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間的六人，來到臨江以後，生活逐漸平靜。

但李勢、納蘭齊隔三差五向聶雨玄打聽消息，總覺得對方在預謀一些大事，畢竟金烏玉兔集都送上了，這手段更像是麻痹他們。他們研究過金烏玉兔集，裡面似乎是和五仙第馬的薩滿有相似的地方，但差異的地方也很多。

不過這是原版，要吃裡面的容，得需要些年頭。

這種肋，當時聽起來誠意滿滿，但實際目的沒人得。

對方原本就是衝關東古墓去的，卻被秦昆間接收拾了，秦昆還賣了他們人，甚至把戰利品都給他們過目，這人可不小。

如果有貓膩，多得提醒一下秦昆的。

“聶鬍子，那些人最近還乖吧？讓秦昆務必小心一些！”

“對，如果有麻煩的話儘管說，我們立馬殺過去！”

李勢和納蘭齊現在越看聶雨玄越順眼，聶雨玄也到了，這都是超一流的同輩，能給自己這種尊重，面子多半是靠秦昆擡起來的。

“得，姓聶的記住了。不過有秦昆鎮著，你們也不必擔心！臨江白湖一條街，打聽打聽誰是爹。秦黑狗只要稍微認真一下，這幫兒子翻不起風浪。”

聶雨玄口氣很大，原本人狠話不多的應世龍變了炮爪牙，他接現實，秦昆、徐法承、妙善、莫無忌、自己，五個超一流新秀，恐怕他已經墊底了，不過現在沒了思想負擔，也樂在其中。

其實臨江的事聶雨玄是關注的，經常給景三生打電話詢問況。

景三生說那羣師很乖，每天都是幹活，吃喝，已經半個月了也沒什麼異常，就是每週都會去找秦昆切磋一下，勝負未知，看他們垂頭喪氣的模樣，八是沒贏過。

聶雨玄不明白秦昆要做什麼，但他差不多能明白，那羣人似乎真鬧不出子。

這就夠了。

……

週末，秦昆從白湖鎮回來已經是晚上。

這周的切磋機會給了那個下村石岡的，對方的斧頭很特別，可劈界壁、可斬陣法屏障，不過如果近單挑，那斧頭只是一把斧頭，僅此而已。

對方似乎把所有力投到斧頭的運用上，秦昆最不怕的就是這種對手，渾上下優點就是斧刃，只要避開就行了，其他的無論近戰道還是遠戰，下村石岡都不如自己。

凌晨，家裡，洗完澡。

杜清寒被橋嶺古家邀請去鑑寶了，鬼差們在各忙各的。

秦昆坐在沙發上，任務刷新後，眼前是一深不見底的綠旋渦，散發著幽芒。

綠任務一：石村後山有一隻野鬼，前去超度。

任務獎勵：功德100

綠任務二：臨江下游盤龍區龍岸公園，有一隻野鬼，前去解決。

任務獎勵：法鮎王須，功德50

藍任務：楊柳區有一隻迷路厲鬼，前去解決。

任務獎勵：功德200

秦昆掃了一眼，沒什麼值得關注的任務，了鬼差去理後，旁邊多了一雙眼睛，正在直勾勾看著自己。

秦昆：“……”

那眼睛眨眨。

秦昆：“咳……”

那眼睛又眨。

“你……有事嗎？”

秦昆敢說自己擅長和任何小傢伙打道，不管是間的還是間的，不管是熊是乖，但他發現自己貌似不太擅長和自己的孩子打道。

秦破軍，3歲，江湖諢號‘小汪’，小名撞命郎。

晁震認爲他本不該存在於世，撞命而生。

扶余山一衆覺得這是條可的小狗砸，因爲是秦昆的脈而更親。

秦昆還是有些恍惚，不太習慣孩子的存在。

不過，他攬過小汪攏在邊：“有話說？”

“怕。”

“怕？”秦昆納悶。

你和金六子、鬼差玩的那麼瘋，會怕？

秦小汪似乎困了，躺在秦昆上，沒一會，進夢鄉。

是怕孤單嗎？

秦昆輕輕拍著孩子，或許是吧。

五巍山張月鹿養了他兩年多，晁震養了半年多，從小到大，秦昆都不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

