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澤野何嘗不知道佟小曼很想要這個孩子,可是他是真的害怕。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怕過。
昨天晚上他一整晚都不敢閉上眼睛,因為一閉上眼睛就是佟小曼躺在病床上的樣子。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佟小曼決定兩個人都冷靜冷靜,晚上就直接去了兒房裏睡,第二天早上估計歐澤野已經走了,這才回了臥室拿東西,可是卻發現房間里的被褥整整齊齊的,連床單都沒有一褶皺。
好像昨夜本沒有人回來過。
歐澤野是從來不會收拾房間的,昨天是回來收拾了一下,很顯然昨天晚上歐澤野沒有回來。
佟小曼也只能自己安自己,昨天可能是工作太忙了。
晚上吃晚餐的時候冷梟回來了,卻仍舊不見歐澤野的影。
佟小曼上沒有說什麼,可一直都想問,孟如很識趣地吃完上了樓,餐桌上只剩下佟小曼和冷梟兩個人。
「哥……」
「他昨天晚上沒回來,今天晚上應該也不會回來了。」不等佟小曼開口問完,冷梟就直接回答了。
「哦,我知道了。」
「工作忙是一個方面,其它你也應該知道。」冷梟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勸過他了,他說……我是不能理解他的,因為當年像個死人一樣躺在床上不是我老婆。」
佟小曼聽到這話的時候也是心驚跳,像個死人……
這話太難聽了。
「這是他的原話,小曼,你聽了可能會心裏不舒服,說實話,我當時聽見他這麼說的時候心裏也很難,但是當他說了這句話我忽然理解他了。」
佟小曼垂著頭眼睛蒙上了一層霧氣。
原來當年自己躺在病床上昏迷的時候,在歐澤野的眼裏就好像是一個死人。
整整三個月,大概歐澤野都不敢睡吧,生怕聽不見自己的呼吸,就真的死掉了。
他當年所承的痛苦是遠遠不能想到的。
「小曼,他還說他不相信你們下一次會這麼幸運,他曾經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他做不到的事,直到你出了那樣的事,他還說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自負,你可能不會遭此劫難。」
佟小曼垂著頭靜靜地聽著,不願意讓冷梟看見自己的眼淚始終不敢抬頭。
「有些事我們沒有經歷過,沒有辦法設地地去為對方考慮,我甚至都沒有辦法想像,如果小辣椒像你當年那樣躺在病床上,我會是什麼樣的。這種事本想像不來的。」
冷梟原本是想說服歐澤野的確沒有想到自己被歐澤野說服了。
「當年他的心理折磨的確是太大了,他不能走出來也可以理解,關於這個孩子,你們兩個還是好好通一下吧。」
佟小曼垂著頭點了下頭,「哥,麻煩你了。」
「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他也許只是一時想不通,畢竟你現在已經懷孕了,說不定時間久了就接了。」
「我明白。」
這個晚上歐澤野沒有回來,佟小曼也沒有去兒房,一個人躺在臥室里輾轉反側。
冷梟的話一遍一遍在的腦海中重複著。
歐澤野曾經說過自己最怕的就是佟小曼掉眼淚和發脾氣,其實他只是沒有說,他最怕的是會死。
因為他們還年輕,死這個話題總是像玩笑一樣,可只有歐澤野真正經歷過那種生死折磨。
佟小曼著自己的肚子淚流雨下。
把事想得太簡單了,也把歐澤野想得太強大了,他其實真的是一個很容易傷的男人。
原本佟小曼想著歐澤野兩天夜不歸宿還不行嗎?結果歐澤野第三天還沒有回來。
黑暗帝國總裁辦公室
夜深人靜的時候,這棟大廈安靜極了,甚至有一些森恐怖。
黑暗帝國的員工一向都非常拚命,經常會有人加班,大廈的一盞盞燈都熄滅了,只剩下總裁辦公室這一間還亮著。
佟小曼抬起頭來看了看那唯一一間亮著燈的辦公室嘆了口氣。
手裏拎著保溫盒,歐澤野這個人有時候像個人,一有心事的時候總是不吃不喝的,佟小曼特意做了幾碟菜給他帶過來。
乘坐電梯上了樓,走廊里黑的可怕,要知道剛剛讓保安陪上來了,腳步聲回在走廊里像是在拍鬼片似的。
佟小曼快步來到了辦公室門口,門是虛掩著的,從門口就能覺到裏面傳出來的煙味,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歐澤野正坐在辦公桌上著煙,聽見這悉的聲音立即起把煙捻滅,隨即打開了房間里的空氣凈化系統,也急忙開了窗戶。
佟小曼這才推門進來,看見歐澤野的那一瞬,佟小曼的眼淚差一點就掉下來。
才三天的時間,三天啊,他怎麼就了這個樣子。
鬍子應該沒有刮過,整個下一片烏青,眼底更是如此,黑眼圈重的像是一個病重的病人,眼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煙熏的,佈滿了紅。
這還哪裏像個威風八面的總裁?
「你怎麼來了?」歐澤野的嗓子有些沙啞。
「過來看看,給你做了點吃的。」佟小曼走到辦公桌前把保溫盒打開,把裏面的飯菜拿了出來。
甚至都沒有問他有沒有吃晚餐,不用問都知道他這三天都沒好好吃飯。
歐澤野也算乖,直接坐下來就開始吃。
佟小曼不敢看他,在房間里溜達了一圈,到都是煙灰,窗臺上還幾堆,休息室里也有,到底是了多煙啊!
過了一會兒佟小曼再次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歐澤野已經吃完了,他即便是再沒有胃口,佟小曼親自給他做的親自送來的東西都是吃的下去的。
佟小曼走到辦公桌前開始收拾餐盒,收拾著收拾著眼淚就「吧嗒吧嗒」地向下掉。
歐澤野急忙起從後面抱住了,佟小曼索哭出了聲。
「不哭了,曼曼,不哭了,都是我不好。」
佟小曼轉過來雙手捧住歐澤野的臉,「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這樣?能不能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這個樣子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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