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還是頭一次看見沈驍九這個樣子,抓揶揄道:“小叔叔掌管刑部,外頭都傳,滿京城皆是您的眼線,怎的在自己家消息反倒不靈通了?”
沈驍九轉過頭看了一眼,上的沉著冷靜又回來了,“縱然有幾個眼線,也不好往自家人邊堆啊,你說呢?”
“也是呵,”沈南意輕輕咬住,不讓自己笑出聲來,“更何況松鶴堂里住得還是您的父親,我的祖父。”
話鋒一轉,沈南意又賊兮兮道:“不過一件小事,小叔叔既想知道,為何不直接問祖父呢?趙管事向來也敬重您,想來也是愿意的。”
沈驍九愈發的窘迫,早知道這小妮子這般古靈怪沒大沒小,他就不該開這個口!
他輕輕了袍上的褶皺,瀟灑的起,“我去瞧瞧沈瑭練得如何了,他這幾日有些長進,得多多盯著。”
“別走啊!”沈南意一把上前拽住他胳膊上的袖子,不讓他走。
沈驍九低頭盯著沈南意拽住自己的手,白的一小團,指甲修剪的圓潤整齊,泛著淡淡的,清凌凌的眼睛沖著自己
直眨。
“小叔叔待我恩重如山,別說問這點兒小事,就是要我上刀山下火海,南意也絕不推辭的!”
只輕輕地拽著自己的袖,分明沒有挨著自己的皮,可不知為何,沈驍九覺得自己整只胳膊都燒起來了,麻麻的覺一直蔓延到了脖子兒。
“松手!”
沈驍九從未有過這樣的覺,跟躲瘟疫一般迅速甩開了的手,“你好歹也是沈國公府的嫡出長小姐,禮數儀表是最要的,怎的這般不知分寸?”
沈南意吐了吐舌頭,趕忙將手背在了后,有些尷尬道:
“男七歲不同席,南意是知曉的,但小娃娃還敢抱著長輩的要糖吃呢,我方才也只捉了一下小叔叔的袖子,此并未外人……想來也并不要。”
沈驍九一時不知說什麼,也學沈南意一般將胳臂藏在了后,被沈南意拽住袖子的那只手悄悄攥。
長輩二字莫名他有些不快,卻不愿再訓斥拽自己的袖子行為,嘆了口氣道:“你方才想說什麼?”
“我是想說,既然小叔叔拉不下臉來問,南意告訴小叔叔
便是。”
這老虎的屁不得,逗弄久了,老虎是要發火的,見好就收方為上策!
“徐騅書帶了把浮夸的寶劍要送給瑭兒,作為換,他要我將母親的一個玉鐲子給他,他好拿著那鐲子去求清風巷程老太太,讓兒子程太醫替徐夫人看病,就是這麼一回事。”
“哼,”沈驍九扯了扯角,滿是輕蔑,“既解了婚約,他們便與咱們沈家沒了干系,給妻子求醫求到你頭上,也實在窩囊。原本我也沒瞧上他,如今看來,也不是什麼君子,虧得此事沒!”
沈南意愣愣的直點頭,“誰說不是呢!”
細細打量沈南意,確定臉上并無失落的神,這才寬道:“你不必搭理他,他也配不上你,日后定給你另尋個品高潔,才貌無雙的好夫婿。”
沈南意卻不以為然,沒頭沒腦的樂道:“那可就難說了,小叔叔這般人,世間男兒有幾人能你眼?怕是除了自己,您誰也瞧不上吧?”
話才口,沈南意便趕忙捂住自己的,將頭低下得想鉆進石頭里去,這是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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