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聽著這話刺耳,心想表哥辦那些事能讓叔嬸心里熨帖,那也是本事!頭年跟在嬸嬸邊上看得明明白白,二品大員跟前阿諛奉承的人能?不是你肯腆著臉求就一定辦得事,還得得人高興呢,捧人也是門學問。
男人說不出個所以然,荷花就準備回頭自個兒觀察看看,觀察那些之前,還到姜跟前說了些好聽的。
“嬸嬸你不知道,我年前這一回去,莫說娘家雙親,就連縣里住著的姑母他們都覺得我變化太大了,看著和離家時完全不同,實實在在面了許多。聽說我在學字,都不敢信,鄉下地方能讀會寫的爺們都不多,我還是個人家。”
姜聽著笑得不行,擺擺手:“哪有像你這般夸自己的?”
“也沒別人來夸夸我,這不只能挽起袖自個兒上嗎?”
“荷花你們這次回去,你爹你娘怎麼說?”
“爹說相公看著比前兩年神了,娘嘛……催我們給登科說好話。我都不想說了,反正就那一套,嬸嬸想也能想到。對了我們離家之前娘問相公說叔叔在漕運上任期是不是要滿了,問后面是要調回京城嗎?帶不帶我們?”
姜說:“你倆踏踏實實做,自然還是帶著你們。”
荷花也有一半試探的意思,聽到這話心下定了。姜問是怎麼說的?二嫂李氏又是怎麼打算的?
道:“相公沒給準話,娘就沒說什麼,我恐怕想送登科上京城去讀書,又覺得不太現實。我嫁過來年頭還短,也看出一些,登科他離不開娘,不可能獨自上京求學,讓娘陪著去扔下爹在老家鄉下也不可能,難不舉家搬遷?那吃喝從那兒出?自個兒種著地要吃多都有,搬出去了啥都要買,家里能有那麼多錢花?吃還是小問題,住呢?住哪兒?京里的宅院賣得多貴。”
荷花說完他公婆又說到姑。
“我姑母跟大順哥倒是有心想上京,他們也有錢,置辦得起家當,只是還沒商量妥,姑父不太想走,怕搬出去了以后回不了鄉。大順哥說京城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比地方上安生,又能時常去拜見老太爺他們,我姑父他還是猶豫……我們走之前縣里頭還商量著,沒定下來。”
姜想了想,蛋要搬還是好搬的,畢竟寫書這個事在哪兒都是一樣的寫,他牽絆不多。
不過不想背井離鄉的確是人之常,大哥四十來歲了,想在悉的地方過安生日子很正常。姜想著最后估還是會搬出來,大房那頭如今是蛋當家,這是其一,還有就是大哥應該也放不下他爹娘,老爺子跟老太太都上六十了,在花甲之齡,合該常有兒孫繞膝。
要是早些年,聽說兄弟妯娌要上京姜還會想東想西,現在不想了。
分家之后三房人各自生活了十多二十年,早就三家,上京也不會湊到一起,怎說都是各家過各家的日子,逢年過節有些走罷了。
反而大房要上京還好的,尤其最近兩年,姜總覺得特對不起老爺子跟老太太,跟衛出來之后,家里太冷清了。
至于二房……
人做什麼不能總想好的一面,也得想想壞的。他們想搬出來,不得掂量他兄弟衛的態度?
相公要是不樂意管他這些,沒有要幫的意思,他到京城怎麼安置?又上哪兒去找學堂?京城的私塾未必比地方上好很多,畢竟上有國子監立在那里,勛貴之家還開家學來著。
二嫂提出這事簡單,皮子就能說出口,要讓二哥同意沒那麼簡單。
姜看得遠,覺得除非登科真的很有本事,否則二哥不太會冒這個險。荷花有一點擔心,生怕公婆瞎胡鬧惹得叔嬸不痛快把男人的差事攪和了。別的不怕,就怕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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