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不用再費心了，我活不久了，也不想再繼續了。”

轉眼間，千年已經過去了。

竹泠冷大部分都在昏睡中度過，能醒著的時間屈指可數。

每次醒來都能看到他們的師父在專心給研制藥，吊著的命。

心底是激又無法對他謝。

本是孤兒，被那位撿回殿里養著，相的年月久了，那位也獨寵。

他亦是的一切，于是人，更是親人。

那位魂飛魄散之際，也就想跟隨而去了。

知道那位不想讓這樣，喜歡看明艷開朗地活著。

可是世間世人明知道什麼事是更好的，但就總是做不到呢。

是的，做不到，說自私、癡種、哪怕更多不堪的詞眼往上丟，也無謂，選擇這樣的結果，是想要的生活方式。

更何況，為了不辜負師父的付出，已經撐得很久很久了。

可以了，對和對師父來說，都是種解。

最近師父又在尋找一些，想要靠當初一些那位留下的東西讓那位起死回生，怎麼會那麼容易呢？

還說要讓也轉世重生，帶著記憶。

嗯……

竹泠冷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自小被那位培養長大，跟著耳濡目染，知道很多事。

這一切聽似很圓滿，可實際背后要付出什麼，聰明人一想便知。

他已經做的夠多夠多了，竹泠冷想要結束這場人世間的修行。

沈衍行腳步頓了一下，右手出想要打開藤蔓簾子，但下秒谷辭白突然出現在他旁。

沈衍行右眼皮微微跳了一下:……

至于？

剛剛把他一個人丟進來的勁哪去了？

谷辭白盯著沈衍行，還是擔心萬一沈衍行真膽，對他的徒媳手，讓徒媳提前離世，那他承不起。

他已經付出這麼多年了，已經替徒兒照顧好了千年，最后這段時間一定要讓滿地離開，最起碼在離開的那一刻，心間不是沒有一點點。

沈衍行收到他警告的眼神，表示無語。

他該怎麼說壞人不是他這樣的！

跟隨著谷辭白進去，沈衍行以為床上會是個老嫗，因為的聲音很蒼老。

可一看才發現床上、不、準確地說是一個玉石棺材，躺著一個姿秀絕，像竹子一樣清幽寂冷，雙眸泛著涼意的，讓人對上一眼便被眼底深湖般不見底的涼意所吞噬。

“這位是？”

竹泠冷有出氣沒進氣地聲道，聲音更低了，如蚊子哼，但吐字還算清楚。

“被抓來的過路人。”

沈衍行替谷辭白回答，要不不知道谷辭白又要說出什麼平白給他扣上帽子的話。

先機總還是得掌握的。

谷辭白側過臉翻了沈衍行一眼，但在他徒媳面前，他竟然沒有發作，選擇點點頭。

“嗯，一個小輩，以前過阿神的指點。”

“喔。”

竹泠冷輕應，眼神稍稍和了那麼一丟丟。

還是沈衍行知敏銳，才覺出來，他扭頭看向谷辭白的后腦勺，不知道他是想干點啥。

沒過兩秒，谷辭白居然又直接讓竹泠冷休息，把沈衍行帶了出來，將沈衍行退到一棵參天的千年靈樹凸出地面生長的樹前，眼神凌厲。

“實話跟你說吧，你有我徒兒真元的氣息，你現在帶我去找真元，我要將真元帶回來。”

徒媳見不到徒兒了，在離世之前見一見徒兒的真元也還不錯。

沈衍行一瞬間想到了黑尾，前后的事串聯起來，他頃刻間就有了答案。

“你可以說的更全面一點。”

沈衍行仍然沒松口，眼前這個神醫跟他沒吐過幾句真實的信息，他又沒有讀心，更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不能判別他的真實目的和他說話的真假。

他說讓他找黑尾，他就找？

他和黑尾也有了，不會讓他陷于危險之地。

谷辭白忽地一笑，又自然地順著他的想法顯現出他的緒。

“你可以不照做，但想必你有肋。”

那個小娃可以利用利用。

沈衍行沒征兆地抬起他的手朝谷辭白的臉頰扇去。

由于他沒有用靈氣，谷辭白先是微愣了一小下下，但在掌要落到他臉上的時候，他還是躲開了。

形一閃到沈衍行的后，將他用玄繩捆綁住。

“其實我可以對你用武力的，一直沒有用，你應該能知曉我還算是個好人，但我不是絕對的好人吶！”

上一個敢這麼對他的，已經被他廢了。

這個年，不論別的，其實他還有點欣賞，不然，就照他剛才那作，他手腳都會被他卸了！

“不說別的，沒有你，我去其他位面找，也只是時間問題，有了你，只是減那麼一點點時間。你的作用僅此而已！”

他還有點良知，不想對還沒有確定罪行的人，下狠手。

否則，這個年必不能全頭虛尾到現在。

“煙寶、你若敢，那我回敬你的，絕對不止如此！看神醫你的為人，你應也有在意之人！我也是！有些人的存在就是逆鱗，一旦，別怪我不顧生死！”

“嗤。”

谷辭白一笑，哪來的生死，也就是一個死字罷了。

他天賦是還不錯，但修為一點都不夠看！

在那些低等位面，確實能說上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可在這個位面，也不過是泛泛而已！

但谷辭白笑完卻發現他眼眶里積滿了淚，在他眼簾向下垂，要冷視沈衍行的時候，落了一滴下來。

真是煩！

他想到他徒兒了。

想當年他徒兒也是這麼意氣風發、明明實力還不行、天賦也不咋滴，總是莫名地讓人對他肅然起敬、又想手把手帶他強大！

仔細想想，唉，罷了。

時間太久了，他竟想不起那時徒兒生的模樣了，他一直深刻在腦子里的，是那日替徒兒收尸時，徒兒被妖啃食的只剩半邊臉的模樣。

谷辭白在回想，沒說話，但沈衍行有在說話，“至于你說的真元，即便我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你死了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