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辭聯系沈瑟的時候，正好是五點二十分。

沈瑟原本說自己可以去會場，但余清辭說什麼也要來接，說一個人總覺得孤單，兩個人作伴才好。

沈瑟聞言突然想起了一件別的事，于是改變了主意，答應下來:“那就謝謝陸太太了。”

五點半，車子停在了沈瑟家的樓下。

這里是個老舊的小區，有豪車開進來的時候，還引來了不側目。

余清辭倒沒覺得這里有什麼不好，清靜，樸素，簡單，年輕的時候也住過這種地方，此時見到了還覺得有些親切。

沈瑟穿著禮服和高跟鞋走下來的時候，好幾次都被絆住，幸虧站得穩才沒摔倒。

灰的子并不扎眼，可是一眼過去，還是一道讓人眼前一亮的彩。

余清辭看到了也覺得驚艷，降下車窗，不等沈瑟走近，便笑道:“怎麼辦，今天跟你站在一起，我恐怕要黯然失了。”

司機下車替沈瑟打開后車門，沈瑟一瞧見是副陌生的面孔，眼里閃過一失。

但很快調整好，看向余清辭，也笑:“陸太太不要笑話我了。”

上車后，余清辭眼中還是驚艷，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沈瑟的裝扮。

“服是你自己挑的？我沒看錯的話，這是時裝周當季的高定款，別說買了，就算借出來也不容易。”

余清辭或許只是隨口一說，但沈瑟聽來卻有點心驚。

這條子……這麼有來頭嗎？

早知道就該問明白的。

呵呵一笑，決定把這個話題含糊過去。

余清辭也沒在服上多做糾結，因為又看向了沈瑟的脖頸。

沈瑟戴了項鏈和耳環，至于那頂王冠，實在是太高調，無論如何都覺得不合適，干脆放到了一邊，只做了個簡單的盤發。

可是這套珠寶實在是太耀眼，無論哪個部分都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

余清辭端詳了一會兒，才微微蹙眉說:“這條項鏈和耳飾雖然華，但總覺得還缺了點什麼。”

沈瑟低頭看了眼，難不自己上有什麼不妥？

低頭的時候，正巧耳邊的一縷碎發垂下來。

這好像是個信號，讓余清辭一瞬間福臨心至。

“我說看著眼。這應該是曾經屬于歐洲皇室的一套珠寶，‘智利之星’，最矚目的當屬那頂鑲嵌黃綠寶石的王冠。”

沈瑟愣了一下，沒錯，那頂王冠上，的確鑲嵌著兩顆很大的寶石，一顆鮮艷的明黃，一顆是亮的水綠。

看到沈瑟的反應，余清辭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由衷地贊嘆起來:“想當年很多權貴都想要收藏這套珠寶，但是后來被一個神的買家拍走，之后就沒有消息了。當初拍賣的時候已經價值連城，如今更是有價無市了。真沒想到，到了今天，竟然能讓我有幸一瞧。”

沈瑟頓時覺得脖子上像是墜了很重的力量，讓的后頸都開始酸起來。

“我、我不太清楚……”

余清辭挽住的手，笑的親切又真誠:“其實再貴重的寶石，都比不上真摯的心意。不管是誰送給你的，我相信，他一定將你看的非常重要。”

沈瑟的心并沒有因為這番話變得明朗，反而愈發低沉下來。

開始后悔，那個時候應該更加決絕地把這些東西都還給程紹仲的，還是低估了他的能力，知道這些東西貴重，卻沒想到還有另外的獨特的標簽加諸在上面。

沈瑟深吸了口氣，告訴余清辭:“我不知道這些是什麼來歷，但是從看到它們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它們跟我并不相配。”

不管是這華麗的裝扮，還是這套價值連城的珠寶，都是如此。

余清辭聞言卻是笑了，似是好奇地問:“相配的含義是什麼呢？是別人對你的評價，還是你對自己的認知？”

“都有吧，起碼在我生活的環境里，沒人有這種東西，也不需要為了這些苦惱。”

“如果你的心意堅定，又何必為了這種外之苦惱呢？所謂‘本來無一，何惹塵埃’，萬事萬都是這樣，不是它們神，是我們人賦予了各種各樣的意義，才讓它們有了分別。”

沈瑟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有的時候，話說起來簡單，真正做到還是很困難的。

余清辭猜到了的心思，也就不再多說了。

但是經由這些，已經確定了另外一件事。

程紹仲對沈瑟，心思還深著呢，這兩個人啊，要說分開，實在是沒有那麼簡單的。

不久后，車子準時抵達了舉辦晚會的五星酒店。

下車時，余清辭便到了兩個認識的好友，寒暄了幾句，還把沈瑟介紹給們。

沈瑟雖然沒有顯得局促扭，但是初來這種地方，說不張是假的。

只微笑著打了聲招呼，實在做不到跟余清辭一樣游刃有余地應付這些貴太太們。

看在余清辭的面子上，遇到的人對都算熱和客氣。

可是除此之外，能來到這的，都是眼睛極準毒辣的。

余清辭能夠一眼看出沈瑟所穿的當季高定，以及那套寶石的來歷，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水準。

沈瑟對這些并沒有注意到。

不管是別人對饒有興味的打量，還是在看清楚的派頭之后所展現的驚訝和探究，都沒有多想。

在過去二十多年里所生活的世界里，不需要看別人的眼行事，也不需要據別人的反應來影對自己的評價。

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這場晚會本，尤其是看到到場的人都捐出了自己的珍藏作為慈善拍賣品時，更有點糾結了。

沒帶什麼隨的東西，而且的所有也都不值錢，就算拿過來了，也會顯得廉價，真的是個不小的難題。

余清辭將所有的反應都看在了眼里。

若是尋常人，穿著這一價值連城的裝扮亮相，不說意氣風發吧，總會不自覺地為自己抬高價，展現出傲氣。

可沈瑟別說傲氣了，就連別人對投來的欣賞艷羨的目都視而不見。

真不知道是反應遲鈍啊，還是心思太過純粹，本沒有想過，此時的，將會引來多大的關注和爭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