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再發得知消息大驚失,想去找莫書記,卻連縣府大門都沒能進。
“讓我見見莫書記,我有事要找莫書記。”李再發低聲哀求。
不管他怎麼說,縣府保衛科都不許他進。
眼見他連大門都進不了,李再發又是恨又是害怕。
想當初,他當廠長的時候,縣府大門可是隨便進的。
這一轉眼……
真是落的凰不如。
莫書記此時正在開會,笑著拿出一封舉報信:“各位同志!我這里有一份舉報信,想讓大家看看。”
會議室里的人挨個看完舉報信,目遲疑不定。
“這份舉報信,是李再發寫的……不知什麼原因,他投遞到了縣府。”莫書記笑容冷淡。
“我一直沒把舉報信拿出來,是因為我覺得,我做得不夠好。這舉報信上雖然有夸大的份,可他說我沒把常青縣的經濟搞好,這也是事實。”
“對著這封舉報信,我無數次的問自己,我有沒有做好?我有沒有讓常青縣的人民群眾過上好日子?”
“問了無數次后,我覺得,可以把這封舉報信拿出來了。”
莫書記念了一下常青縣去年至今的稅收況,以及財政況。
“今年常青縣的經濟搞活了……不僅如此,常青縣一中又被升級為省直屬示范中學。”
“今天的這一切,都是在座同志和常青縣里每一個人民群眾齊心協力搞起來的。”
“我不想夸大自己的功績,我只想說一句:我無愧于組織,無愧于組織給我的職責!”
“舉報信里所有的舉報容,我今天,可以一一反駁回去。”
會議室里掌聲如雷。
莫書記向下了手,指著這份舉報信:“今天,就把這封舉報信到大門外的舉報欄里!讓常青縣所有人看看。”
“我們領導干部不怕舉報!舉報反而是我們的力。”
“說得好!”會議室里很多人再次鼓掌。
一張郵票八分錢,辟謠的人跑斷腸。
誰不恨舉報者?
很快,就有人把舉報信到縣府門外的舉報欄里。
經過的路人好奇地探頭看了一眼,驚呆了:“李再發舉報莫書記?還說莫書記把常青縣給搞壞了?”
“放他李再發的屁!莫書記啥時把常青縣搞壞了?”
“莫書記這麼好的書竟然還有人舉報?”
“你們聽說了嗎?就是李再發鼓縣服裝廠的老頭老太婆夜里去服裝廠的院墻,想給簡思齊辦難堪。”
“簡思齊不是他外甥嗎?他咋這樣干?”
“他肯定想當回縣服裝廠的廠長唄。”
“畜生啊!畜生不如。”
這議論聲,很快就傳到李再發的耳中。
他呆呆地,一也不。
怎麼也沒想到,當年黃硯香他寫的那份舉報信,沒投遞給省里,而是直接扔到縣府去了。
“這娘們……可真狠啊!”李再發痛苦的閉上眼睛,覺得他在常青縣呆不下去了。
怪不得,自從奔事件過后,莫書記就一直不肯見他。
“莫書記,你也真夠狠的。”
竟然如此沉得住氣,把這封舉報信捂了這麼久才拿出來。
就在李再發痛苦的時候,杏花嶺喜氣洋洋,在給左晴準備婚禮。
不管左晴怎樣,李軍濤可是二等功臣,楊大隊長是絕對不會委屈李軍濤的。
婚禮就在大隊部舉行,一切開銷都由大隊部承擔。
左晴很是不好意思,拿出一百塊錢給楊大隊長,被楊大隊長拒絕。
“軍濤肯來咱們杏花嶺安家,那是給咱杏花嶺長臉!不就是置辦幾桌酒菜嗎?大隊部里有錢。”
雖然已經從生產隊回歸自然村好幾年,杏花嶺還是習慣于稱呼楊大隊長為大隊長,村支部為大隊部。
這幾年,大隊部就靠著那個紐扣廠,也賺了不的錢。
大隊部里每年租收割機,澆水施的錢,都是從紐扣廠里出的。
左晴不好意思的,紅著臉:“大隊長,謝謝你。”
“謝啥啊?”楊大隊長樂呵呵地笑,“既然有了新生活,以后就好好生活,別讓你娘再擔心你了。”
楊大隊長說的你娘,肯定不是指左晴親媽,而是指李大娘。
左晴用力點頭:“大隊長,我今天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想和你商量……就是小航……我想,把他的姓改我媽的李,以后李航。”
“改姓?”楊大隊長沒想到左晴竟然要給方航改姓,愣了好大一會,“你想好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我想好了。”左晴表堅定,“您也說過了,有了新生活,就要過出一個新生活的樣子!小航還小,我不想他背負一個縱火犯爸爸、殺人犯爺的包袱。”
楊大隊長沉了一會:“這事,你問過李大娘的意思了嗎?”
“我是小航的媽!我要給他改姓……”左晴咬著,“大隊長,您就答應了吧。”
楊大隊長沉默了一會,“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后,要是還想改姓,就再過來一趟。”
左晴也知道,一時半會楊大隊長是不會同意的,便點了點頭:“等晚上,小航他大伯晚自習回來,我去問問他的意思。”
楊大隊長點了點頭,目送左晴出大隊部,心中一時間有些復雜。
“也不知道方保國那個老混蛋,把方舟帶哪里去了。要是留給左晴好好教,肯定像小航一樣聽話。”
“真不是個東西!”楊大隊長低聲罵。
晚上十點后,方新亭回來。
抬頭就在院子里看到了左晴:“左晴?你有事嗎?”
“他大伯……”左晴站起來,有些局促,“我有事找你。”
“到堂屋說吧,院里怪冷的。”方新亭讓左晴進堂屋。
給左晴倒了杯水,方新亭有些奇怪地看著:“你是有什麼事找我?”
“是小航的事!我,我想給小航改姓,改我媽的李姓。”左晴非常忐忑地看著方新亭,又補充了一句。
“不是改李軍濤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