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此言，趙晉覺得太都一突一突地疼。

運氣？

能得到鋼還是鐵，純粹隨機？

而且，僅僅通過攪拌得到鋼……

趙晉深吸一口氣，下心里的荒誕。

他雖然從自己用的刀能夠看出，這里鋼鐵的冶煉水平并不高，卻不曾想到，他們竟然還停留在炒煉法。

“將這些爐子全部推了。”

趙晉掃了一眼，放到現代，簡直能稱得上土爐的爐子，不忍直視地別過了頭。

又矮又小，這種爐子煉出的生鐵，溫度達不到，本就有問題。

再一瞧用的竟然真的是煤炭，趙晉深覺自己未雨綢繆，畫多了一個冶煉焦炭的爐子是對的。

“全推了？”技不可置信地瞪著趙晉。

趙晉與技的聲音并未收著，這會已經有不人聽見聲響了過來。

聽到“推了”兩個字，心頭一咯噔。

郡守大人這是何意？

技直接將眾人的心聲問出：“大人，好端端的，為何要將這些爐子推掉？”

“這些爐子，能夠煉出什麼好的鋼鐵？”趙晉揚眉，沒有掩藏對這些煉爐的輕視。

技負責冶煉，可以說，這些都是他的心，如今卻被趙晉這般貶低，頓時有些氣惱道：“郡守大人有所不知，云州城所煉出的鋼鐵，已經是趙國數一數二的了。”

“不然，云州這些年，那什麼跟北離人打？”

似乎察覺到自己方才的話過于生，技緩了緩，又道：“大人日理萬機，許是不太清楚鋼鐵的冶煉況，只是這些爐子，當真推不得。”

愈說，技愈覺得趙晉方才那話實在任無知。“全推了再重建，中間花掉的時間，不知道能煉出多鋼鐵，大人，北離人虎視眈眈，這些可耽誤不得啊！”

“正是因為北離人虎視眈眈，才更要推掉這些爐子。”趙晉神認真，沒有半點玩笑的意味，“重建所花的時間，值得。”

趙晉不再廢話，直接拿出昨夜畫好的圖紙，“技不妨先看看這上面的爐子。”

當真繼續用這些爐子，哪怕趙晉給他們灌鋼法，也煉不出真正的好鋼材。

這些爐子，必須推。

技將信將疑地接過圖紙，越看心中越是驚訝。

掌管冶煉的長，名為技，乃是指他們懂得冶煉的所有技巧，否則可沒有資格坐上這個位置。

作為行人，技一看趙晉這份圖紙，就知畫圖紙的人，乃是懂行之人。

他在腦海中慢慢建構圖紙上的爐子，試行了一下，眼睛猛然發亮，“僅從圖紙上看，的確要比如今的爐子更好。”

“不過……”技手里攥著圖紙，“的效果，還是得要真正試過才知。”

雖然心中知曉，這份圖紙，很可能是可行的，技卻依然拒絕了趙晉，“大人，但是下仍然不同意將爐子悉數推掉。”

一旦這份圖紙不可行，將這些爐子推掉，或許不至于釀不可挽回的后果，但對軍營兵的供應，屬實會產生問題。

趙晉明白對方的顧慮，退了一步，“本知曉，可以先不全推，先建一座爐子來瞧瞧效果。”

技了一下這地方，已經沒有足夠的地方能夠再建一座爐子了。

但如果直接推掉一座……

技咬咬牙，“行！下立刻命人建造！”

“來人！”技不再耽擱，立刻招人過來，推掉了最為殘舊的一座爐子，按照趙晉的圖紙重建。

“大人可知畫出這圖紙的人是誰？”技吩咐好后，在他們推掉爐子時的乒乒乓乓聲中問道：“這圖紙中，有幾地方下想不明白。”

趙晉揚眉，角出笑意，“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大，大人？”技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有問題？”

技猛地搖頭，“沒有！就是不知大人可有時間？”

“無礙，盡管問便是。”

趙晉本就將一整個下午都預留出來，正是為了解決此事。

“是這里，這個鼓風……”

趙晉細細給技講解，聽得對方眼睛越來越亮。

技是當真未曾料到，趙晉會了解這些事。

“大人！”

趙晉講解得差不多后，嚨微，正接過技遞過來的茶水，準備潤潤嗓子，燕翔便過來了。

趙晉抬眸覷了燕翔一眼，示意他有事快說，然后低下頭一連飲了好幾口。

“大人，別院。”燕翔靠近趙晉，在他耳邊低聲音道。

哪怕是技離趙晉近，也聽不見燕翔的聲音。不過他看出燕翔并不想令他知曉此事，也識趣地走遠幾步。

“我知曉，莫要擔心，看顧好他們即可。”

聽見燕翔的醒，趙晉神不變，他并未忘記此事。

見狀，燕翔反應過來，趙晉不是忘了那群年，而是故意在滿一月后，直至現在仍然不曾提起那事。

明白趙晉自有考慮，燕翔不再多言。

趙晉探頭看了幾眼爐子建造的進度，沉半響后，朝技道：“今日怕是試不出來了，你可還有什麼疑？”

技走遠幾步后，徹底將趙晉拋之腦后，專心研究起手中的圖紙。

被趙晉一喚，技如夢初醒，連忙道：“沒有沒有，多謝大人解。”

“既然沒有，”趙晉干脆道：“那本便先走了。”

今日得不出結果，他在這里守著等著，實在是沒甚意義。

趙晉轉頭往外走，“走吧，去看看他們，現今怎麼樣了。”

“大人慢走！”

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個月，但是一直未有人前來提他們的去留問題，每天依然是重復的訓練。

年們惶恐不安。

當初趙晉說一月為期，決定他們是否能留下。

還未得到一個確切答案，就好像一把利刃，懸浮在他們頭頂，讓他們終日不安。

只是院中的其余人，沒有一個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只是依照往日，對他們進行訓練。

趙晉來到時，他們剛剛完今日的訓練，正在休息。

當腳步聲傳來時，他們并未放在心上，只有極人抬頭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