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宮門,李嬤嬤就已經守在那裏,南宮玥坐上轎輦,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到了鸞宮。
金碧輝煌的鸞宮,宮們個個低垂著頭,偌大的宮殿寂靜得可怕……
南宮玥留了意梅在殿外候著,獨自隨著李嬤嬤進了偏殿,雖已是深夜,殿卻依舊燈火通明。
殿留守的吳太醫正眉頭鎖,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皇後坐在五皇子的床榻前,神焦慮,時不時拿著帕子親自為他拭汗。
一旁的大宮雪琴見李嬤嬤和南宮玥進來,頓時眼睛一亮,躬湊到皇後耳邊小聲道:“娘娘,南宮三姑娘來了!”
“玥丫頭!”皇後猛地站起了,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救命稻草,此刻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後,而不過是一個母親而已,“你快來看看皇兒!看看他到底怎麽樣?”
南宮玥恭敬地下跪行禮,“參見皇後娘娘,那就由臣為五皇子殿下診脈!”跟著,南宮玥恭敬地走到了五皇子榻邊,優雅地坐在一把彩漆雲紋錦杌上,三手指輕輕搭在五皇子的左腕上,替他把起了脈……
按照前世的軌跡,南宮玥知道五皇子會在這次的宮宴上病重,以致於幾日後故,卻並不知曉的原因,所以在宮宴前,特意給五皇子吃了一顆鬆子糖,其實那鬆子糖是心研製的護心丹,關鍵時刻可以護住五皇子的心脈!
“恕臣無禮,娘娘!”吳太醫遲疑了一會兒,忍不住出言道,“臣等確實是對五皇子殿下的病束手無策,但您也不能把殿下到這樣一個的手裏呀!”在這位吳太醫心中,覺得皇後簡直是瘋了。
南宮玥並沒有因為被人輕視而生怒,隻是專心地為五皇子診脈。
“閉!”倒是皇後忍不住了,惱怒地說道,“吳太醫,你自己沒有本事,也不要妨礙他人為皇兒診治!”
皇後都這樣說了,那吳太醫也不敢再過多言語,隻是眼裏仍有憤憤之。
診了好一會兒的脈,南宮玥才鬆開手。思索了一會,從懷裏拿出裝著銀針的荷包來,道:“皇後娘娘,請容臣為五皇子殿下針灸!”
皇後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朝右後方的屏風看了一眼,似有顧忌。
南宮玥若有所思地抿直了,能讓皇後有所顧忌的,在這偌大的皇宮之中,自然唯有皇帝了!
果然,一個穿金龍袍的高大男子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南宮玥再次磕頭行禮:“參見陛下!”
皇帝大步走到南宮玥跟前,負手而立,道:“坐下說話吧!”
“謝陛下!”南宮玥利落地起,再次坐下,微微低首,沒有直視皇帝,但腰桿卻得筆直。
皇帝打量著,倒是起了幾分興趣。南宮玥的禮數、舉止都無可挑剔,每個作都像是尺劃過的一樣,完全不像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皇帝在皇後這裏也算見過不世家貴了,哪個見了他不是行為拘謹,有的更是連話都不知道怎麽說了,瑟瑟發抖的也不是沒有……看來這百年世家還是名不虛傳的!
“你有信心可以治好五皇子?”皇帝看似隨意地問道。
“是,陛下。”南宮玥毫不謙虛。
“這麽多太醫都沒把握可以治好五皇子,你憑什麽覺得你一個小丫頭就比太醫還厲害?”皇帝突然語調一轉,無論是語氣還是眼神都變得銳利起來。
若是普通人可能要嚇得瑟瑟發抖了,可是南宮玥臉呼吸都沒有,鎮定自若地說道:“啟稟陛下,甘羅十二歲做宰相;白居易一歲識字,六歲作詩,十六歲名揚天下……年齡大小並不代表臣的醫。”
“你這小丫頭,倒有點意思。”皇帝的語氣又緩和了下來,又問,“對五皇子的病,你有何看法?”
“陛下,請容臣先用針灸穩定五皇子殿下的病,再與陛下細細道來!”出人意料地,南宮玥竟如此回道,讓旁邊的人不由為了把冷汗。
皇帝愣了一下,也有些意外。他沉一下,道:“你且一試。”
“謝陛下!”南宮玥起,福了福後,再次坐下,將特製的荷包打開,出其中一排銀閃閃的銀針。
“小丫頭!”吳太醫看南宮玥的舉,不再次開口,“你真的能治好五皇子嗎?這針可不是能隨便紮的!”
