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攸寧覺得有理，道:“上次跟我炫耀，說學得最好的就是正骨之，”

說罷，他急不可耐地把藥喝完，起走了開去。

“火急火燎的，嘖嘖……”樓月搖頭，卻將目朝裴淵瞥去。

只見他也喝著藥，眼睛卻看著門外，不知在想什麼。

*

出乎謝攸寧預料，晚云不在伙房了，最終，他在的住找到了。

說明來意之后，晚云看了看他的手臂，隨即讓他坐下，替他查看。

“你也太不小心了。早先的傷還沒有好，這回又扭了何？”問。

謝攸寧指了指右肩:“這里。”

晚云隨即了，到痛，謝攸寧“撕”一聲:“輕些。”

看他的反應，晚云已經對這傷明白了幾分，又了，謝攸寧起來。

“你不是說你治正骨最厲害麼？”他瞪起眼，“怎這般？”

“右將軍安心好了，我再學不，也斷不會砸了師父的招牌。”晚云慢條斯理道，“聞問切，正骨也是一樣，不探查清楚如何對癥下手？”

說罷，又轉到謝攸寧后，一手拎著他的胳膊，一手著他的肩，時不時地問他哪里疼。

謝攸寧只覺的手勁輕輕的，比剛才好多了，于是據實以告。

“此？”著一個點。

謝攸寧點點頭，“你要如……”

“何”字還沒落地，忽而聽“咔”的一下，關節一陣酸麻襲來。

謝攸寧正要發作，忽而發現自己這手臂恢復如常了。他慢慢扭了扭脖子，又擰了擰肩頭，擰起的眉登時舒展開來:“好了。”

晚云看著他那孩一般變換的神，覺得好笑。

“這要放在鋪子里，擰一下五十文。右將軍老人了，這回算我送的。”說。

謝攸寧笑笑，正待說話，卻見晚云走到一邊的榻上坐下來，提筆寫字。

他怔了怔，走過去看，卻見在抄經。

“抄經做甚？”他問。

“不做甚。”晚云道，“想抄就抄。”

謝攸寧皺眉:“抄經的都是上了年紀修養的人，你一個未滿二八的子，總擺弄這些做甚？改用膳了，你隨我去用膳。”

晚云卻淡淡道:“你去吧，我吃過了。”

謝攸寧愣住。

“云兒，”他走過去，道，“你可是覺得不高興？”

“沒有不高興。”晚云頭也不抬。

“那你為何一直沉著臉？”

晚云瞪他一眼:“我又不似你們那樣去這里去那里，這宅中悶了一整日，先用膳也不行，非要等著你們？”

謝攸寧有些無語，忙道:“我并非此意，問問罷了，發甚邪火？”

晚云不理他，繼續低頭寫字。

謝攸寧卻來了神，腆著臉湊過去:“我今日到城中，見到了許多有意思的事，與你說說如何？”

*

裴淵在堂上等晚云來用膳，左等右等，卻不見人。

他使人去問，那仆人回稟時，卻說晚云已經吃過了，讓他們自己用膳。

“吃過了？”樓月不由笑一聲，“平日可是非要黏著我等，今日卻學乖了？”

裴淵的眉頭蹙了蹙，讓人將飯菜用食盒盛好。

的院子就在隔壁，裴淵走進去的時候，聽到里面傳來了說笑聲。

一個是晚云，還有一個是謝攸寧。

“……日后你何不專訛那富戶。訛他一輩子，保管你吃好喝好。”謝攸寧道。

“他那頭大耳的，看著都煩，訛他做甚。”

謝攸寧笑道:“你日后若是不想行醫，便到我侯府里來，我名下什麼人都缺。”

晚云卻撇了撇:“去做長史？長史太難，公孫先生那樣的活我干不了，還不如開藥正骨。”

謝攸寧愣了愣:“我說過你當長史？”

“說過，”晚云道，“在肅州那時說的。你那晚是喝了酒，后來不是清醒了？你可是使勁拉著我的，要耍賴麼？”

謝攸寧笑道，腦袋:“原來那晚發生了這麼多趣事？”

“可不是……”

院子里，一個仆人經過，見裴淵站在門外一不，詫異不已。

“公子，”他忙上前行禮，“這……”

話沒說完，裴淵卻示意他不要出聲。

“這些飯食拿去燉著，”他將食盒遞給那仆人，“小半個時辰之后再送過來，莫說我來過。”

仆人忙應下。

裴淵不多言，轉而去。

*

謝攸寧與晚云聊了許久，直到有人來喚，說裴淵他過去議事，一起上的，還有晚云。

二人到了堂上，只見裴淵坐在案前，手里拿著一封信。

“出了何事？”謝攸寧問道。

裴淵道:“他們先一步出城了。”

他們指的是誰，眾人都明白。

晚云更是毫不意外。

那信，其實就是讓郎主派人送的，省得裴淵他們到跑，費許多工夫找人。看來郎主雖然上說麻煩，但還是照做。

樓月“嘁”一聲:“我還以為有多天不怕地不怕，這就了。”

謝攸寧沉:“可如此一來，他們來高昌是何用意？將黎已然了棄子，難道就為了把云兒帶來，而后再把九兄引來？”

晚云卻道:“我以為恰恰相反，帶我只是順手，主要是為了帶宇文鄯。”

謝攸寧問:“何以見得？”

“直覺罷了。宇文鄯那時都要死了，他還拖著他上路，難道不正是說明宇文鄯對高昌的局勢很重要？”

“你這麼解釋太牽強。”謝攸寧搖頭道:“將黎現在落在誰手里都是燙手山芋。”

晚云想了想，道:“或許，只是現在沒這麼重要，日后很重要呢？你看，這麼解釋他們這個時候離開，是不是就通了？”

謝攸寧下:“你這麼說似有幾分道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直到晚餐結束，樓月偶爾搭話，裴淵卻全然沉默。

待得眾人散了，晚云出了門，正要回房，裴淵忽而住。

“來我書房一趟。”他說。

晚云卻一不，問:“阿兄何事？”

裴淵頓住步子，不聲地看。

回廊里，二人隔著約十步。

晚云站在原地，毫沒有要過去的意思，只是靜靜地等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