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有煙雨，雨中有白霧，一男一走在山道上，男的是崔涼，雖然脆弱，但他依舊沒有放棄一個貴公子應有的風儀，他撐著傘，旁邊走著李滄海。

“我想知道妖帝當年被長子堯所殺，皇族被屠戮殆盡，其中前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又逃出去了哪位皇子。”

崔涼並不急著回答，只是反問：“妖非我人族，就這麼確定天網可以知道這些機？”

“從前的天網不能，你掌握的天網可以。”

“很高的讚譽，多謝。”

崔涼淡淡一笑，袖擺輕搖中，他果然說出了關於妖的機。

“堯當年是妖帝諸多子之中頗重視的一個，而且是長子，族羣上下都幾乎把他當了下一任的王，可凡事總有意外，妖帝一代霸主，素來很有野心，想乘著攏帝不在的時候攻打妖，也是那一年，妖跟妖發了十分慘烈的戰役，也導致了九尾妖狐一脈本就位數不多的脈幾乎凋零，只剩下了一個蘇漪，但事實證明哪怕沒有攏帝，妖也遠比妖強悍，妖帝敗了，敗退荒原之中，傷頗重，妖都幾乎潰散，但他在垂死之時，遇上了荒原綠洲，綠洲之中有一小妖。”

崔涼停頓了下，彷彿預示著這個小妖會帶來莫大的變化，李滄海想了下，說：“不久前荒原之中發了戰鬥.....”

“就是那個地方。”崔涼垂眸，雨滴打在傘面上，“那個小妖妖力很弱，但卻是天地間妖中僅有的....荒海夜曇。”

“荒海夜曇？那不是上古都已經絕跡的曇花元祖？怎會在荒原....”

“也許是昆吾之戰後流落的吧，在上古時都沒有靈，卻在後期經過漫長的歲月有了靈智，了靈，但長久生活在荒原中，不知善惡，也不知敵我，偶然遇見了妖帝，妖中也有良善，出手救了他。妖帝當時昏迷，並不知是誰，次日醒來後卻知道自己被人救了，但不能彈，等了一日也沒等到對方再出現，若是晚上，他總會莫名其妙睡去，他知曉是對方不想讓他看見，於是強著脈下了咒，迫自己在夜間沉睡後醒來，這一睜眼，他便上了荒海夜曇。”

李滄海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腥殘忍霸道的妖帝上了荒海夜曇？

這像是天方夜譚。

“誰知道爲什麼，也許妖帝自己都不知道，他上了花草靈的荒海夜曇，將帶回了部落。哪怕會削弱妖皇族的妖，荒海夜曇懷孕的時候，他仍舊歡喜得不能自已。”

李滄海是一個冷靜的人，人族之中的尚且不能搖的心，何況妖的，所以很理智得指出：“我聽說妖中講究脈純正，若是皇族，必須嫡脈者纔可剩下，若是統混雜，族羣會將母子直接殺死，所以那個皇子.....”

“這就得欽佩妖帝的霸道了，在當時就剷除了不抗議的族羣員，以腥的手段掃清了障礙，將荒海夜曇安穩留在了自己邊，不過樂極生悲，他沒料到一剛一一善一惡的兩種妖族脈誕下的孩子會讓荒海夜曇生產時陷死境。”

崔涼探手開旁邊路上橫生出來的樹木枝條，看向李滄海，“其中過程難說，但荒海夜曇最後還是死了，用自己的命換了腹中孩兒的命，因爲生出來脆弱，妖帝就用自己的骨去餵養，讓他一出生就擁有了強大的脈力量，以此讓族羣的人認可這個孩子，他甚至讓自己的元后認他爲子，以此保證這個孩子在份上的優越。但也是因爲這個，讓堯察覺到自己的地位到了強大的威脅——他永遠無法與一個讓帝王不顧一切去寵的兄弟爭奪王位。除非他殺了帝王！”

李滄海偏頭，看向淅淅瀝瀝的雨水，“他也的確功了，只是有了一條網之魚，最該殺的那個弟弟逃了。”

“有人幫他？”

“有，一個人族，一個也上了荒海夜曇的人族。”

“是誰？”

崔涼終究一笑，“不知道。”

李滄海幽幽瞥了他一眼，“看來歷代天網都有脾氣，在你這裡也不例外，不過你這樣拒絕，反而容易讓我猜想。”

“你也只能是猜想，我這一關過不去，那邊的手腳你就不能.....聽我一句勸，李氏皇族存在於大唐之中的唯一責任就是保護好大唐江山，而非爭奪更大的霸權，你的那些長輩.....心太大了。”

李滄海臉微微變了變，“你在天昆吾裡面察覺到了？天昆吾對我們.....”

“至始至終他們都沒找你們合作剷除邪道跟妖，這難道不是一種警告？”

李滄海沉默，點頭，“我是察覺到了，只可惜老一輩的人總覺得皇權可以通過爭奪天下得到，而人族修煉的天賦也可以隨著某些變故跟努力得到，那麼最大最至高的權位也可以....”

