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轉瞬而過,雲城長公主芳筵會的日子到了。
這一日,南宮玥一早就被拉了起來,林氏的興致高得很,親手把南宮玥心打扮了一番。
南宮玥一淡綠長,鑲邊的綠寬邊上繡著白玉蘭花,頭上梳了雙垂髻,髻上纏繞紫白水晶珠鏈,襯得小臉瑩瑩生玉,俏可人。
林氏最近日子過得不錯,麵紅潤,親昵地環著兒的肩膀道:“我的玥姐兒長大了,漂亮了,怎麽打扮都好看”
畫眉也跟著稱讚道:“姑娘長得好看,這一打扮,看得奴婢兩眼發直。”
意梅和鵲兒忍不住捂笑出了聲。
這時,安娘領著小丫鬟擺好了早膳,南宮玥陪著林氏用過早膳之後,才在林氏的殷殷囑咐下來到二門。
南宮府上,這次參加雲城長公主芳筵會的除了南宮玥,還有南宮琤、南宮琳、蘇卿萍和南宮晟。南宮玥自然乘坐自己的朱車,南宮琤、南宮琳和蘇卿萍則坐上了府裏安排的馬車,那些隨丫鬟婆子又坐了另一輛馬車,而南宮晟則是騎馬,又帶了四個護衛上路了。
等到了雲城長公主府前,立刻便有侍和小廝引著馬車到了二門,車夫漸漸放緩了車速,百卉起窗簾飛快地往外看了一眼,隻見正有一輛朱車停在二門前,這輛朱車與南宮玥的有些許差異,為紅蓋、紅幃、紅幨,四角皂緣,一看便是郡主級別的馬車。
百卉收回視線,小聲對南宮玥道:“三姑娘,好像是明月郡主的馬車。”
南宮玥應了一聲,倒也沒在意,反正也就是在馬車裏多等一會兒的事。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外麵一聲馬兒的嘶鳴聲,跟著是貓兒“喵嗚”地大了一聲,與幾個丫鬟的尖重疊在一起
怎麽回事南宮玥眉頭一皺,幹脆微微挑開另一邊的窗簾,張出去,卻見一隻白長的胖貓正好從車窗裏躥了進來,悶頭撞進了南宮玥懷中,南宮玥趕忙抱住了它。
循著胖貓跑來的方向,可以看到前方那拉著朱馬車的紅馬正揚起前蹄嘶鳴不已,而那馬夫不小心將韁繩鬆,一時無法控製局麵,連著車廂也因此晃來晃去,裏麵時不時傳來子驚的聲。
南宮晟見狀,利落地從馬上一躍而下,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那飛的韁繩,然後溫地紅馬的頸部,用輕的聲音安著它:“籲籲”
紅馬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滿頭大汗的車夫總算鬆了口氣,連聲道:“這位公子,多謝您了。”
馬車停穩後,一個丫鬟從馬車中跳了下來,對著南宮晟福了一下,客氣而恭敬地說道:“今日真是多謝南宮公子了。”
說話的同時,朱車一邊的窗簾被人微微挑開,裏麵的人小心翼翼地朝南宮晟的方向張著。
“哪裏,隻是舉手之勞,姑娘太客氣了。”南宮晟笑了笑,便在小廝的帶領下去了前院。
那丫鬟目送南宮晟離開後,對著一旁一個公主府的侍道:“剛剛那隻貓是怎麽回事要是傷了郡主,你們擔待得起嗎”
那侍卻並未出惶恐之,鎮定如常地回道:“這位姑娘,那是長公主的貓,平日裏長公主從不拘著它,我們這些當奴婢的又有什麽辦法。姑娘放心,今日之事,奴婢一定會稟告長公主,讓長公主給郡主一個代”
丫鬟沒想到對方是如此反應,不由麵一黑。作為明月郡主的隨丫鬟,何時過這種待遇,正要發飆,卻聽車廂裏傳來悉的聲音:“碧痕,算了,隻是一個意外,何必為了這等小事敗了興致。”
聽那聲音,明顯是明月郡主曲葭月,可是聽這容,幾乎快把丫鬟碧痕的下給驚掉了,不明白自家郡主何時轉了了。
