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臨江氣溫驟降。
空氣溼度導致溫度比平時溫度更低,這也就是所謂的魔法攻擊。臨江大多數人都裹上了厚厚的服,但依然無濟於事。
萬聖夜,靈異小鎮的狂歡,了這段時間茶餘飯後的談資,不過持續兩週,熱度過去後,便再也沒多人提起。
大多都是說膩了,沒去過的人問去過的人時,去過的遊客從興致的大吹特吹,到最後變了‘也就那樣’‘還不錯的’‘門票確實值了’之類的回答。
工作又恢復正軌,王乾拍著電影,接了幾個廣告代言。楚千尋忙著家裡的生意,大多時候只是幕後策劃,主要還是待在小鎮,這也是家裡的生意之一。李崇經營著自己的場子,聽說在青竹山附近盤了地皮,準備開一溫泉度假山莊,心腹秦亮被提拔總經理,小有風。韓垚依舊待在殯儀館上班,老家房子快蓋好了,婚期已經提上日程。
被稱作秦昆四大狗的扶余山上師,生活蒸蒸日上。
趙峰迴了,莫無忌回了,徐法承回了,妙善要遊歷一番,不知去了哪。
作爲當家黑狗,秦昆這兩個禮拜似乎閉關了,沒人知道他在幹什麼,發信息也不回,打電話都是杜清寒接的,說秦昆有事。
ωwш ¸т tκa n ¸c o 家裡,杜清寒出門過一次,去了燕京鑑寶,把秦小汪也帶去玩了一圈,生活中多了個小孩子,對杜清寒影響不大,這是秦昆的孩子,那就是的。孩子一口一個姨娘的親,杜清寒也沒什麼太大的,只是學著其他人管教孩子的方式對待秦小汪,當然,比較有耐心,好像熊孩子再怎麼頑皮,都不會生氣一樣。
其實三歲的小孩子正於最好玩的階段,沒有太大的力,也不會跟父母耍心眼鬧騰,哭就是因爲難,笑就是因爲開心,很天真的年紀,只不過秦小汪似乎有些早。嗯……換個詞的話,也許‘懂事’最合適。
姨娘在家裡持家務,還帶著他出門遊玩,秦小汪非常喜歡,他從小沒有娘,似乎把杜清寒當了親生母親,有些時候會在秦昆面前頑皮一點,但卻不敢惹姨娘不開心,姨娘對他很好,可是好像沒表揚過他,他很期待被表揚一下,所以顯得特別乖巧。
多了一個兒子,秦昆還沒來得及跟父母說,可能是不敢說,怕他們炸鍋了,怕他們叨叨自己,秦昆也沒給秦雪說,秦雪是個大,守不住,不過秦昆忘了李崇也是個大,他給三弟秦亮說了這事,秦亮打電話過來秦昆沒接,他便專門上門探了一次。
“嫂子好!”
杜清寒開門,看見了人高馬大的秦亮。
過年回去時見過秦亮,杜清寒招呼他進屋,秦亮一進來,一個乖巧的小男孩把茶水遞上,他眼睛一亮。
“好小子!這麼懂事?三叔!”
秦小汪眨著眼睛,然後看向杜清寒,杜清寒點了點頭,秦小汪才出笑容:“三叔。”
秦亮哈哈大笑,出一個厚厚的紅包:“拿著!”
