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多想，青青已經走去門邊，朝外招手。

沒過一會，瘦弱的影鬼魅般出現，定睛一看，正是遍尋不得的阿大。

“阿大，你去背阿嚴，我們這才，去山頂的暖玉泉。”

阿大默然過來，手就去扶燕兒，秦驚羽看了看窗外夜，遲疑道：“天都黑了，這個時候去嗎，要不……我們等天亮再走？”

青青撇道：“天亮我就該回莊子了，哪裡還有時間！”

秦驚羽一眼掠過，見得燕兒淡然的神，只得應道：“那好，我給表哥準備點換洗服。”

匆匆收拾了事，一手挽著個小包袱，一手提著盞銅燈，秦驚羽小心跟著青青，深一腳淺一腳往山上走，邊走邊聽介紹這暖玉泉的來由。

“這暖玉神水乃是巫族先祖龍姬娘娘所鑿，相傳久遠以前，有一年瘟疫流行，島上百姓染病得不到醫治，龍姬娘娘長跪山頂，終日祈禱，過得七七四十九日，其善心終於上蒼，有仙人騰雲駕霧而來，指點迷津。龍姬娘娘據仙人的指示，在山崖上一鋤挖下去，地面碎涌出一水柱，澤如玉，溫熱湯湯，可健療病，便得名暖玉泉。”

秦驚羽聽得好笑，既然島上有火山，有地底熱源，那麼流出溫泉的可能極大，並不足爲奇，而這些傳說之類，只不過是後來的統治者爲鞏固其地位刻意加上的一層神話彩罷了。

阿大揹著燕兒穩步在後，別看他個子不高，材單薄，瘦小的軀卻迸發出超常的力量，揹著比他高出一大截的燕兒，倒也不顯吃力。

山並不太高，只是白天山明水秀之，到了夜晚便是黑黝黝一片，行走不易。

秦驚羽雖然視力超常，卻不敢顯人前，提著銅燈慢悠悠地走，也確有私心拖延時間，而青青卻是駕輕就，疾步如飛，領著衆人走了大半個時辰，攀上一山崖，就見前方出深幽的，乍一看，有如魔張開的盆大口，口石壁上懸著兩顆明珠，微微放。

有輕煙薄霧從中飄出，一方條形巨石籠在煙霧之中，“暖玉神水”四個大字可見。

“到了，你們跟我進來。”

青青腳步微頓，徑直走向那石，秦驚羽趕提燈跟進。

口也不見寬敞，僅供兩人並肩通過，兩邊壁上點著壯的牛油燭，大概走了二十步，轉過一面巨大的鐘狀石屏，就見白霧濛濛，輕煙嫋嫋，溫泉就從低窪噴涌而出，形一個方圓三丈有餘的湯池，水淡藍，瑩瑩閃，激起沸珍串串，宛如滾著的萬斛珠玉，閃爍不定，宛若人間仙境一般。

目轉，但見池邊四壁如鏡，地面微溼，雖是石深不見，卻有紅花碧草生在池畔，葉片纖長秀，青翠滴，花瓣亦是鮮，形狀如蘭，被地底熱浪一蒸，香氛淡淡傳來，有藥草之氣。

秦驚羽讚歎之餘，看得微微詫異：“這裡，怎麼會長有花草？”

青青聞言笑道：“這可不是普通花草，而是我雲特有的藥草……這泉水正是汲取了其藥，才更治療鞏固之效。”

“哦，這藥草什麼？”

“塔塔草。”

說話間，阿大揹著燕兒進來，口中啊啊作聲，似在詢問。

青青環顧四周，指著一塊乾燥之道：“先把他放下來，你去試水溫如何。”

秦驚羽過去幫著將燕兒扶住，坐了下來，又將包袱裡的事一樣一樣取出來放好，布巾，衫，外，甚至還帶了一隻大大的水壺。

青青輕掃一眼，笑道：“阿嚴泡過藥泉之後會口的，阿丹這水壺倒是帶對了。”