這曲葭月當然也有自己的考量,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芳筵會,雲城長公主最重視的日子,剛剛那肇事的蠢貓又是長公主的貓,與長公主去說此事,恐怕告狀不,還會惹怒長公主長公主一向隨,若真發起火來,明年沒準自己就收不到芳筵帖了,那自己可真的就了王都的笑話了
再者,剛剛南宮公子出手相助,本是事一樁,若是自己與長公主鬧得不歡而散,還傳到南宮公子耳裏,豈不是事都變壞事
曲葭月滿臉紅地了手裏的帕子,角不自覺地揚起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整了整緒後,才把碧痕來,扶著自己下了馬車,在公主府的侍帶領下,前去與雲城長公主請安。
明月郡主的朱車退開後,南宮府的幾輛馬車總算又了起來,停在了二門前,南宮玥等人一一下了馬車。
好幾道目同時集中在南宮玥懷裏的胖貓上,一個公主府的侍上前一步,福了個道:“參見搖縣主,這是長公主的貓兒,不知可否與奴婢”那侍本來還擔心著自己把長公主的貓弄丟了,這下總算暗暗鬆了口氣。
南宮玥自然同意,小心地把胖貓遞給了那侍。
侍接過後,又轉給另一個小侍,跟著殷勤地對著南宮玥幾人笑著說道:“搖縣主,幾位姑娘,且由奴婢帶幾位去拜見長公主殿下。”
“煩擾姑娘了”
在侍的引領下,南宮玥們幾個欣賞起後院的景致來,那侍還時不時為幾人解說。這雲城長公主的公主府果然是氣派不凡,設計妙至極,卻又清幽雅致,讓人讚不絕口。
花廳,雲城長公主穿流彩飛花蹙金翬翟褘,頭梳芙蓉歸雲髻,明明已經生育了三個孩子,卻依舊風華不減,如同妙齡。長公主的右側還坐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姑娘,隻見一張鵝蛋臉,眼角微挑的大眼睛明亮有神,皮白如凝脂,齒白紅,烏黑的頭發梳了飛仙髻,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發間,讓綢般的秀發更顯亮潤澤。上著一襲梅紅的錦緞長,前襟、擺與袖口滾有銀邊,外麵罩了一件的紗,看來青春洋溢。
看的容貌,與雲城長公主有五六分相似,顯然應該就是雲城長公主唯一的嫡流霜縣主原玉恰。
“參見長公主”南宮玥四人恭敬地行了禮。
“免禮”雲城長公主態度親和,卻不失皇家風範。
“參見流霜縣主。”
而待到與原玉恰行禮時,與南宮琤幾人不同,南宮玥隻與福了福,稱呼了一聲“流霜縣主”,原玉恰亦起還禮,喊道:“搖姐姐好。”
雲城長公主的目饒有興致地落在南宮玥上,隨意地問道:“你便是陛下封的搖縣主”
“回長公主,正是搖。”南宮玥上前半步,落落大方地回道。
雲城長公主上下打量了南宮玥一番,讚了一句:“南宮府果然不愧為名門世家。”這麽一說,南宮琤和南宮琳也是與有榮焉。
雲城長公主與每人都稍稍說了一兩句,就讓們自行玩耍去了。
南宮玥幾人退出了花廳,由公主府的侍引著走向花園
花園裏百花開得正盛,姑娘們正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賞花聊天,說到高興,就不時發出清脆悅耳的笑聲。
南宮玥才剛進花園,就聽突然有人:
“琤妹妹,玥妹妹。”
南宮玥抬眼一看,卻是蔣逸希迎麵走了過來。
“遠遠地瞧著像你們,果然是。”蔣逸希走到們麵前,微笑著道。
“希姐姐。”
與蔣逸希打了招呼後,南宮琤又把南宮琳和蘇卿萍介紹給。
蔣逸希麵帶微笑,客氣地向們點了點頭。
南宮琳卻是不願意放過難得能同蔣逸希好的機會,熱絡地同蔣逸希搭話道:“希姐姐,雲城長公主的芳筵會你以前來過嗎”
“來過。”蔣逸希微笑回答,繼而又道,“往年芳筵會都是在月華閣舉辦,想來今年也不會例外。”這句話主要是對南宮琤和南宮玥說的。
