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平公主問著。薛朗笑道:“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趁著關中旱災,家里的湖水水位也降低了,趁此機會,你派人清一下塘,池塘里的淤泥這些,命人運到田里去,能地的。”
平公主瞠目結舌:“就這等事?”
薛朗不明,還點頭道:“就是這件事,前些日子我便有打算,不過,看著水位還有些高,清塘不好弄便擱置了,現在我又要外派一段時間,只能給你盯著了。機會難得,千萬不要忘記了!”
平公主不語,就那麼盯著他,盯得薛朗一臉的莫名其妙,這商也是沒誰了!被瞪了一眼還傻乎乎的問道:“怎麼了?”
看平公主不說話,拍拍腦袋,歉然道:“也對,這些事兒本來應該是我這老爺們兒心,其實我也舍不得讓你去心這些事兒。只是,也不知道要去南方多長時間,若能盡快趕回來,我就趕快些,若趕不回來,也只能勞煩殿下你了,我會代薛偲多留心的。”
這直白的話語,取悅了公主殿下,眉目凝睇他一會兒,在薛朗自己還沒察覺的時候消散于無形,平公主靠他懷中,低聲道:“家中一應事務,郎君無需心,為妻自會使人料理。郎君出門在外,當多多保重,莫要讓我與孩兒們擔心。”
薛朗笑著點頭:“放心,我可是有家的人了,我心里有數!”
兩人細細說了半宿話,第二天天還沒亮,薛朗便起,上包子、饅頭、油條、豆漿,帶上初雪一塊兒出發。
平公主只細細待他保重,不要心家里,雖然沒提一句不舍的話,但句句詞詞全是不舍之意。如不是薛朗真是最恰當的人選,真的不想放他出京,水火無,的薛朗只此一人啊!
帶著妻子的殷殷囑托,薛朗踏上路途。李二特意從衛中掉了一營人馬護衛于他,又有公主派來的一隊人馬做護衛,自是安全無虞。
衛營的領頭乃是尉遲恭的次子尉遲寶琪,他爹是又高又壯的黑炭頭,這小子倒是生的眉目端正,待薛朗十分客氣有禮,年歲明明差不多,卻自覺地執子侄輩禮。
蘇寒本已因為嬤嬤病危歸來京中,如今被李二點了隨薛朗去賑災,于他來說,只得拋下妻兒,隨薛朗出巡。
沒錯,蘇寒與孔小姐生了一個兒子,目前正在為生個乖巧可的兒努力……嗯,這話是蘇寒自己說的,薛朗只是轉述。
兩個好基友同乘一車,憶起往昔在葦澤關時的景,頗有些再世為人之。那時候,江臨已婚,薛朗與蘇寒兩個;現如今,三人皆已家,有妻有子,闔家滿,再憶往昔,覺真真是恍如隔世。
薛朗本是不喜歡出行的人,關中干旱,渭水水位下降行不了船,只得先走一段陸路,出了關中地界才能走水路乘船。好在有基友陪著
,一起聊聊天,艱難的旅途才算好過些。
掛記著水災,一路趕慢趕,路途顯得更加艱難。頗安的是,驛站居然也有報紙。薛朗初見的時候,真是頗驚訝,暗地里贊嘆公主殿下好手段之外,心里其實暗的有幾分自豪。他家的公主殿下啊,智慧從來不曾讓人小覷。
好不容易走完陸路,搭上船開始走水路,薛朗自覺骨頭都要顛散架了,覺自己像條死狗,對包子的搖尾賣萌都沒力氣應對了。
趕慢趕的趕到蘇州,江臨已帶著兩萬水師兒郎在那里等著他——
“大哥,阿寒!”
上了船,江臨也沒回自己的領艦,而是上了薛朗的船,好基友、好兄弟許久未見,互致問候。
薛朗也是在江南待過的人,蘇州河的河水較之往年有所上漲自是能看出的,與江臨互致問候后,便問將起來:“我看蘇州河的河水較之我在的時候,有所上漲了,是不是?”江臨道:“不瞞大哥,小弟在接到大哥的書信后,便時常命人關注各河流的水位,降雨時又時時注意,今年的降雨確實比往年多,各河流的水位也有所上漲,若是有水患,只怕淮河水系一代之地都有水患的可能。”
薛朗點點頭,努力的回憶一番歷史記載中關于徐州一代水災的記錄,記得在文獻記載中,水災發是在秋天,如今剛初夏,還有一段時間。
想了想后,道:“阿臨你先回駐地去,我帶著人先把江南道的水利工程設施巡視一遍,查缺補,先把人事犁一遍,理順了,若有災患發生,才好置。”
去年,小李登基,重新劃定了天下的行政區域,天下十二道,蘇杭、徐州一代,隸屬于江南道。
江臨看他帶的人馬不算,答應道:“也好,大哥帶的人馬,若是要保安全無虞自是夠的,小弟這里便不畫蛇添足的多事了。只是,大哥,江南一地,世家林立,各地郡繁多,人事復雜,大哥當多加小心。”
薛朗道:“此事我心中已有數,我有陛下的手敕,又有這許多軍隊,一力降十會,若協助我抗災還罷,若要拉我后,手中之刀可不是吃素的!”
薛朗是來抗災的,不是來理政的,哪里還得空理這些繁雜的人事,天災面前,所有人都有配合的義務,這是大義,只要站在大義一邊,有兵在手,哪個郡薛朗都不怕。若真有那等不識趣的,收拾一下也無妨!
兄弟幾個在蘇州略聚了聚,江臨帶人回滃洲島,等候薛朗需要時候的宣調,薛朗則奔赴揚州,與江南道的長史見上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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