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然的木料之，去對比大漆的人為之。

如此，又是一番風。

輕雅對木料的，完全沒有概念。他只喜歡好聽聲音的木頭，至于木紋如何，他很去管。所以，單璣在進木頭的時候，就選了表象好看的木頭。而輕雅，只需要從好看的木頭里，再挑好聽的聲音來斫琴，就可以了。

配合完。

只是，木音的琴，怎麼弄，都覺比灰胎琴要脆。

輕雅做了不不滿意的，都賣出去了。而這把金楠的枯木龍。也只是拿來試音，如果不滿意，還是要賣出去的。

唔，這可不算坑人。

對旁人來說，枯木龍能有輕雅弄出來的音，已經算不錯的了。

真要喜歡追求音，還是老老實實弄灰胎琴。異形琴只適合獵奇或者無聊閑的，絕對不適合當做主樂。

比如輕雅，他就是閑的。

嗡——

瑤琴原本斂的聲音，顯得有些外放。

不過，枯木龍就是這個效果。畢竟灰胎才是斂的本質，而枯木，必定龍。

輕雅隨便彈著小曲玩，旁邊，眾位聽得津津有味。

嗯，這張覺不錯，可以先留著。如果后面有更好的，再把這張賣掉。

輕雅一邊彈一邊想著，一不留神，幾個時辰就過去了。

眾靈都沒耐聽了，陸陸續續都離開了這邊。只有單璣一直都在，邊聽邊笑，很是悠哉。

輕雅玩了個過癮，抬頭，發現天黑了，轉頭，發現單璣還在，不由得有些訕訕。

“那個……等煩了吧。”

輕雅收起琴來，摟過單璣來頭安，道：“是不是了？先吃點糕點墊墊，然后我們去吃晚飯。”

單璣乖順地笑笑，道：“不呀，聽你的曲子，就能當神食糧了。”

哈？

輕雅一呆，肚子忽然咕嚕一，甚是尷尬。

單璣一愣，哈哈大笑，然后塞給他一塊糕點，道：“逗你的啦。是明姐姐還給你送了熱騰騰的紅豆米糕，可你沉迷彈曲不可自拔，我就幫你吃了，所以不。你要想吃的話，得讓明姐姐現蒸，那東西要熱著吃才好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輕雅表示理解地看著，反正吃的理由總不嫌多，喜歡就好。

單璣見輕雅信以為真，心里笑得不行。連忙從小橙子里面，拿出一小份還溫乎的紅豆米糕遞給輕雅，道：“好啦，逗你的。給你留了一份。剩下的我都吃了，咳咳，太好吃了沒剎住。”

輕雅接過糕點，瞧，道：“要不分你一半？”

“不用了。”單璣擺擺手，道，“我已經吃不下了。”

輕雅……行吧，這就是這份能留下的真實原因。

哎，誰讓是自己認定的人呢，寵著唄。

輕雅幾口吃掉糕點，舒了一口氣，覺自己活過來了。

單璣適時遞上淡鹽水，總吃甜的也會膩的。

輕雅咕嘟咕嘟喝了，滿意地瞇了瞇眼，道：“果然還是寵兒最懂我。”

單璣保持微笑，也是吃膩了想喝點咸的才弄的，這些是喝剩下的。

此時，天氣晴好，氣溫稍涼。

月淺薄，繁星滿天。

輕雅吃了喝了，覺不了，也不著急覓食了。

單璣早就吃得撐了，自然也不著急覓食。

輕雅摟著單璣，著天上的星星，手夠了一下，自然什麼都沒到。

“寵兒，你說，為什麼星星能看到，卻不到呢？”

輕雅隨口說著，其實也沒想要回答，就是忽然想到了，隨口說了那麼一句。

單璣應道：“你已經到了。只是，人的應范圍有限，沒辦法讓這個知被大腦識別。所以，確切的說，你不是不到星星，而是無法知到自己到了星星。”’

“哈？”

輕雅直接被說懵了，道：“師父說了，星星是好遠好遠的燃燒的球，我怎麼可能到呢。”

單璣笑了一下，道：“他說你就信？”