南宮玥側過頭看了他一眼,自信地說道:“如果沒有把握,我是不會隨意施針的。”說完,轉回頭,信手拈起幾銀針。
紮針的手法嫻、穩健而優,看得吳太醫目瞪口呆,連皇帝都是目驚訝,對南宮玥又高看了一層,覺得確實有幾分自信的本錢。
等等……不對!吳太醫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這位小姑娘的手法,和他們常用的施針手法不同,甚至要更高明一些。一個頂多十歲的小姑娘,又是從哪裏學來這麽高明的針灸之法的?
等南宮玥施完一套針,吳太醫對南宮玥的輕視已經完全消失了,甚至還有了幾分敬重之心。
片刻後,南宮玥又輕輕地取下五皇子上的銀針,然後抹了抹額角薄薄的一層汗,年紀尚小,這樣來一次,對的力損耗也是非常大的。
吳太醫不由上前,為五皇子搭脈,驚喜地說道:“五皇子殿下的病已經暫時穩定了……”
聞言,皇帝讚了一句:“自古英雄出年……小丫頭,沒想到你年紀小小,倒確是醫不凡。”
“謝陛下誇獎。”南宮玥又福了下。
“小丫頭,現在可以與朕說說五皇子的病了吧。”
皇帝一說,連皇後都非常張地看著南宮玥。五皇子雖然自小弱,小病不斷,但在的心照顧下,從不曾出現過今日這樣的險狀!這其中定是有什麽問題!可是今日的食,所有的人都吃了,為何隻有皇兒……
“是,陛下。”南宮玥細細道來,“五皇子殿下乃七月早產之嬰,因此心肺弱、氣虛,自小弱多病,不僅有盜汗、噩夢、舌紅等癥狀,而且每月十五都會痛咳,一次比一次嚴重,一次比一次疼痛……五皇子殿下本就比常人弱,但也一直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直到今天,臣懷疑殿下很可能是在宮宴上吃到了什麽相衝的食,才讓他突然崩潰!”對於五皇子的胎毒,自是下不說。
皇帝眉頭一皺,眸中閃過一道銳芒,道:“相衝的食!那你可知是哪些食相衝了?”
南宮玥緩緩說道:“回陛下,若是能知道五皇子殿下今日吃了些什麽,臣應該可以確定。這口之,皆有可能,飯菜、水果點心、湯藥……即便是一口茶,若是食用不當,都會對人產生損害。”
皇帝若有所思,心中揣測著,這到底僅僅隻是一個巧合,還是……
一旁的皇後倒吸了一口冷氣,但是很快,便冷靜了下來,道:“陛下,此事定要徹查才是!”
皇帝沉一下,立刻同意了。畢竟這相衝的食實在防不勝防,今天中招的是五皇子,那下次呢?想到這裏,皇帝的眼中閃過一霾,又問:“小丫頭,那你又打算如何醫治五皇子的病?”
“稟陛下,針灸與湯藥雙管齊下……”南宮玥緩緩道,“隻是五皇子的病有些麻煩,絕非三五天能治好的。”
“那你就盡心為五皇子治療吧。隻要能治好,朕重重有賞!”說罷,皇帝大步離去。
“恭送陛下!”
眾人皆是下跪行禮。
“玥丫頭你盡管開方子,隻要能治好皇兒的病,不管什麽本宮都能尋來。”皇後連忙說道,為了的孩子,能付出一切。
“那就由臣來為五皇子殿下寫一張方子。”
南宮玥一句話,李嬤嬤立刻讓宮備好了筆墨。
南宮玥走到一旁,揮筆而下,一氣嗬地寫下了一張藥方,吹幹墨跡後,道:“皇後娘娘,這張方子裏麵的藥材都十分珍貴,有一些恐怕不是那麽容易得到的。”
李嬤嬤急切地捧起這張藥方遞給了皇後,“娘娘!”
皇後小心翼翼地接過藥方,像是對待什麽極珍貴的寶貝。飛快地瀏覽了一遍,自信地對南宮玥說道:“皇宮庫裏,這麽點藥材還是有的!”說著,又把藥方給了李嬤嬤。
“娘娘,這張方子可容臣一看!”吳太醫小心翼翼地問道。
皇後對李嬤嬤使了個眼,李嬤嬤便把藥方轉給了吳太醫。
吳太醫拿到藥方,就像是貓兒見了腥一樣,兩眼放,連連道:“妙!妙!真是太妙了!”吳太醫一臉敬佩地看著南宮玥,完全不複先前的輕蔑。“敢問南宮三姑娘師從何?”
“……師從?”南宮玥微微一笑,卻是有些驕傲,“我沒有師傅,我這一醫都是習自我的外祖父。”
“請問姑娘的外祖父是何人?”吳太醫急急地又問。
“我外祖父姓林。”南宮玥隻答了一半,便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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