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慢慢懂事後確實會怕。

不知道是不是歉疚，秦昆沒敢打聽他以前的生活，甚至都沒從晁震那裡旁敲側擊問過。

可能是覺得……自己有些不稱職了。

窗外有風，似乎下起了雨，打在玻璃上啪啪作響。

聲音很輕，但秦小汪被驚醒，黑夜中看見秦昆還在，他翻了個。

“爸爸。”

秦昆手一僵，放在孩子頭上。

“睡吧。”

嚴父慈母，可能是每個人該扮演的角，秦昆並沒有在扮演嚴父，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給孩子講講他和劉恬的事？

因果太複雜，孩子可能不會明白。

給孩子講講睡前故事？

似乎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合適的。

說說自己吧？

自己有什麼可說的……如果不是得了天諭道印，自己這輩子沒什麼可炫耀的。

“之前我不知道有你。”

隨便起了話題，一開口就卡住了，秦昆苦笑，自己以前也算是能說會道，怎麼現在詞窮了呢。

“張婆婆說過，沒告訴你。之前也沒告訴我……”

“你好像很聰明……”

“張婆婆說過，我是九野異星下凡。”

“呵，蠻厲害的啊，那我倒是欠張月鹿一個人。”

秦昆頓了頓，“對你很好吧？”

“嗯。婆婆很好，但是死了。”

秦昆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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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野五巍，張月鹿，死了？

“怎麼回事？”

“爲了保護我。”

“誰幹的？”

“婆婆臨死前不讓我說。”

“那我問你晁祖爺去。”

“不行，他也在保護我，而且了傷。”

窗外，雨點啪嗒聲越來越大，秦昆陪著秦小汪在聊天。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聊著聊著，秦小汪進了夢鄉。

窗外，雨漸漸大了，閃電劃破夜空，秦昆也很困。

從小到大，每次這種天氣，都意味著能睡一個好覺。

只是此刻，秦昆強忍著神，等秦小汪徹底睡後，纔來到窗邊。

轟隆——

天空驟亮。

雲層中，十幾個黑影若若現。

隨雲而來，爲首的是一艘邪牙巨船！

巨船劃破夜空，揚帆招展，所過之，風怒號，大雨滂沱。

小屋屋，修煉的、玩耍的鬼差們停住手中的事，紛紛看向窗外。一首響徹天空的謠，自遠傳來。

“扁舟，飲好酒，不是冤家不聚頭！孽水畔，路好走，各位老爺這邊瞅！兒郎帶你過江口！~”

那聲音洪亮，彷彿夜深人靜時，一個巨型喇叭響起了靜。

但是小區、甚至街道，沒一個普通人聽到這響。

秦昆站在窗邊，大晚上，隔壁樓的王館長家裡，窗戶打開，隔著幾十米，老王探出頭，朝著秦昆屋子看來。

“秦昆！怎麼回事？孽水塢一幫殺千刀的怎麼來了？”

“睡你的覺，沒你事！”

二人是用喊的在傳話，一些被吵醒的人紛紛罵二人沒素質。

老王關上了窗，電話打來，秦昆接起：“已經退休的人，就別關心江湖瑣事了。”

說完掛了電話。

“牛猛馬烈！”

“在！”

“迎客！”

“諾！”

“封一刀、張布、鐵慈仙、風玄瞳、白壁人、夭夭、老茶仙！”

“在！”

“陣！”

“諾！”

“狄公，劉禪。”

“有事嗎？”

“你們跟著後面去玩玩吧。”秦昆溫和一笑。

“也行！”

牛馬當先，鬼王隨後。

小區樓頂，水窪中站著兩個高大魁梧的差。

一個纏鐵鏈，一個揹負刑枷。

牛猛著氣，馬烈頭顱昂起。

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今夜，孽水塢沒打招呼，沒送拜帖，無端來此，而且一來就是十幾條鬼船，陣勢浩大。

誰知道他們來幹什麼？

“老牛，這是誰啊？這麼囂張？”

馬烈沒見過對方，牛猛回道：“邪牙鬼王俞江固，曹五行裡的船老大。”

“好氣派的鬼船，是比曹一些大鬼都有派頭。他來幹什麼？”

“不清楚，不過看起來沒什麼好事。”

天空，俞江固一腳踏在船舷，低頭看著下方牛猛，咧一笑。

“九幽出孽水，擺渡天外天！牛兄，別來無恙！”

“瓢把子，半夜前來，聲勢浩大，端的威風，主子派我們兄弟二人迎接，還莫嫌寒磣。”

