給我的憤怒，永遠不會消失。”

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可只要一閉上眼，衛襲依舊能看見發妻被死的場景。

妻的聲音，腥味，絕又不舍的眼神，依舊縈繞在衛襲的腦海中。

衛襲眉峰不自覺地抬了抬，癡癡地笑了起來，咬牙切齒之間帶著狠毒：

“阿澈，我一定會送他們去給你賠罪。那些死你的人，一個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