秦驚羽抓了抓腦袋，訕笑：“我也不知道該拿什麼，就抓一氣。”邊說邊是打量周圍環境，不見任何異狀，暗中凝神吸氣，除了那縷縷藥香，也沒再嗅得別的氣味，這才放下心來。

阿大蹲在池邊，將手進水裡，半晌，才起朝向青青不住比劃。

青青點頭道：“好了，事不宜遲，趕放阿嚴下水去。”

說罷纖手過來，還沒到燕兒角，秦驚羽一步過去，正好擋在前面，手去解他腰帶，裡直嚷嚷：“表哥你幾天沒洗澡，上臭死了，連服都有味兒了！”

青青聽得微一蹙眉，手回去，退後一步。

燕兒面不改，只脣角扯，朝眨眨眼：“你不也一樣，要不我們一起下水泡泡？”

“青青說了，這可是島上的神水，你療傷要，不必管我。”秦驚羽低頭解著他的服，乘人不注意，在他手背上輕掐一把，狠狠瞪過去。

下水，那不是找死嗎？！

燕兒立時收聲，微微閉上眼，著那雙小手爲自己寬解帶，不住作，脣邊噙著一抹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笑意。

很好，很，很幸福，就是……閒雜人等忒多了些。

轉眼間，男子的外，衫，長，鞋，一樣樣拋在腦後。

秦驚羽三下五除二將他剝了個乾淨，只留了條在上，外人在場也沒敢細看，趁著白霧深重，急急推水中，潛意識裡，並不想讓除自己之外的別人看到他的。

水並不深，泉眼位於池子正中，汩汩冒出浪花，因爲雙無法使力的緣故，燕兒只是靠坐在池壁，溫泉水沒過他的肩頭，僅出頸項以上的部位，水霧縈繞間，俊臉和，眉目舒展。

秦驚羽看得心頭一，暗自吞了吞口水，側去拿水壺：“表哥要不要喝水？”

燕兒輕輕點頭：“好。”

秦驚羽遞了水壺過去，喂他喝了兩口，問道：“上覺得如何，有沒覺得不舒服？”

燕兒含笑道：“還好，很暖和。”說罷擡頭向青青，聲喚道，“青青，你也累了，坐下歇息會吧。”

青青立在石壁邊上，正在查點藥草數目，聞言回頭，雙眸晶亮，笑靨如花：“我不累的。”

燕兒朝溫笑了笑，閉上眼睛，開始凝神聚氣，安心休養。

死小子，當著的面勾引人！

秦驚羽扁了扁，側頭過去，沒話找話說：“青青，我表哥要在這裡泡多久呢？”心頭微惱，這巫族民風開放，青青全無恪守男大防之心，燕兒在水裡打著赤膊，也沒想過要退避三舍，自己只好想遍話題，儘可能轉移的注意力。

青青答道：“每回先泡半個時辰，起來歇會下水再泡半個時辰，如果承得住，就延長時間。”

秦驚羽想想又問：“那他是不是很快就好了？”

青青搖頭道：“也說不準，要看他傷口的恢復況和耐藥，不過應該快了，則七八日，多則十天半月吧。”

秦驚羽聽得心頭一喜，試探問道：“對了青青，我那把家傳的寶劍，還是在你們島主那裡嗎？”

青青道：“是啊，島主偶爾也拿出來看看，還沒玩膩，我也就不好帶出來，你再等等吧。”

秦驚羽哦了一聲，臉上顯出幾分失來，青青看在眼裡，笑道：“你著急什麼，阿嚴養傷要，等再過些時日，我應該就能把你的劍帶出來了。”

秦驚羽嘆氣道：“也只好如此了。哎，我原以爲是把利劍，讓表哥從我爹那裡出來，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破銅爛鐵，什麼用都沒有，真是個累贅！”

青青奇道：“既然沒用，那你還千方百計想要找回來？”

秦驚羽無奈嘆道：“我爹脾氣古怪，認定是家傳古，再不值錢都是藏在箱子裡供著的。”

“那倒是。”