“能得牛兄親自迎接，秦地師的面子可是給足了，俞某謝過厚！”

船舷上，俞江固化作一灘水漬，散落一地。

後，副手陳幡和一衆隨從也化作水漬，消失在甲板。

牛猛、馬烈面前，雨水聚積的水窪中，俞江固慢慢浮出，和手下一起出現在這裡，一羣水賊，各個威武彪悍，牛猛發現俞江固手下又多了一隻鬼王，上次沒見過。

“還不見過二位爺！”

“見過牛爺！見過馬爺！”

俞江固面子給的很足，牛猛微微一笑：“見過諸位兄弟！瓢把子這是要見我主嗎？”

“呦，這可不是。此次來臨江，純屬人之託。我們辦點事就走，不知道秦地師就住在這小區，冒昧之，還海涵。希秦地師給在下個薄面，俞某辦完事就離開！”

馬烈挑眉：“到家門口了不進去，那你也太冒昧了！”

“怎麼說話呢？這位爺怕是秦地師新收的鬼差吧？在下陳幡。”陳幡不開心，覺得馬烈很沒禮貌。

馬烈打著響鼻：“我聽過你，俞瓢把子的副手。不過……你想說什麼？”

“我家瓢把子不想耽誤時間，辦點事就走，還馬爺讓步。”

陳幡淡漠開口。

呦呵！能耐了？

馬烈一笑：“如果馬爺不讓呢？”

“那陳某可就不客氣了。”陳幡擺出架勢，“不知馬爺可敢比比？”

江湖路子，不過如此。

陳幡比馬烈鬼氣濃郁，畢竟是鬼王，見到馬烈是鬼將，他想劃出道，亮出規矩，讓馬烈知難而退。

畢竟這也不算挑釁，傷不了什麼和氣。

曹五行都是江湖人，江湖規矩就是這樣！

馬烈環視周圍，發現自己被圍住，哀嘆一聲：“都看我和牛猛只是鬼將實力，想試試手吧？”

牛猛活著脖子和手腕。

其實也未嘗不可。

如果陳幡一人單挑馬烈，馬烈必輸無疑。

可是如果他們兩人對上對方兩人，勝負……可就不一定了！之前沒有馬烈，神威如獄施展起來有些困難，但是現在不一樣，多年的老搭檔再次聚首，二打二可是好久沒驗過了。

馬烈和牛猛對視一眼，馬烈忽然轉頭，出微笑：“算了，也不是不能打。但今日有陣的兄弟，還不到馬爺和老牛撒蹄子。”

一記口哨響起，天臺忽然一變。

原本下雨天的天臺，有些蕭瑟寂寥。

深夜，大雨，森頂，氣氛自然冷清，但馬烈一記口哨，周圍多了幾分變化。

彷彿是雨幕薄霧一樣。

又像是水波漣漪。

首先是影。

俞江固的手下都以爲自己看錯了。

黑暗之中，雨幕之後，一個又一個漣漪激盪，隨著漣漪出現的是許多虛影。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七個、八個、九個虛影先後出現，漣漪終於停止。

總共九個虛影凝實，圍坐在天臺四周，後八條龍搖曳。

俞江固面一沉！

他看清了，剩下的一個沒龍的是白壁人！老牌鬼王！如果不是被楊慎打斷龍，也是鬼王！

八條龍圍住孽水塢一衆，俞江固手下一衆錯愕。

秦昆的實力又暴增了？

汗水隨著雨水從額頭流下。

俞江固忽然覺得有些騎虎難下了。

上次去還能跟秦昆板一二的，怎麼這次，對方一下子多了這麼多厲害手下？八個鬼王啊！我的天……上次才4、5個吧？

此刻，白壁人慵懶開口：“俞邪牙，別來無恙啊。”

嫁飄，髮淋溼，陳幡、以及孽水塢新出現的鬼王二人陣型，和俞江固呈三角站位。

“老大……怎麼辦？”

陳幡低聲問道。

“我怎麼知道！”

有些時候以勢人就是這麼簡單，一下子出現太多鬼王，俞江固一方的氣勢直接就泄了。

這還打個球啊！

實力相差懸殊，已經不是怎麼打的問題了，而是該不該跑？

俞江固拳頭握。

第二次遇見秦昆了，對方總會讓他頭疼。

這特麼的……

怎麼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