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今日休沐接了靖雲侯府的宴客單子,比起往常來,卻依舊要舒服的多。
照常到時辰便醒了,可難得休沐的溫明棠還是在被窩多裡賴了小半個時辰的牀,看了會兒話本子才起牀洗漱,而後帶著昨日備好的事出了門。
經過公廚院子時,溫明棠還特意進去瞧了瞧,看湯圓師傅同阿丙師傅正認真嚴肅的備著朝食雜糧煎餅用的麪糊、輔料之時,忍不住笑了笑,沒有叨擾兩人出了大理寺。
雖今日算是“賴牀”了,可同大多數人相比,此時出門尚且還早。
天灰濛濛的一片,除了那等需早起勞作的百姓之外,不人這個時候方纔起牀亦或還在牀上同周公推搡下棋。
溫明棠揹著備好的傢伙什轉了通往靖雲侯府的大街,街邊的人明顯比方纔多了不,這條宣臨大街正是長安城最熱鬧的街道之一。雖此時天才矇矇亮,街邊卻已有不鋪子開了,其中朝食鋪子更是不,有那等尋常可見支攤的朝食攤,更多的,卻是街邊搗鼓的頗爲考究的那等食鋪。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地方吃朝食,價錢自也不同。
難得出一回大理寺在外頭吃飯,溫明棠自也不計較那點銀錢,更何況,日常聽那些差役在公廚同說起這長安城的食,不就都在那等鋪子裡。
因著出來的早,素日裡總要排隊的鋪子里人還不多,溫明棠隨意挑了一家那些差役提的多的朝食鋪子走了進去,要了一份鋪子裡“招牌朝食”——韭菜盒子配胡辣湯。
雖是頭一回來靖雲侯府,卻不消打聽,溫明棠便順利走到了靖雲侯府門前。原因無他,實在是這地段委實太好,走到宣臨大街正中,一擡頭便能看到相對的靖雲侯府以及對面的靖國公府。
自己亦是這世間萬千升斗小民之中的一個。
溫明棠拿起勺子,舀起一勺胡辣湯送口中。
在臨街的位子上坐下來,看著來來往往一邊說著即將開始的勞作工錢,一邊匆匆自窗前經過的百姓,溫明棠忍不住抿脣而笑:於升斗小民而言,每日勞作有多工錢,夠不夠一家老小的開銷纔是人生中最最重要的事。
一頓朝食吃的頗爲靨足,溫明棠打了個飽嗝,起出了朝食鋪子,直向靖雲侯府而去。
溫明棠幾口胡辣湯下去,額上冒出了一層薄汗,手腳也俱跟著暖和了起來。
溫明棠轉閃了一旁的巷子:靖國公對溫玄策之事的不滿,早自劉元口中得知了。
只是纔要轉向側門時,方纔經過時還未開的國公府門卻突然開了,隨著那一聲宅門開合的聲音,溫明棠本能的順著聲音的方向了一眼,原本以爲早起出來開門的會是門房,卻沒想這一眼看到的卻是一位著袍的肅容老者。
不過雖對這朝食鋪子的韭菜盒子極爲滿意,可溫明棠還是覺得裡頭若是再加些爽的便更妙了。
暖和了手腳之後,溫明棠舉筷夾向一旁的韭菜盒子,外皮油炸過後十分脆,隨著溫明棠一口咬下,“咔”一聲,出了餅皮之中包裹的餡:綠油油的韭菜斷、黃澄澄的蛋以及白的豆乾混於其,帶著濃濃的韭菜蛋同黃豆的香氣一同涌了出來。
看了片刻兩府高大的宅門,溫明棠走過正門,準備自一旁的巷子繞至侯府的側門,同邢師傅是約在側門頭的。
大早上自國公府中出來的老者,再看那老者面上同林斐如出一轍的肅容沉凝,這老者的份真真是閉著眼都能猜得到。
溫明棠實在不想引起口舌之爭,畢竟於升斗小民而言,維持生計,努力賺夠銀錢,能在長安城買下一個宅子纔是所求的。今日是爲賺銀錢而來,而不是爲惹“僱主”家的麻煩而來的。
因著此時尚早,兩府的正門皆還未開。
韭菜鮮著水同炒制過的蛋混在一起堪稱絕配,中間夾雜的白豆乾爲餡料增了黃豆香氣的同時使得餡口更爲富。
正慨間,鋪子裡的招牌朝食被夥計送了過來,花邊的韭菜盒子才自油鍋中撈出,小小的油泡尚未褪去,帶著鍋中殘餘的熱氣同香味撲面而來,放了兩隻掌大小韭菜盒子的瓷碟旁的是一碗濃稠的胡辣湯,一眼去,丸、豆皮、麪筋、胡蘿蔔、土豆塊等各式配料十分富。
能傳承古今,南北皆爲人喜的吃食自有其道理,就如這頗爲接地氣的韭菜盒子一般。
湯被澱勾芡的十分粘稠,帶著那胡椒同辣椒特有的辛辣涌口中,這一口濃郁又刺激的湯頭激的人一個激靈,徹底打開了人的胃口。湯頭濃郁,配菜也混不多讓,豚丸子鮮中帶著略微的彈、豆皮自有黃豆特有的清香,麪筋吸足了湯,一口下去滿是水,胡蘿蔔脆爽、土豆塊糯……口、配料皆富的驚人。
一口下去,從脆的外殼到裡的餡料,所有配料可謂相得益彰,食的人無比滿足。
雖說溫玄策之事已然蓋棺定論,可到底姓溫,靖國公對自也難有好臉。雖不至於出手對下什麼絆子,可若是見的人出現在了靖雲侯府,怕是又要生出麻煩來了。
原本以爲這般一躲,待到靖國公走後,再出來便是了,看靖國公一袍的樣子,許是去上朝的也說不定。
卻不想,天不遂人願,大早上起的比自家門房還早的靖國公在府門前略略站了一站,竟是徑自向的方向而來了。
溫明棠看的心中一,本能的回頭看了眼,頓時頭疼了起來:這一側門是國公府自開的,裡頭是個死衚衕,走不出去。而一旁的側門此時仍閉著,同邢師傅是約的頭時辰還未到,這……怕是麻煩了。
眼看靖國公越走越近,溫明棠苦笑了一聲,正以爲自己今日爲“僱主”家中引來的一頓爭執必不可免時,旁閉的側門卻突然開了,一隻手拽住了的胳膊,將拉進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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