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直到後來,許游和紀淳去外面的蛋糕店裏買蛋糕時,許游才從紀淳口中得知,他報的第一志願是在外阜。
許游裏的蛋糕漸漸融化著,忘記了咀嚼,只能獃獃的看著紀淳。
紀淳淡笑著告訴他,以他的分數,應該可以考上那邊最好的工商管理系,等他學歸來,他會再把父親的公司重新做起來。
許游這才想起問他,紀父生前留下的公司後來如何了。
紀淳說,現在只是勉強維持,遣散了大部分員工,請了人來管理,但也只是一個殼子了。
許游看著他,一眨不眨,忽然明白了一切,又好像在這一刻,看到了坐在自己面前的大人,一個長為男人的紀淳。
他不再是那個年了。
許游心裏有些為他高興,也有些難過。
發現,似乎更喜歡他了。
但喜歡,並不是人生中排序第一且唯一的東西。
它珍貴,也易碎,很適合放在心裏。
許游吸了口氣,眼裏有著微閃爍,心裏某流淌過溫暖。
許游:「紀淳,咱們一起加油吧,為將來努力、打拚,活出一個樣子來。」
紀淳笑了,他的笑容里,有著令人著迷的堅韌與沉著。
紀淳:「好,一言為定。」
***
轉眼到了八月。
紀淳提前離開他土生土長十八年的城市,南下去了另一個地方。
賀緋也考上和他同一個地方的某個大學。
許游是聽方玄說的,賀緋最後衝刺和考試都不在狀態,發揮失利,原本可以考上和紀淳同一所學校,後來卻只考上第二志願。
方玄還說,賀緋是背著家裏填的志願,本可以填本市,家裏多花點錢,還能給爭取更好的結果,但賀緋非要追著紀淳去。
許游聽著方玄說的這些事,就像是在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對賀緋已經沒什麼覺了。
但也是因為方玄說了,才恍然想起,自從紀淳從拘留所出來,就在沒聽到他提起過賀緋。
許游知道,紀淳和賀緋沒有分手,賀家為紀家花了很多錢,紀淳是要還債的。
但是在他裏,這個人卻好像已經「消失」了。
***
八月下旬,許游去參加軍訓,曬得黑了一圈,但也顯得更健康。
許游把頭髮剪短,蓬鬆的,凌的堆在頭上,早上醒來可以省掉不梳頭的時間。
開學后,齊羽臻再見到許游,很詫異,打許游邊經過,要不是許游,都認不出來。
一的皮,隨風而的短髮,纖細的軀,站在下,比以前更開朗,笑容明,彷彿被太喚醒的花苞,正開放。
***
許游和很多初大學這個小型社會的人一樣,新鮮人,什麼都好奇,想嘗試。
短短兩個月,除了上課按時去,專業努力追,其他很多事也試了一圈。
許游試過和同學一起跑出去唱K刷夜,第二天早六點跑回學校,也試過跟著同宿舍的同學學著煙,不是很喜歡。
喝了酒,但酒過敏。
自己染了發,栗,還算適合。
戴上了金屬耳釘,耳朵有點發炎。
了黑的指甲油,塗上了並不適合自己的橘口紅,也試過將睫塗蒼蠅。
穿上有些高的鞋子,腳被磨破了,流了。
還有很多事……
這些細碎的,點滴的生活小細節,小改變,像是打開了每一個孔,肆意的呼吸,哪怕呼吸到的是並不太新鮮的空氣,卻著自由的味道。
短短兩個月,許游的變化很大。
吸引了很多高年級學長的注意。
剛開學時,那些在暑假時就聽說過的學長,還在跟人打聽,怎麼看不到那個中長頭髮,皮很白,看上去很清純的生。
對,就是系的那個。
後來有人指給他們看,就是那個。
一頭短髮,糟糟的,眼睛還沒睜開,剛起床就往教室的方向跑,還有,哪裏白了,跟個男孩子似的,乾瘦。
可兩個月後,許游的個漸漸釋放,漸顯雛形,尤其是坐在人群中跟著大家一起笑時,讓人移不開眼。
那氣質著想探索的魅力,飄忽的,抓不住的,有靈氣,卻又好似野。
到了深秋,許游期中考在專業上拿了全班第一的績。
可卻並不滿足,之前嘗試過的那些玩鬧,漸漸倦了,疲了,一轉頭就扎進齊羽臻介紹的私活兒。
這是們補課之前約定好的,考上了,就給齊羽臻當搶手。
許游很快賺到了第一筆錢,人生里第一次自己賺錢。
高興的將這個消息告訴紀淳。
紀淳卻比還忙,很晚才回復。
問紀淳,這幾百塊錢該怎麼花?
紀淳說,一半隨便置,另一半給他,他幫拿去投資。
許游笑,說這點錢能投資什麼?
