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兵權,鎮南王便是眉頭微蹙,了眉心。
遊存煥見鎮南王不語,趁熱打鐵地又慫恿道:“王爺何不學前人杯酒釋兵權?”
遊存煥都把話說得這麽白了,鎮南王自然也明白了,卻是眉頭皺得更,幾乎就要怒吼出聲:這怎麽行?!
這一段日子以來,鎮南王每天都在擔驚怕,立國的日期越是臨近,他就越是惶恐,擔心大裕那邊會突然派大軍打過來。
這時候,他若是把兵權拿回來了,萬一大裕百萬大軍抵達的時候,那豈不是代表他自己就要“駕親征”?!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沒有人是絕對安全的,君不見曆史上有多皇帝就死在了“駕親征”上嗎?!
要是他一不小心戰死沙場,他的小孫孫們該怎麽辦?!指不定這基業就要被蕭奕那逆子敗了!
想著,鎮南王整張臉都黑了,隻覺得這遊存煥在邊境待久了,腦子都鈍了,這麽沒眼力勁!
“啪!”
鎮南王猛地一掌拍在了書案上,義正言辭地質問道:“本王登基在即,你在這時候意圖挑唆我們父子,是何居心?!”
鎮南王的聲音冰冷得幾乎要掉出冰渣子來,嚇得遊存煥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地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口而出道:“王爺,末將不敢。”
遊存煥微微垂首,心裏驚疑不定:王爺不是一向不喜歡世子爺嗎?奪回世子爺手中的兵權難道不該正和王爺的心意嗎?怎麽王爺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又或者王爺覺得登基前不該再生事端,應該等到登基以後,再緩緩圖之嗎?
鎮南王越看遊存煥越煩,揮了揮手道:“沒事的話,你就回去吧。”
遊存煥心裏實在沒底,也不敢再多說什麽,應聲退下了。他琢磨著還是找駱越城裏的舊友先打探一番再行補救。
遊存煥走後,外書房裏就又剩下了鎮南王,他幽幽地長歎一口氣,覺得英明神武如他是如此的寂寞,跟某些說不通道理的愚人說話真是要短命幾年!
他這口氣才歎出一半,又是一陣挑簾聲響起,伴隨著桔梗的聲音:“王爺……”
“出去,本王要靜一靜!”鎮南王不耐煩地說道。
話音剛落,就聽悉的聲音在門簾的另一邊響起:“祖父累了?……那我和弟弟回家了。”
鎮南王瞬間就渾僵住了,怎麽會是他的兩個寶貝小孫孫呢?!
鎮南王趕忙站起來,親自過去迎孫子,語氣變得和又親切:“是煜哥兒和燁哥兒啊!快進來吧。”
小蕭煜第一個走了進來,後是抱著大紅繈褓的娘亦步亦趨地跟著。
“祖父,”小蕭煜一臉擔憂地仰首看著鎮南王,關切地問道,“您累了?不舒服嗎?”
鎮南王聞言,隻覺得心裏妥帖極了,這麽孝順的小孫孫到哪裏去找啊!真是列祖列宗保佑!
“祖父沒事,也就是剛才有人惹祖父生氣了。”鎮南王笑得慈極了,眼睛都瞇了起來,牽著小蕭煜的手到窗邊的圈椅上坐下。
小蕭煜安地拍了拍鎮南王的手背說:“祖父別氣,煜哥兒和弟弟來給祖父請安。”
說著,小蕭煜的另一隻手對著娘招了招,示意過來。
娘有些戰戰兢兢地抱著繈褓屈膝給鎮南王行禮:“奴婢帶二爺給王爺請安。”
剛吃飽的小蕭煜正在繈褓裏專注地吐著泡泡玩,鎮南王這一看,隻覺得小孫孫這是在對著自己打招呼。
真是孝順的孩子!鎮南王心裏稀罕得不得了,歎道:“燁哥兒真像本王啊!”瞧瞧這眼睛、這鼻子、這,都與自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抱著嬰兒的娘忍不住飛快地瞥了鎮南王獷的臉龐一眼,眼神中不就出一言難盡的味道。
至於小蕭煜早就聽習慣了,娘親說弟弟像爹,姑姑說弟弟像娘,方家外曾祖父說弟弟像祖母,外祖母說弟弟像外祖父,還有人說弟弟長得像他,可是在他看來,弟弟分明就像小橘!
鎮南王看了小蕭燁好一會兒終於滿意了,心中慨著:他的小孫孫真是世上最好看、最乖巧的孩子了,他們老蕭家的脈就是不凡啊!
等自己登基後,兩個寶貝金孫那都是龍子孫啊!
想著,鎮南王隻覺得渾一下子就舒暢了,好像是任督二脈都被打通了一般,眼前變得開闊起來了。
沒錯,自己的付出是會有回報的!
蕭奕那逆子不領沒關係,不靠譜也沒關係,自己的孫兒會領自己的好,金孫在自己的心養育下一定會英明神武!
為了他的兩個寶貝孫兒,他一定要堅強,一定要步步謹慎,好好地守住蕭家這份基業,等孫孫們長大了,他要完完整整地把他們這片大越江山托到金孫的手裏。
想著,鎮南王不由豪頓起,熱沸騰,隻覺得自己負重任,任重道遠。
“祖父?”
小蕭煜歪著腦袋疑地看著鎮南王,覺得祖父好像有點古怪,自己是不是該給祖父請個大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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