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鶴樓，黑珍珠備追捧。

讀書人中不乏有錢人，紛紛慷慨解囊，圖個樂子。

小東西大快朵頤，接供奉的同時，也滿足這些人需求，各家經典隨口道出，不差分毫。

段輕角掀起一抹弧度。

自己已經向世人證明，所謂的突然開竅只是一個誤會，真正的才子并非姜辰，而是其收養的一只鳥。

可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失聲驚呼。

“看！龍門榜第一易主了！”

所有人紛紛抬頭，只見一個名字在龍門榜第一高懸。

段輕如遭雷擊，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自己明明已經拆穿了姜辰在欺世盜名，怎麼還把他的名字列在第一？

“真實至名歸！”

“依我看，姜爺之才，足以連中三元！”

“絕對有這個實力，連他養在邊的鳥都學會了四書五經，其本人學問之淵博，簡直深不可測！”

在場的文人墨客紛紛發揮想象力，提到姜辰名字的時候，無不出敬畏之。

這個結果是段輕沒有預料到的。

沒想到自己拆穿一把，反而就了那個紈绔更盛的名氣。

“不是這樣的！”

氣的直跺腳，都被氣笑了。

而另外一個人則紅著眼珠子然大怒。

“掌柜的，立刻把我大哥的名字摘下來！”

姜恕怒了，事實擺在眼前，這幫人怎麼還看不明白？

掌柜的一臉懵道：“為何？”

姜恕攥著拳頭，擲地有聲道：“把他排在第一，是對臨安讀書人的一種！”

“如果姜辰爺都不配，那還有誰配得上龍門榜第一？”

有人站出來嘲諷道：“你？你連他養的一只鳥都比不過！二爺做人不要有那麼強的嫉妒心，實話實話你比不上姜辰爺的萬分之一！”

讀書人中什麼最多？死心眼的愣頭青！

看不慣姜恕的行為，站出來直接懟。

“就是！都是一個爹，可天資差距太大了！”

“你無才也就算了，還輸不起！”

“什麼東西！”

怪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本就沒慣著二爺。

“一幫無知之輩！”

姜恕被氣的差點當場吐，他知道自己上有八張也解釋不清，只有等到縣試的時候，才能為自己正名。

“懶得理你們！我跟大哥誰是天才，誰是蠢材，走著瞧就知道了！”

他憤怒的拂袖離去。

段輕也發出幽幽一聲嘆息，這幫人中姜辰之毒太深！

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龍門榜第一暫且就掛他的名字吧，不過這次縣試有一個人注定會他一頭！”

語出驚人。

“誰？！”

酒樓的人都愣住了。

連姜爺養的鳥都大儒了，居然還有人能他一頭？

除非是子曰本子復活！

“段飛羽！”

段輕說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覺有些陌生的名字。Μ.166xs.cc

飛羽對應輕。

這是給自己扮男裝起的化名。

“段飛羽是誰？你聽過嗎？”

“沒有！”

“這個姓氏跟知府大人同宗，不知道有沒有關系。”

所有人都頭接耳議論起來。

段輕坦言道：“不錯，此人正是我的一位堂兄！他不喜見人，所以知他名字的人，見過他的人就更了！這一次縣試，我堂兄必然能名列第二！”

“第一就是姜辰爺嘍？那你剛才說你堂兄他一頭！”

有人出言嘲諷。

“不！第一的應該是我堂兄的一位同門，莫長蘇！”

段輕也給蘇茉兒起了一個化名。

莫長蘇，正是蘇茉兒名字顛倒過來。

“段飛羽？莫長蘇？”

酒樓的人面面相覷，看知府千金如此自信，應該不是無名之輩才對，可是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聽說過。

撲棱棱！

就在這時，黑珍珠吃飽喝足，展開翅膀化作烏消失不見。

“子曰，后會有期。”

它非常有禮貌的留下一句話。

所有人都不莞爾，有這麼一個知書達理的小東西在邊解悶，簡直妙不可言。

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挑了，不是一般人能養得起的。

……

蘇湖之上，一艘掛著織造府燈籠的船上，兩個人正在隔桌對飲。

“康年兄，一別經年，依舊風采不減，可喜可賀！”

探花郎張虹端起酒杯，滿臉笑意。

在他的對面坐著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相貌平平，滿臉的人世故，看見探花郎端起酒杯，連忙寵若驚的站起來，道：“哪比得上織造大人年紀輕輕就平步青云！”

“不要這樣。”

張虹搖搖頭，示意對方落座，道：“今天只敘同年之誼，不講場上的得失。”

原來，他與這位康年的人是同科進士。

那一年，他高中探花，可惜時運不濟，在家中丁憂了數年。

而這位康年雖然只拍在二甲末尾，但卻運亨通，一路升到了江南道學政之位，為六品朝廷命。

“哎！”

康年落座嘆了一口氣，道：“子曰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今日看見張虹兄，我才明白此言不虛！”

他心真的很嫉妒，自己打斷鉆研數年，方才混個六品。

可人家探花郎雖然丁憂數年，一朝復起就是五品大員，還是織造這樣的差。

能不羨慕嗎？

“什麼苦其心志，我只是時運不濟而已。”

張虹角泛起一抹苦笑微微搖頭，他以前對圣賢書是深信不疑的，可是現在卻不信了。

沒有貴人相助，哪怕有功名在，想謀求個一半職，簡直太難了。

“這次縣試康年兄的臨安府的監考，不知道多飽學之士，都會為你的門生，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他也恭維了對方一句。

康年也笑了起來。

當學政雖然沒有什麼油水，但卻有一個其他人沒有的優勢，就是可以發展自己的人脈。

每一個應試的人，都會算是自己學生。

如果未來有一兩位飛黃騰達，自己自然也能沾沾。

“臨安府人杰地靈！小弟也是非常期待啊！”

“可有看好的人？”

張虹忍不住問道。

“有！”

康年直言不諱的道：“聽說有個姜恕的學子不錯，是白鹿學院的，他的老師是咱們前一科的進士，與我同鄉，特地發來書信，讓我關照。”

“姜恕？”

張虹眉一挑，愣了半天才想起來，道：“姜家二爺！”

康年道：“你也認識此子？”

“不大。”

張虹搖頭，然后笑道：“看來這一次姜家要出秀才了。”

“那也要看看有沒有真才實學。”

康年道：“食君之祿為君分憂，如果他真的不濟，我也不能過分偏袒。”

張虹道：“作為同年，我勸康年兄一句，如果相差不大，這次的縣試的魁首，最好送給這個姜恕的人，如此對你將來有莫大的好。”

“好？”

康年容道：“難不此人有什麼背景？”

張虹神一笑，道：“不可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