見青青點頭表示理解，秦驚羽打蛇隨上：“所以青青你看在我表哥份上，一定幫我把劍找回來，下月我老爹生辰，我必須提前把劍送回去，否則他肯定會打斷我的，把我逐出家門！”

青青微微一怔，詫道：“你趕著回大夏？”

秦驚羽不明所以：“是啊，我出門已久，自然想快些回家……”

青青輕笑道：“如今你這心願只怕不易實現呢。”

“爲什麼？”

“島主大婚在即——”青青笑了笑，道，“你家公子都留在島上了，你們倆……還走得了嗎？”

秦驚羽一愣，立時會意過來，自己現時的份只是雷牧歌邊的小書僮，去留不能隨心所，自然是主子說了算。當下勉強笑道：“公子對我們一向很好，到時候我求求他，他就會心放行了，我一個小書僮，無足輕重的。”

青青低應一聲，看向泡在水中的燕兒，輕聲喚道：“阿嚴？”

燕兒緩緩睜眼，微笑：“什麼？”

“你傷好之後，也想著要回去嗎？”

燕兒略想一下，模棱兩可道：“我聽公子的意思，怎麼都行，在哪裡都一樣。”

青青面上一紅，低道：“若是有人留你呢？”

秦驚羽正暗自撇，一聽此話，心頭一個激靈，來了，正式表白了！

燕兒淡笑道：“留我？誰啊？”

青青垂頭沒說話，如醉，說不出的風人。

半晌沒聽到迴應，秦驚羽在一旁等得不耐，哈哈笑著，道：“表哥你真笨，自然是青青留你了，回大夏有什麼好，不過是給人家當下人，還是留在這島上舒服，娶妻生子，歡愉……青青，你說是不是？”

青青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秦驚羽看神，又對燕兒打趣道：“救命之恩，自當以相許，是吧表哥？”

燕兒挑眉，眼裡笑意未褪，眸微微閃：“話是如此，終歸我家主子答應才行，我在主子面前可是起過誓的，一生追隨，不離不棄。”

秦驚羽張了張，領悟到他話裡改公子爲主子的用意，那是在變相向自己表明忠心。

瞥他一眼，心裡極爲用，又笑道：“公子自然會同意的，好事雙，何樂而不爲……不過，要是島主不願意怎麼辦？”

青青聽得不止，咬脣道：“我……會去求島主，請給我做主。”

“這就對了！”秦驚羽一拍大，不無嚮往道，“郎妾意，真是羨煞我也！唉唉，我怎麼就沒表哥的好福氣呢……”

青青抿脣笑道：“阿丹還想瞞麼，你和幽家那小丫頭這些日子不是走得近的？”

秦驚羽聽得一凜，自己的行蹤被發現了？躲開的目，吶吶笑道：“我哪有……”

還好阿大站得遠遠的，也看不清口型，要不還不知怎麼怨恨自己！

有心迴避，青青卻不依不饒，續道：“我都看見了，你白天的時候在莊子附近的樹林裡，跟人家拉拉扯扯，糾纏不清的。”

“那個，我們是剛好到……”

“好啦，你就別解釋了，我看你也是好事近了，那丫頭父母過世得早，家裡也沒什麼人，要不我去求島主，將許配給你可好？”

秦驚羽嚇得連連擺手：“別別別，我還回大夏的，你可別害我！”

“我哪是害你，是在幫你……”

“就是害我，就是！”

“那好吧，我就害你了，怎樣？”青青心大好，呵呵笑著，作勢來抓，兩人在裡追逐，笑鬧不停。

秦驚羽注意著外的線，明裡與鬥打趣，暗地卻是拖延時間等待天亮，心思也是不住轉。

聽言語，應該跟幽朵兒相，幽朵兒卻一口咬定不認識，到底是誰在說謊？

還有，能自由進出這島嶼地，份地位絕不會低到哪裡去——

而對燕兒，到底又有幾分真心，幾分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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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央帶兒子去醫院做治療，估計回來會很晚，我儘量寫，大家不要等，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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