“比如昆吾。”崔涼聲音薄涼，“天下之爭在昆吾，所以總抓著顧曳不放，卻沒想過這世上沒有泥的兔子，藏在黑暗裡的人在窺伺新鮮的，懵懂無知的人在努力找回過去，當他們相遇，又有很多人會死....”

李滄海：“你知道的這一切，好像不該是刺探出來的報，倒好像你能親眼看到似的，其實我看不你崔涼，哪怕你虛弱到任何一個修煉者都可以殺死你。”

“這世上有誰能完全看懂自己呢？自己都看不懂，何況別人.....到了。”崔涼慢條斯理，忽然說到了。

李滄海轉頭看去。

山上一庵堂。

王清婉覺得最近這些時日有些奇怪，天老下雨，但沒料到青山煙雨朦朧中有兩個外形極其出的人拾階而上，前來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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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獄得到了荒原兩頭妖皇族廝殺的報，但他知道從天昆吾出去到荒原，所耗的時間足夠對方離開，不管是活的死的都不會留下。

所以他沒有去浪費時間，而是跟李滄海一樣，開始追究妖的家譜，他要確定那個逃出生天的妖小皇子，這些年到底以什麼樣的份躲藏，又如何不聲不響長到這麼強大的程度。

翻看了很多古籍卷宗，最終他離開房間，去了一個地方。

天上飛雪，他的在空間中近乎穿越，很快了天昆吾後面的巨大山脈中。

山脈中有一常年臨雪而立的小屋，他推開門，門後什麼也沒有，只有一面鏡子。

他起了，鏡子上降字流轉，最終明瀲灩，顯出了一個人的模樣，他在鏡子裡，姜獄在鏡子外。

“好久不見，神通。”

“是好久不見了。”神通者在鏡子裡靜靜笑著。

“你知道我來是爲了什麼。”

“你想知道那個妖皇子是誰，也想知道他是不是就是那個將來會導致禍的源頭。”

姜獄不語。

“其實這些問題都可以由昆吾解決，但你從來不問我關於昆吾的向。”

“你察不到昆吾，何須問。”

還真不客氣。

神通者卻說：“但你的兩個問題，我沒有一個能回答。”

“你不能回答的，都意味著對方所代表的意義超過了你的介紹，那麼至可以確定那個妖皇子的存在意義大於妖帝，他的確是禍源頭。”

神通者不語。

姜獄轉走了......

但剛出那座山，他掐指一算，改變了方向，前往藥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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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時，顧曳好在泡湯藥，但忽然覺到了什麼靜。

外面...有人！

顧曳直接一咕嚕裝進了水裡。

門的確開了，進來的人皺著眉，看到水面水波波，儼然有人。

可沒有人反應。

“是否有人？”

站在原地，居於禮貌本要離開，可想到門外沒有任何平常該有的提醒牌，也沒有封門，這池子下的人也不該聽不到的話。

回話就是了，如此藏，怕是.....

有賊！

走了過來，手中旋轉了強大的棱，一步步上了階梯，走到池子邊上.....

“再不出來，別怪我...”

嘩啦！水下冒出一個人頭。

水聲嘩啦，兩張臉照面。

看到一張十分漂亮的年臉，也看到年白皙稚的上半。

年也看到了這個子....十分年輕，留著俏麗的短髮，容不算特別出，但的眼很特殊，是很神的雙瞳茶貓眼，皮白，一副生人勿進得冷淡模樣。

四目相對的時候，還是很冷漠，三呼吸，顧曳說：“我...是....”

“小丫，我只聽說你這個名字，幸會。”

冷冷說。

“你好你好....”顧曳尷尬打招呼。

“你應該封門....”

“奧，這不怪我，是那個人他自己沒關....不過你是誰啊~”

對方懶得看，轉就要走。

這小姑娘忒冷了，忒傲了，顧曳第一次遇上比還橫的人，不免心中不爽，加上在姜獄面前伏低做小慣了，難免心中不爽，乘著這裡沒什麼人，當時就抓了旁邊的袍子蓋了，然後攔在面前。

“你看了我！”

短髮子皺眉，好像遇上什麼不能理解的事。

其實倒像是被什麼惡靈纏上了。

覺很不舒服。

“那又如何？”

“我是一個有貞有節的人，你得負責！”

“是你自己沒封門！”

“但是關門了，只是沒上鎖，你這樣是不對的！”

太冷傲，剛直，並不想跟這個人爭執，“你想怎麼樣？”

顧曳一看對方這表就特別想逗，於是開口：“娶我！”

短髮子：“....”

但只沉默一瞬，低下頭，顧曳以爲服了，卻聽到說：“吾主。”

顧曳：“......”

好氣啊，不該來的時候偏偏要來！上輩子挖你祖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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