輕雅……喵的，師父這個騙人的坑貨！難道自己又被騙了？

單璣瞧著輕雅糾結的表，更笑道：“師父說的沒錯，但那是異世界后世的研究。此如何，尚未可知。再者，就算此同樣，后世還有個研究，泊松亮斑。也就是說，你看到的星，或許是一個乃至數個星球遮擋之后，傳來的中點芒。同時，據年的定義可知，這些芒抵達此的時候，那里的星球或許早已不存在了。”

稍頓，單璣繼續說道：“所以，你想的星星，絕對不是那些個小星球，而是那個閃閃發亮的點。可惜，這點芒的能量，難以被人察覺。是以，我先前才說，君上你不是不到星星，而是無法知到自己到了星星。”

輕雅……說得好有道理，他差點就信了！

“說起來，我記得你好像說過，我們也是異世之人，是嗎？”輕雅努力回想道，“好像還說了什麼任務。真的假的？我怎麼不知道有這麼回事？”

單璣默了默，道：“任務已經完了，君上想回去了嗎？”

“不，我還不想死。”輕雅還沒活夠，客舍不得，道，“可以繼續留下嗎？”

“當然。”單璣點頭，道，“神天一日地上百年，我們有好幾百年能玩，不著急的。”

輕雅癟，道：“好幾百年不至于，玩個百年就夠了。”

單璣沒有異議，都聽君上的。

輕雅說著，忽然有些好奇，道：“說起來，我們的任務是什麼呀，我怎麼都不知道？”

“也沒什麼。”單璣隨口道，“是靈偃，想讓我們找到雷威的魂，當他的伴神。”

輕雅愣了愣，慢半拍地反應過來，道：“所以，當年靈偃燒山，其實是一種祭祀活，祈求上天幫忙的？”

單璣點頭，道：“的確如此。”

輕雅有些懵，道：“那可都是他的徒子徒孫，他怎麼舍得？”

單璣倒覺得無所謂，道：“他不殺，崇岱皇也放不了他們，不如廢利用，犧牲明顯目標，保全傳承。”

輕雅……廢利用，這話過分了吧？

不過，他們要真有實力，像是四大族地那樣，本找不到目標，也不會被針對了。

等會兒，畢方谷的，其實不亞于那四個地。非要說的話，就只有那個安全點，收容了巫家的人，導致目標暴。

或許，家針對的并不是樂雅，而是居卻被忌憚的巫族？

有可能哎！

畢竟，樂雅的威名，那可是讓人忌憚到本不敢對立的狀況。跟大殺講道理，那簡直比對牛彈琴還恐怖。

“君。”

單璣忽然出聲，打斷了輕雅的思路，道：“天氣這麼好，不要胡思想。打擾了氣氛，多不好。”

輕雅……方才想的容，一瞬間都被嚇忘掉了。

不過，那種不舒服的覺，還縈繞在心里，讓人十分不爽。

單璣把頭放在輕雅肩頭，乖順地拱了拱輕雅的頸項，道：“世上有很多人，都不是純粹的好，或者純粹的壞的。因為，大家都是偏心的。無論你怎麼想，他就是那樣的。或許他辜負了很多人，但，他對師父來說，總是好的。”

輕雅懂，道：“萬事萬，有所得必有所失。只是，大多數人只能看到其中一面，不能兼顧。”

單璣微頓，笑然道：“道理總是明白，可事到臨頭，就是不舒服。”

輕雅點頭。

對，他就是不舒服。

而更不舒服的是，其實沒有人做錯事，無可指責。

尤其是，如果他站在靈偃的位置，為了單璣，他或許會做出更可怕的事。相較而言，靈偃的手段還算比較溫和。畢竟，他只是滅了畢方谷，并沒有連帶崶夏城或是歸暮關。

啊，煩躁。

輕雅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不爽，反正就是不爽。

單璣無聲地笑笑，道：“師父不傻，他肯定知道的，只是不說而已。”

輕雅聞言，莫名的，心中的煩悶散去了一些，舒服了許多。

“再說，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就別想了。”單璣蹭著他撒道，“那些都是既定事件，不能改變，也最好不要去改變。想了沒用，太傷心。”

輕雅……好想咬怎麼辦？會痛的，會哭鼻子的。

唔，輕雅猶豫了一下，偏頭靠著的發頂。果然跟親昵一下，就會舒服一些。

單璣……差點笑噴了。

怎麼這麼乖呢，真是太可了。

單璣只敢這麼想，卻不敢明說，不然會惹輕雅生氣的。

稍稍安靜了一會兒，先前的煩惱，已經被輕雅忘了，再想都想不起來了。

嗯，果然記憶力不好也是有好的，心很容易恢復。

輕雅不由自主地笑了笑，道：“我以前也這麼不記事嗎？”