南宮琤第一次參加雲城長公主舉辦的芳筵會自然是聽著新鮮。
南宮玥笑道:“聽說這月華閣是賞月佳,今日倒要領教一番了。”
南宮琳還想再問,卻聽一聲驚喜的聲:“玥妹妹”
一個紅姑娘快步朝南宮玥走來,旁還跟著幾位與相的姑娘,其中有兩位還曾顧過南宮玥的胭脂鋪子。
“玥妹妹,不,如今該你搖縣主了。”葉蓉蓉熱地拉住南宮玥,故意開玩笑。
“蓉姐姐你莫要折煞妹妹了。”南宮玥並不局促,大方地回應。
“玥妹妹,你上次推薦給我的那麵霜真是好用極了”葉蓉蓉一說起護品,便是滔滔不絕,幾乎沒有南宮玥開口的餘地。
旁邊的一位藍姑娘忍不住道:“蓉姐姐,這位就是搖縣主吧。你別隻顧著說話,也不替我們介紹一番”
這邊的靜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又有幾位姑娘也圍了過來,紛紛與這位皇帝剛剛親封的縣主行禮。
南宮玥與們一一見禮,不卑不,無怯懦亦無傲氣,竟像是天生就在高位,而非才剛封了幾個月的縣主。
不知不覺,南宮玥竟為了眾人關注的中心。
南宮琳和蘇卿萍心中的嫉妒和羨慕暫且不提,就連南宮琤此刻也有些心神不穩了。當時南宮玥被封為縣主,雖然羨慕心中卻未太過在意,因為在南宮府裏,還是最出的嫡長。可如今出了門,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一個縣主的份究竟代表著什麽。
看著前方端莊卻大氣的南宮玥,南宮琤心神複雜,一時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
姑娘們聊得正歡,後方的幾個侍突然對著園外行禮:“奴婢見過明月郡主,見過呂大姑娘”
話音剛落,便見三、四個丫鬟簇擁著兩名貌走了過來。
曲葭月著紫綃紗宮,頭上流雲髻飾以華貴的錯金玉冠,端的是明眸皓齒,俏麗妍妍。
“參見郡主”姑娘們都齊聲跟曲葭月行禮。明月郡主在這王都中可謂大名鼎鼎,誰也不願意或者說不敢得罪,很快,大都借故散去。
曲葭月先看了看南宮琤,跟著落在南宮玥上,居然意外地麵上帶笑,道:“原來是搖縣主,還有南宮大姑娘,好久不見了。”跟著,介紹了邊的姑娘,“這位是宣平侯府的呂大姑娘。”
那呂大姑娘名喚呂珍,是宣平侯呂喚和宣平侯夫人鄭氏之嫡,這次是與兄長宣平侯世子呂珩一塊兒來的。
那呂珍麵容俏麗,一襲水紅紗,髻上是一支金八寶攢珠釵閃耀奪目,另點綴珠翠無數,一團珠寶氣。
兩方人見了禮之後,呂珍饒有興趣地看著南宮玥,突然道:“原來你就是搖縣主啊,我聽說你不但醫了得,能以此得縣主之位,也算是幾百年來第一人了吧”的話起初還說得好好的,但說到最後,竟是綿裏藏針,顯然是在諷刺南宮玥行醫之事。這大夫可是三教九流之列,為賤業也
南宮琤不由麵赤紅,而南宮玥卻是淡定從容,本就不把呂珍之流放在心上,輕描淡寫地擋了回去:“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呂姑娘,你若是看到郡主流不止,你隻需為包紮,郡主即可活命,不知道姑娘你是救亦或是不救”
呂珍頓時噎住了。這若是說不救,不但得罪了明月郡主,而且還會留下冷無的惡名,可若是說會救,豈不是自打
南宮玥輕飄飄地看了一眼,便和南宮琤、蔣逸希等人走開了。
呂珍麵尷尬,氣得牙,卻是拿對方沒轍,鬱鬱地向了曲葭月,麵赧然,道:“沒想到這搖縣主架子倒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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