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石門彈開的瞬間,恰好如意從屋頂天窗進來。
顧玉青留了如意在外把守,帶著吉祥朝石門走去。
不過一牆之隔,裡外兩間屋子卻是翻天覆地的不同,任誰能想到,簡陋到破敗的屋子裡,竟然暗藏這樣一間金碧輝煌的室。
可謂真正的金碧輝煌!
室並未燃火燭,只在四個角上個放置瞭如拳頭一般大小的夜明珠,將滿屋子照的亮如白晝。
目便是一張金燦燦的牀榻,牀上並未鋪就錦被,所以一眼便可看清,這張足能睡下五人的寬大牀榻是用黃金打造而的。
牀尾麻麻鑲嵌了無數紅綠寶石,在夜明珠的照下,閃著七彩澤,可謂璀璨。
屋堆滿了各珍玩古品,從一人高的羊脂玉花瓶到拇指大小的和田碧翠茶盅,無一不有。
就連隨便一把摺扇,都是唐寅落款,扇骨上嵌滿圓潤的米白珍珠。
一室輝煌,竟將臨牆一張金楠木製的方桌顯得有些寒酸。
一屋子,吉祥便被眼前的景象震駭的合不攏,“天!這也太誇張了。”著那純金製的牀榻,吉祥喃喃道:“難怪他每次從這裡離開都哼著小曲兒呢,在這樣一張金牀上躺上一個時辰,任誰也……”
吉祥話音未落,便被牀榻正對面的景象吸引的一雙杏眼睜得溜圓,“小,小姐……”激地有些話不能音。
顧玉青正在看牆角被隨意堆置的名家珍品字畫,聞言轉頭朝吉祥目所向方向看去,登時一怔。
金牀對面的那堵牆,竟然是用金磚壘砌而!整整一牆的金磚!
難怪“天機”要說,讓搞一馬車金磚回去呢,莫說一馬車,就是三馬車也拉不完這麼些金磚。
陸久政不過是兵部一個參議,單單他的那點薪水,怎麼負擔的起這滿屋子的金磚玉縷,珍奇古玩。
雖說民間慣有千里爲只爲貪的俗語,可要這要貪出多民脂民膏才能供得起這一屋子的璀璨來。
陸久政是兵部員,如此看來,被他吞下的軍餉只怕比下放全軍的都要多。
顧玉青不氣的渾打,一雙眼睛再掃過這屋子裡的奇珍異寶時,帶了如冰霜雨雪般的冷。
顧家祖祖輩輩皆是馬上英雄,顧玉青更比其他人家的孩子能諒什麼是“古來征戰幾人回”,什麼是“可憐無定河邊骨”。
這大片的江山,哪一不是將士用白骨堆出來的。
前方將士浴戰,可大後方呢……將士們的熱難道就是被這些朝廷蛀蟲們如此踐踏的嗎!
這踐踏的,又何止是將士的!
寒霜覆蓋一樣的目掃過眼前的珠翠金玉,顧玉青冷著臉領了吉祥朝外折返。
京郊的夜晚似乎比城中更冷些,攏了攏上的裳,顧玉青還是不由自主打了個冷。
這份冷,直直冷到的五臟六腑,揮之不去。
一離了陸久政的私宅,坐回到馬車上,顧玉青長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彷彿要一口吐盡中濁悶一般。
一路回到赤南侯府,顧玉青都是閉著眼睛靠在靠枕上,一言不發,彷彿是睡著了,只有時不時輕的睫昭示著中心事翻滾。
只要一想到那滿屋子的金玉珠寶,那整整一牆的金磚,顧玉青腦中就會重疊起邊疆戰士的累累白骨,心裡錚錚難。
縱然是赤南侯府的嫡長,又偏太后寵,可說到底,不過一介弱質流。
發現了陸久政的累累罪證,卻不能由親口說出。
還好……上一世,在蕭鐸那裡,遊刃有餘的學會了什麼借刀殺人。
既然陸久政是端王爺的人,那麼讓蕭鐸和端王爺去廝殺,豈不快哉!
心裡計劃著明日登門蕭鐸府邸的事宜,不知不覺,馬車搖搖晃晃駛回赤南侯府。
藉著“天機”的淡藍微,顧玉青一夜好眠。
只是做了個奇怪的夢,竟然夢到與蕭煜拜堂親,還夢到親之夜一腳將蕭煜從牀榻踹到了地上,蕭煜不僅不怒,還著呵呵傻笑……
一覺醒來,回想著依舊記憶猶新的夢境,顧玉青不角一陣,無力的幽幽一個嘆息。
真真是瘋了,怎麼就做了這樣的夢。
邊卻是不知在何時,掛了笑意。
這廂顧玉青由吉祥如意服侍著更洗漱用早飯,而在皇宮裡住了五六日的端王爺著眼前一疊青豆半碗白粥,再也按耐不住。
已經過去這麼些日子,那了他函的人究竟有沒有向皇兄告發他呢?
若是沒有告發,那人爲何遲遲不手?
若是告發了,那這些天來皇兄爲何一直又待他如平常一般?
端王爺惴惴不安的都要瘋了,他還是決定試探試探皇上,也總不能就這樣一直在宮裡住著啊。
就算他願意,可皇兄未必願意,畢竟他早已經是開牙建府的人了。
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端王爺終究還是邁著沉重的步子,朝養心殿而去。
幾番小心翼翼的試探之後,端王爺終於“呼”的長鬆一口氣,皇上還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好啊,皇上一刻不知,他就多一刻的時間將那函悄悄追回。
離開皇宮回到端王府,端王爺前腳還未踏進院之門,端王妃便一臉神凝重的迎了出來,那樣子彷彿是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一般,端王爺頓時心下一,一種不好的預襲上心來。
“怎麼了?”一面朝裡走,端王爺一面問道。
端王妃深吸一口氣,滿臉悲慼的幽幽嘆出,說道:“王爺,側妃……”
只是端王妃話音未落,王府的管家就形張的急急奔來,及至面前,匆忙一個行禮後,直直打斷了端王妃的話,說道:“王爺,宮裡的穆公公來了。”
端王爺頓時眉尖一跳,心跳頓了半拍。
穆公公可是皇上跟前的最新提拔上來的侍水公公,這個時候他怎麼來了?
“王妃有什麼話一會再說。”丟下一句話,端王爺轉腳朝外院走去,一面走一面臉凝重的吩咐管家,“帶了他到議事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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