“嗯。”單璣點頭，毫不猶豫。

輕雅一噎，道：“我是說，以前。就是，你說我們來這里之前，的以前。”

“我說的就是呀。”單璣笑瞇瞇道，“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天生如此，反正我認識你之后，你一直是這樣的。所以，每次借口出來玩，你都會選封存記憶作為換，因為你就算不封存也不記得什麼。”

輕雅疑道：“出來玩？”

“啊，我是指完心愿的任務。”單璣笑得很甜，道，“反正對咱們來說，這點任務和玩沒什麼區別，所以，主要還是來玩啦。開心第一，任務順便就行。”

輕雅一臉無奈，道：“說實話，我本不知道有這麼個任務。”

“正常，你知道了也會不記得。”單璣笑瞇瞇道，“而且你有我嘛，我幫你記得就行。等你記得，估計結束了你都沒想起來。不如我來幫你記得，這樣比較方便。”

輕雅點頭，道：“寵兒的記憶力就是好。”

“大約是互補吧。”單璣笑應道，“你不行的我行，你行的，我大概能模仿。”

輕雅好奇道：“那你會的東西，我會嗎？”

單璣笑而不語……這種東西本不存在。

輕雅卻會意錯了，道：“果然還是我比較笨。”

單璣無語地看他……神尊算笨，那什麼算聰明？

不過，他每次跑到其他世界玩，都顯得有些笨。好在，這只是臨時的，不然絕對要拉住他，不讓他出來玩了。

噗啦！

安靜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旁邊掉了下來。

輕雅下意識地揮出一道氣墊，護住了摔下去的東西。谷的都是自己人，無論是誰，摔著都不好。

小碧波穩穩地摔在了氣墊上，抬頭，茫然地眨了眨眼。而后，它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輕雅瞧著把自己嚇了一跳的小碧波，有趣地笑了一下，招手，把小碧波抓了過來，抱在懷里，頭安。

這小崽子，這麼多年了，還是當年的模樣。萌可，也好，是輕雅最喜歡的。

小碧波窩在輕雅懷里，哭聲瞬間小了許多。倒不是它故意如此，而是靠近輕雅就覺得安全。心波小了，自然也就不怎麼哭了。

輕雅也沒問小碧波是怎麼了，因為不用問。它就是想粘人了找不到人，好不容易找到了還把自己摔了，傻乎乎的就開始哭鼻子，哄哄就好了。

果然，簡單地哄了哄，小碧波就窩在輕雅懷里睡著了。

輕雅笑了笑，覺得這小崽子真好玩。難怪這麼久了，都沒玩膩。

“對了。”單璣忽然開口，道，“離開的時候，你要帶它嗎？”

輕雅微愣，道：“可以帶？”

單璣一頭黑線，道：“你都魂契了，當然可以帶。”

輕雅驚喜道：“那我要帶。”

單璣并不意外，道：“說起來，我還差點忘了提醒你。你之前結契的時候，應該都沒想著要不要帶走吧？正好，你現在知道了，也該把你上的契約整理一下了。所有要帶走的，都結魂契。不需要帶走的，都解除契約，散養或是轉給旁人，看你。但有一點，已經被人養過的，盡量不要丟棄，不然會死掉的。”

輕雅聞言，仔細想了想，點頭，道：“那，我帶走的，去了那邊，是契約依舊，還是只是一起過去？”

“看你安排。”單璣應道，“想追隨就追隨，想自立門戶也無所謂。不過，我建議這個問題回去了再想，這邊討論沒有意義。”

輕雅聞言，覺得也對。

那些事還蠻遙遠的，不如先看看當下……他了。

輕雅皺眉肚子，偏頭聲對單璣道：“寵兒，我們去找姐姐討食吧，你想吃點什麼？”

單璣忍笑，道：“都這麼晚了，別挑了，有什麼吃什麼吧。”

輕雅想了想，也是，便帶著單璣下了山，去樹屋那邊找明馨了。

星閃爍，無慮無言。

終終而了，是謂，旋宮千百律，心韻唯琴知。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