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直沈老爺子年輕時是戰場鐵的武將,舞刀弄槍幾十年,老了之后反倒癡迷起書畫圍棋來。
屋的擺設十分古樸,竹桌竹椅,蘭草梅花,墻上更是掛著許多名畫字帖,書香幽然,不知道的還以為住在這里的是什麼文學大家。
輕車路的繞過茶廳和小院子,沈驍九來到了老爺子的臥房,還未走近,便聽見屋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咳咳咳……”
沈驍九面駭然,三兩步便到了老爺子的床前,抬頭正見何氏坐在床邊給老爺子喂藥,心中對其更加厭惡,狠狠了瞪一眼,嚇得何氏捧著藥碗趕忙退了出去。
“你怎的坐起來了?”
病床上的人白發蒼蒼,已是垂垂老矣,無神的雙眼和發白的臉頰無不刺痛著沈驍九的眼睛。
沈老爺子神不是太好,說話的聲音也有戲嘶啞,“昏睡了好幾日了,骨頭都要散架了,正好你大嫂前來看我,便起來坐坐。”
沈驍九是當真有些不住心頭的火氣,連老爺子的面子也不給,開口就罵:“平時不見有的人來伺候湯藥,出事了卻曉得來麻煩你
,又不是我沈家人,你何必管人家死活!”
老爺子出皺的手搭在沈驍九上,笑道:“我都聽你大嫂說了,那何家小子的確混賬,但也沒傷著你不是?你就退一步,饒他這回吧,也省得你大嫂跑到我這兒來哭天抹淚的,吵得我耳朵都要炸了。”
見老爺子病這樣還在為這些腌臜事心,沈驍九心里很不是滋味,可為了護住沈南意的閨譽,他又無法將何衍的真實意圖說出來,只是上咬著不肯松口。
“那小子該死,若放了他,怕是會仗著有大嫂撐腰愈發肆無忌憚!父親若拉不下臉攆出去,我來做這個壞人便是!”沈驍九面無表的看著老爺子,表人不寒而栗,“刑部辦案,本就不論親疏!”
沈南意被算計同也不了關系,只要老爺子點頭,他即刻就能讓羅風將何涵珠拖出去!
“你個混小子,說得這是什麼話?”
老爺子知道沈驍九一貫是翻臉不認人的,默默將手收回來,靠在枕上連連嘆氣:
“你大嫂不容易啊,老大雙殘廢,沒在家里發脾氣,你大嫂也時常被外頭的
人笑話,打理這個家也甚是艱難。”
沈驍九剛想辯駁,又聽到老爺子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為了讓你大哥和一雙兒的日子好過些,你也該咳咳咳……該讓讓不是?”
老爺子嚨的厲害,說著說著就不住嚨里的那勁兒,越咳越停不下來,像是要將肺都要咳出來似的。
沈驍九生怕他下一刻就背過氣去,趕忙替他順氣:“你就別心了,在松鶴堂好好養病,我饒了他這次就是了!”
“咳咳咳……那就……咳咳……那就好!”老爺子出一個慈祥的笑容,滿臉的皺紋都到了一起,“那就好!”
一想起不能好好收拾何衍,沈驍九就窩火,“可若有下次,我定親手廢了他!”
“你放心,僅此一次,之后的事,我也懶得再管了!”
得了老爺子的承諾,沈驍九臉才好了些,但他從來就不是吃虧的人,當即又補充道:
“我可以讓他免牢獄之災,但也得小懲大誡一番,就先將他關押在咱們沈府,在吃喝住行上讓他吃吃苦頭,算是給他個教訓,如此,父親總沒有異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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