紅包被塞到手裡,秦小汪搔了搔腦袋,他的年紀還是不知道錢的概念,但能覺到這位三叔很喜歡自己。
屋裡,秦昆走了出來,秦亮立即起,手指摳著角,訕笑道:“哥……”
有一陣子沒見秦昆了,秦亮覺得自己大哥渾又多了幾分威嚴。從小他就不敢在秦昆面前造次,中學時更以秦昆馬首是瞻,後來慢慢混跡社會,這些年又在場子裡爬滾打後,秦亮也積威甚重。
畢竟場子裡能見很多兇神惡煞的顧客,這些顧客都是他擺平的,他覺得自己也經歷了很多大事,該獨當一面了,但看見秦昆後,又被打回原形,這是本能的畏懼,他也不知道自己怕什麼,也沒做什麼錯事,但就是害怕自己這位大哥。
秦昆瞟了一眼:“亮子,越來越闊氣了。”
桌上是寶馬鑰匙,上是名牌西裝,皮鞋鋥亮,油頭倒梳。
這幾天地暖開了,家裡溫度不錯,秦亮去加絨外套,襯衫挽起,一條花臂出,霸道非常。
“哪有,都是老闆給的,還是託哥的福。”
秦亮端著茶水抿了一口,脖子上忽然搭著一條胳膊,他渾僵住,看向秦昆,秦昆似笑非笑:“我有兒子的事是李三旺告訴你的?”
呃……
秦亮苦笑:“昨天喝酒,老闆提了一下……我這當三叔的,總得過來看看侄兒吧。”
秦昆問道:“沒給你爸說吧?”
秦亮立即正道:“沒有!”
秦昆放下胳膊:“那就好,喝茶。”
“哎,好嘞!”
一杯茶喝完,秦昆陪著聊了會就回屋了,秦亮看向杜清寒:“嫂子,我哥他最近忙什麼呢?”
“繅。”
“……啥?”
“繅。”
秦亮嚥了咽口水,越來越不清大哥的思路了,繅……他準備當蠶娘嗎?
打開門,秦亮看見書房裡,秦昆煮了一鍋蠶繭在玩,屋裡瀰漫著奇怪的味道,好吧,高人行事,他一介凡夫俗子是想不通的。
給杜清寒留下一張溫泉度假山莊的VIP卡,秦亮就離開了,山莊馬上建好,他還得去那裡盯著。
秦亮走了,沒人打擾,秦昆在屋裡興致地擺弄著蠶。
牛猛一衆要麼修煉,要麼各忙各的,主僕直接同在屋檐下,安靜而和諧。
此刻,秦昆不斷擺弄著蠶,這邊拔斷,那邊接上,手法慢慢從笨拙變得通,他在殯儀館是幹殮妝活的,必須要心細,才能做好工作。
秦昆其他方面或者有些枝大葉,但手工技方面,恐怕沒幾個人能比得上,尤其現在對的控制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腦子想發佈什麼指令,手頭就能達到什麼效果。一又一蠶盤錯節被他絞在一起,忽然間,似有明悟一樣,他的作更快了些。
“第一張網……了。”
秦昆喃喃自語。
兩個禮拜的時間,從陌生到通,手工編織的蠶網鋪開,疏而不散,鬼差們好奇,也不知道主子圖什麼,不過先後拍了馬屁。
其實這網也沒啥稀罕的……只是一張不怎麼好看的破蠶網啊。
秦昆長吁一口氣,似乎可以去試試手了。
……
11月中旬,臨江市的橘子的差不多了。
秦明開著貨車,旁邊是蔣神婆。
後排還有兩個人,秦昆在擺弄著線,旁邊的楚千尋打著哈欠。
“哥,楚姐,你們這是遭什麼罪,非得跟著我跑一趟?”
二弟秦明,目前負責販售家鄉水果,渠道已經打通,拉一趟本地水果出去,拉一趟外地特產回來,一進一出,收不菲。
秦明是能吃苦的,家裡還有媳婦和閨,這些年打理果園,日子也越來越好。這次出門前,秦昆意外的找上來,要和他一起去。
秦明不認識楚千尋,但跟秦亮打聽過,秦亮說這姑娘背景不淺,是秦昆好友,他的大老闆在楚姑娘面前也是平起平坐的,秦明便沒多想。
秦昆沒理秦明,而是問向蔣神婆。
“蔣神婆,你的消息屬實嗎?”
