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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葉,你給我起來。”母親于婉蓉的尖利聲線自頭頂傳來。
蘇輕葉一縞素,跪在父親靈前,不明所以的抬頭看去,“媽?”
于婉蓉和蘇輕葉一樣,穿著素服,但臉上妝容致,看不見一喪夫之痛,四十歲的人依舊風韻十足。
“賓客都已經走了,你還跪在這里做什麼?是想和你那短命的老爸一起去了嗎?”于婉蓉當頭斥責。
蘇輕葉十分震驚。
父親去世不過三日,尸運回c市的時候,面目全非,死相慘烈,而為兒連悲傷的權利都沒有嗎?
“媽,你不難過嗎?”
于婉蓉撇過頭,“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
“……”蘇輕葉心里的無助從聲音里出來,“所以你要我怎麼做。”
于婉蓉一把將拽起來,擰著的后頸,迫使看向門口的方向,那里徘徊著好幾位叔伯姑嬸。
“看到那些人了嗎?吊唁完了還賴在這里不離開,你知道他們在等什麼嗎?等著我們母崩潰,等著狼撲食一樣瓜分蘇氏集團的權,等著把我們從蘇家驅逐出去。”
“你爸死的突然,卻給我們留了個爛攤子,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并非不知道蘇家的這些明爭暗斗,那群人對權的覬覦簡直明晃晃寫在了臉上,但是,于婉蓉嫁蘇家這麼多年了都沒上過族譜,靠什麼去和那些人爭?
“媽,我們放手吧,離開蘇家,我可以養你。”
聽到這句話的于婉蓉卻猛然變臉,“你在說什麼胡話?我是不會把權拱手讓人的,死,也要攥進黃土里去。”
蘇輕葉擰眉,不在意蘇家,更不在意手里的財產。
今年二十二歲的,已經憑借高超的設計天賦在服裝界占得一席之地,足以讓母親生活無憂,早就知道,靠別人永遠不如靠自己。
此時此刻,只覺得心里憋得慌,不過氣,想要逃離。
剛轉,卻被于婉蓉再次拉了回來。
于婉蓉掰住的肩膀,“看著我,輕葉,媽媽只剩下你了,這一次,你一定要幫媽媽。”
“怎麼幫?”
“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嫁給靳氏集團的繼承人做夫人;第二,我去給靳氏集團的董事長做二房,自己選吧。”
蘇輕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媽,你在說什麼!”
靳氏,在c市赫赫有名的權貴家族。
董事長靳非年今年已經七十好幾,如今膝下兩個兒子,大兒子靳言二十九歲,小兒子靳丞二十八,都是老來得子。
不過可惜的是,傳聞靳言自不好,疾病纏,有人在私下揣測,這位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爺興許活不過三十歲,所以,靳氏集團將來的繼承權,必然會落在二兒子靳丞的手里。
而靳丞……
聽說他冷無,在商場上殺伐果決,私生活更是個謎,沒有人敢對他的窺探一二。
總之,他是個極其危險又復雜的男人。
“要在上層社會生存下去,就必須學會攀附權貴,兒不上,那只能讓我這個當媽的來了,但你真的愿意讓自己的親媽委去伺候一老頭嗎?”于婉蓉的聲音一字一頓在蘇輕葉上。
蘇輕葉一轉頭,就對上黑邊鏡框里蘇守的照片,仿佛父親的眼睛正在直勾勾死盯著自己,驚出一冷汗。
沒有選擇的余地。
“媽,”蘇輕葉的聲音有些干,“不要當著爸爸的面說這些。”
“輕葉,去聯姻吧,靳家會是我們很好的靠山,給媽媽爭口氣。”
于婉蓉的聲音幽幽響在耳邊,如同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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