紀淳說,一點一點攢起來,將來翻幾倍還給。
許游沒太當真,但還是把錢打給了紀淳,還說以後每賺到一筆,都會給紀淳一半。
***
冬后,許游答應和一個高年級學長往,那個人程飛,是編導系的。
程飛哪兒都好,就是獨佔太強,對許游要求很多。
許游要是忙著接私活兒沒時間約會,程飛也會念。
不到一個月,許游就煩了。
許游和程飛說分手,程飛氣炸了,好幾次來班上找許游,後來被他們系的男生拉走。
那天,程飛很沒風度的在樓道里嚷嚷。
有不同學來安許游,許游卻只是冷眼旁觀著一切,笑程飛,笑自己大學第一次「談」,選了這麼一個眼界窄的。
程飛不適合,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要的東西很實際,那唯一最不實際的,夢幻的,全都留給了紀淳。
,用來填補時間碎片還可以,要是把大把時間搭進去,那還是算了。
程飛這麼一鬧,許游恢復單的消息很快傳開,管理系有個杜添的學長,立馬展開追求。
許游一聽是管理系的,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紀淳,
開玩笑的問杜添,他學管理的,會不會把也管理了,最煩這個。
杜添保證一定不會。
許游就說,那先試試吧。
許游給了杜添半個月試用期,結果杜添沒過,原因是杜添說話做事太磨唧,子太慢,又太過隨遇而安。
同系的同學都在奔前程,杜添卻一點都不著急,安於「學生」的份。
其實許游欣賞他這點,不給自己增加過多的煩惱,可若是和這樣的人往,怕會被帶慢了節奏。
太忙了,杜添太閑了,每次看見杜添等,都有力,這樣的人還是做普通朋友好一些。
***
十二月,許游又單了。
排著隊追的學長好幾個,許游答應了一個攝影系的,周盛。
周盛這人樣貌普通,話也不多,甚至過於安靜,卻又做足了一切追求許游的行。
許游能在這麼多人里注意到他,多半也是因為他的沉默。
周盛在專業上算是跑得快的,上大二就接了幾個廣告片的拍攝工作,一趟活兒下來好幾萬,雖然這只是新人價,在許游看來已經很多。
一次拍廣告片的時候,周盛把許游也帶去了。
許游坐在外圍的角落裏看現場,手裏拿著一支煙,點燃了卻沒有吸,目專註且充滿好奇的盯著場地。
的安靜,掩蓋不了眼中的野和慾,臉上的興和躍躍試,後來有個男人過來搭訕,遞上名片問想不想試鏡。
許游笑了笑,說:「我只想拍片。」
男人一愣,說:「你來我公司試鏡,你就能拍片,咱先從廣告拍起,以後沒準還能拍電影。」
許游掃了男人一眼,不再多言。
的意思是,想拍別人,看中的是周盛站的位置。
哦,這話也不盡然,周盛是拍態的畫面,而心的是靜態的捕捉。
那男人後來去找周盛,指了指角落的許游,周盛朝這邊看了一眼。
後來在回去的路上,周盛問許游,要不要去試鏡,當個廣告模特,一個小片也能賺不,大幾千總是有的。
許游有點心,可手上還有很多齊羽臻的活兒,不能把時間浪費在大幾千的小廣告上。
許游不答應也沒拒絕,只是開玩笑的問:「我去試鏡,是不是得先讓導演試試我?」
周盛一愣,自然知道的意思。
周盛去的,說:「我陪你去,有我在,不會的。」
許游撥開周盛的手,淡淡道:「不去。」
周盛沒再堅持,以為許游是潔自好,不願出賣自己。
他也沒在這事上強迫過。
每次他表示要進一步,許游都拒絕了。
周盛還以為,要把第一次弄得隆重一點,比如蠟燭、玫瑰、輕音樂什麼的。
周盛卻不知道,許游有自己的盤算,在乎的不是場地和氛圍,人選反而更重要。
人對了,在哪裏都一樣。
***
許游的畫遇到了瓶頸,以前拿起畫筆覺得興,現在拿起畫筆就像是在應付事,大概是拿的時候太多了吧,而且現在學的就是怎麼畫畫,越來越科班,越來越教條,累得慌。
以前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現在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什麼都變得渾濁了。
就好像電影系有個大一同學說,以前覺得電影好看,才想來學,現在學了,覺得電影都沒那麼好看了,失去了一個作為普通觀眾去探索的趣味。
許游也遇到了一樣的瓶頸,該如何重新找回過去那種覺,功過渡到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的境界。
這事齊羽臻是過來人,許游第一個就想到問。
齊羽臻看了許游很久,反問:「你跟周盛還沒做呢吧?」
這沒頭沒尾的問題,聽的許游一愣,搖頭。
齊羽臻呼了口煙,說:「這事不好說,每個人突破瓶頸的境遇和方法都不一樣,我到現在都還在第二階段,但我有種覺,很快就能走到最後一步。」
許游知道,齊羽臻指的「方法」就是褚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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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褚昭篇」的一點說明:
有親認為許游和褚昭是為了找靈才在一起的,不知道是不是一目十行沒看懂。
這話要是問藝生,會覺得很不可思議。
就算有這麼一個找靈的任務,也一定是對有覺,有愫的人才有。
喜歡,是基本前提。
喜歡和刺激靈,兩者並不衝突,它們會一起出現,當事人不會思考我是為了什麼目的才跟你,就是順其自然。
所以如果非要說,許游是為了找靈才找褚昭doi,這理解還真牛的。
哪怕是米開朗基羅和畢加索,他們對每一段投度都相當高,並沒有拿人當工人。
要是Doi一下,靈開關就打開了,這已經是機械人了,那何必還找人doi呢。
而且最主要的是,隨便找一個,反而會抹殺靈,得不償失。
無論如何,如果您堅持這樣認為,沒關係,眾口難調,可另找風景欣賞,畢竟jj有那麼多好文,總有一篇符合您的喜好。
另外,排雷的早就寫在文案了:玻璃心、潔癖黨、有道德包袱,對人有個人要求的,請不要進,不要較真兒,介意的點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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