“秦上師,我騙誰也不會騙你啊!我之前是神都漁樓的漁夫,雖然是外門,但消息也是靈通的。”
蔣神婆乃魚龍山外門,是神都漁樓門下外門,本領不高,可是魚龍山八方漁樓本來就是做消息生意的,的消息網絕對不會差。
三個月前,去神都漁樓做客時,樓主鄭芝塵意外得知和秦昆認識,立即把奉爲上賓,蔣神婆混跡江湖大半輩子哪有這種待遇,能讓樓主親自款待,最後才知道託了秦昆的福。
現在對秦昆格外佩服,跟秦明搭檔的也默契起來,一個老太婆,一個後生跑起運輸生意,順帶蒐集些門報,兩不誤。
秦昆點點頭,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貨車北上,到了一個村口,秦昆和楚千尋下了車。
秦明探出頭來:“哥,你和楚姑娘小心啊。有需要我的就打電話,我立馬過來!”
“知道了,去忙吧。”
秦明走了,秦昆和楚千尋打量著這裡。
這是以北,山巒錯,山勢普普通通,沒什麼奇險俊秀,但就是這幅普通的山脈,流傳著生死道大半的傳說。
這是秦嶺餘脈,邙山,又被稱作‘北邙’。
有道是‘生在蘇杭、葬在北邙’,這裡從古至今都是下葬的風水寶地。東周、東漢、魏晉南北朝,數以千計的王公大臣下葬在此,更有數不清的歷史人長眠地下。
秦昆和楚千尋在一個村口下車,旁邊就是山,花了不到1個小時,二人站在最高,面前羣山一覽無餘。
“崑崙龍脈分五條,三條流華夏,這條就是中龍啊。”楚千尋嘖嘖讚歎。
剛剛還不起眼的山巒,換個角度後覺立即變了。
山勢撲面而來,讓人之慨,自覺渺小。
風水有說:山在地上行,氣在地下走。龍脈也地脈,這裡便是中龍地脈之一,北邙山。
千年過去了,這裡的風水可能大不如前,秦昆看不出這裡當年的模樣,著茫茫山脈,輕輕嘆道:“和北龍、南龍比,中龍似乎差遠了。”
中龍夾於長江黃河之間,東流海,《都天寶照經》曾說:一代風一節龍,節數多時富貴久。
這是風水典籍,大是講龍脈每起一峰過一峽即爲一節,即主一代風。
要把祖墳和風水聯繫在一起,就要承天地時運,風水是在變的,時運也會有變化。所以大到朝代,小到家族,都會有興衰更替。
所謂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德五讀書。六名七相八敬神,九貴人十養生。當然,這都是老祖宗的說法,所以古人將風水寶地看的極重,畢竟誰不希子孫後代福壽綿長,香火鼎盛呢。
二人聊了一會山勢,楚千尋便好奇起來。
“說到底,你過來要做什麼?”
秦昆請來幫忙,問都沒問便來了,結果秦昆帶來到中龍腹地,楚千尋就有些疑。
捉鬼的嗎?
別開玩笑。
鏢不走滄州,鬼不捉長,這是共識。長安一個是道庭一個是佛庭,不需要捉鬼師,別看北邙山在生死道里名氣大,但這裡即便有不長眼的邪祟,也早就被解決或者鎮了。
秦昆想了想,開口道:“是捉鬼的,但也不算。確切的說應該是找鬼的。我想見識見識一些大鬼,你得幫我算算在哪見他們。”
找……鬼?
楚千尋苦笑不得,合著自己就是指南針啊。
山巒層疊,村子頗多,這裡的村民淳樸熱,見到兩個外地人,聽說他們是來採風的,非常歡迎。
來這裡採風遊玩、仿古尋幽的遊客不在數,吃農家飯,睡農家牀也是很常見的。
一個大嬸看見二人面善,聽見二人有住宿的需求,直接開口道:“那住我家吧!家裡的妮兒都嫁出去了,院子大著呢。”
秦昆給了大嬸500塊錢,大嬸死活不要,秦昆直說自己還得住幾天,磨泡之下大嬸才肯收下。
“小秦,小楚,你倆都是畫家嗎?”
吃了晚飯,大嬸和老伴在剝玉米,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楚千尋特別佩服秦昆編瞎話的水平,大哥你筆都握不穩呢還敢說是畫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