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個消息,還是要等到一個月后在場的眾人才會知道。
現在的眾人,對于這個老道份的好奇,遠沒有寧修帶來的震撼多。
讀史可以知興替,但是如果只是一味讀史而不知道總結,終歸是只有為掉書袋之人。
而寧修這兩句話,對于在場的人,簡直是起到了一種綱領的作用,把他們以往所看之事全都貫穿到了一起。
同時這兩句話中所顯出來的,歷史大勢浩浩湯湯之態,也充盈了眾人的中,讓眾人對于未來的好,更多了一分堅定。
畢竟,雖然這段時間看似京城,乃至整個天下,在新政下都換發了生機。
但是新政終歸不是請客吃飯。
現在表面上的錦繡,是寧修發明的那些新東西帶來的。
但是本質上卻藏著巨大的危機。
提高工匠地位,立商業局,建立國行,這樁樁件件,都會砸掉許多人的飯碗。
而那些人,恰好是主宰了這個世界幾年前沉浮的世家!
自從司馬家主宰天下之后,被漢朝打的世家已經重新抬頭,之后無論王朝如何更替,在沒有那個帝王敢對世家手了。
時至今日,世家已經主宰中原大地一千三百年之久了。
對他們刀,這可是一不小心就要傾覆的。
別看之前這幫人干的熱火朝天,但是就算是這些寒門,好多人也都是暗中膽戰心驚,就連張階他們這些六部尚書,其實有時候也會在午夜夢回的時候驚醒。
他們不斷地忙碌,一方面是因為事的確是太多了,但是也并非沒有一停下來就會覺得后怕的原因。
他們也不是怕死,與十年寒窗,在無數讀書人中殺出重圍的他們而言,之前那般清苦和到排的日子,其實和死了也并無什麼分別。
他們是有的時候覺得沒有希。
雖然眼前花團錦簇,可就怕只是鏡中花水中月,頃刻間就會煙消云散。
他們的這些所有的努力,瞬間付之東流了。
畢竟,就在十年之前,秦若曦就失敗了。
當初的秦若曦和寧震元,一路隨著趙極打天下,三個人在聲極點,合力蓄勢,打世家整整六年。
當時也有著無數的盛況,京城酒肆茶館之中,誰人不說兩句自由平等?
可是卻被一朝傾覆,整整十年,即便是趙極貴為九五之尊,坐在皇位之上,這天下卻都沒有人在敢言自由平等四個字。
但是現在,他們的心中卻是鼓進了一子勁,他們相信,哪怕是自己犧牲了,哪怕是這一次可能會再一次失敗,但是他們終究會取得勝利!
“多謝侯爺指路!”那老道走后,孫愷卻是沖著寧修微微躬。
“陛下,我們一定能夠看到那一天的!”
一向老持重的徐拱也有些激,作為京城的老人,他是親經歷過十年前的那一切的,他神激地看向了趙極道。
“不瞞陛下說,之前我偶爾也會害怕,怕我們重蹈覆轍,即便是我們已經有了比之前更強大的武,有時候我也不免擔心,但是現在,我相信,陛下、秦娘、大將軍曾經追求的一切,一定能夠實現的!”
張階在三人之中最為年輕,資歷也最淺,是鴻武十一年的進士,他沒有經歷過當初的事,此刻見孫愷和徐拱兩個人都是表態了。
他左看看,右看看,覺得自己不說,顯得很不合群,若是說當年的事,卻顯得有些做做,心念急轉之間,卻是冒出了一句。
“戶部肯定能夠實現年年結余!”
趙極越看這個家伙卻是越發的順眼了,理想要有,錢也要有,沒有錢能夠實現理想嗎?
那肯定是不能啊!
這個家伙,務實!
趙極給了張階一個肯定的目,這讓年輕的張階心里滋滋的,那把濃漂亮的胡子都似乎微微地翹了起來。
趙極轉頭看向寧修,卻發現寧修已經出去了,不一會帶著那個伙計又上來了,原來是把剛才的羊火鍋端了上來。
“世伯,各位大人,話說完了,這鍋子也該吃了。”
張階這才想起來,剛才被那老道一弄,竟然把這次的目的給忘了,眾人也都是心有此。
剛才在樓下,終歸還是有些張,又被那老道弄得有些惶恐,剛才論道之時,更是冷汗直流。
可是寧修那兩句話一出,他們心中之前郁結之氣都隨之噴出去了,此刻一聞這火鍋的香味,一個個都是食指大。
“坐吧,開吃!”趙極一番折騰也是了,一揮手讓眾人坐下,當先夾了一塊辣鍋里面的羊,放進了口中。
“哎呦哎呦!”趙極剛一放進去,就吐了出來,“燙燙燙!”
可接著,他又架起了一塊,吹了兩口又放進了口中,這一次只覺得一辣味彌漫在口中,接著便是蔥姜蒜花椒紅油的味道猛地在口中開。
那水的刺激和羊的鮮配合在一起,趙極只覺得舌頭上的每一個味蕾都展開了。
他的臉紅了,一拍桌子道:“好吃!諸卿,快吃快吃!”
趙極如此豪放,眾人也都放開了。
紅糖翻滾。
羊噴香。
白湯沉浮。
筷頭起落。
這一頓飯,吃的君臣盡歡。
半個時辰的時間,沒有人討論國家大事,大家閑話著家常,吃到興起,還打開了窗子,臨街眺。
此刻工人們也快到上工的時間了,酒足飯飽的他們,三三兩兩地朝著各自的工坊走去,沿路之上,也會買幾樣小玩意給家里人帶回去。
火鍋的霧氣飄到了窗外,街面上的熱鬧和喧嘩飄進了屋里,緩緩地融,有些吵鬧,卻是那般的好。
這一天,有風,有太,有火鍋,有,有酒足飯飽的工人,有滿臉歡喜的小販,有在街上跑來跑去的孩,還有一群敞開了心的大臣們。
眾人越聊越歡,張階說道興起,還做起了詩,趙極還參與了進去,兩個人竟然斗起了詩,最后一臉紅的張階,棋差一著敗給了趙極,這讓酒足飯飽的趙極很是開心。
在整個過程中,寧修卻始終很是安靜,他看著眾人,卻是發自肺腑的開心。
繼而,他想到了一個問題。
當年,他那最崇敬的人,在解決了紅旗究竟能夠打多久的問題之后,是否也是像自己這般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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