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云軍最近找到了工作,在村里其他人眼中,可是發了財,戴上了浪琴手表,穿上了皮鞋,給家里添了自行車,收音機,可威風了。
連帶著云珍的閑話也了些。
這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嘛,村里不人想讓云軍提攜,之前的那些指指點點,像是不存在似的。
不過就算如此,云珍也不愿意在村里住,這村里啥的都不方便,想吃個餅還得跑到鎮上供銷社去買,出門滿腳屎,稍稍打扮一下,會被人說不正經,城里才是應該去的。
云軍出去跑了大半個月終于回來了,這次回來卻是帶了一傷,可把一家人嚇到了,趕問他怎麼回事,云軍說,遭到了打劫,貨被搶了,好不容易才跑回來。
村里人不知道云軍在外面做什麼,而云家人也是,但知道一點的是,他在外面做生意,做什麼生意就不知道了,就是從這一個地方進貨,跑到另一個地方去賣。
他這個生意,不是他自己一個人做的,有很多人合伙,因為人多才好運輸,不怕被人打劫。
“軍,那些貨都被搶了?”云國的媳婦控制不住發出了一聲尖。
之前云軍讓他們投資,他們沒投,后面在云軍買自行車又買手表之后,就趕拿了錢出來,連云老太都掏了兩百塊錢。
在云軍回來之前,他們差不多吃了一個月咸菜了,他們都堅信等云軍回來,他們就能吃上了,這一個月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但現在竟然說,那批貨被搶了!
不僅云國的媳婦接不了,就是云老太也接不了,差不多把棺材本都投了進去啊!
“軍,你說說,這到底是咋回來?好好的咋就被搶了呢?你們不是很多人的嗎?不行,咱去報公安,這些貨不能白白被搶了,讓公安同志幫咱追回來。”
云軍黑著臉,“不行,不能報公安。”
這些人竟然只關心錢,他都傷了。
“我、我的錢咋辦呢?”云軍的媳婦哭了起來,這可是他們攢了好幾年的錢啊,平常都舍不得花,孩子都七歲了,連雙正經的鞋都沒有,“二叔,你不能就這樣算了,你一定得想想辦法,把錢追回來,我不要分紅了,我只要回我的本錢。”
云珍沒想到還會這樣,本想著,等二哥回來,就讓他去城里買房,也跟著搬過去住的。
現在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這個錢。
“大嫂,你也是的,當初也是你心甘愿投錢的,這哪有不擔一些風險的道理,你沒看到二哥都傷了嗎?他能有條命回來都不錯了。”云珍是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沒有投錢進去,所以樂得做好人。
云軍臉緩和了些,云珍這個妹妹雖然丟人了些,但總比其他那些白眼狼強。
“錢沒了再賺就是了,我們又沒死,下次小心點就是了。”云軍不覺得是什麼事,雖然這次損失都嚴重的,但他們這些合伙人都沒有把全部的錢投了進去,還留了一些錢應付意外事件,比如現在這樣。
只要他們還知道貨源,知道路線,再賺錢是很容易的事。
“還下次?”云國也忍不住了,家里的救急錢都投進去了,還有下次?
等回了房間,他媳婦就道,“你說,二叔會不會自個把錢吞了?然后騙我們說被打劫了。”
“可是他上的傷?”云國黑了臉,如果是這樣,真是畜牲都不如。
他媳婦的腦子轉得特別快,一向對錢敏,特別是生了兒子后,底氣足得很,一點兒也不愿意吃虧,“這還不簡單,找人打自己一頓不就行了,咱們家加起來可是投了六百塊的,這六百塊得攢幾年才能攢到?要是軍再出去找其他人忽悠,說只要投錢就能生錢,你說會不會有人上當?那加上外面的人的錢,肯定不止六百塊。”
“演出戲,找人打一頓,白拿個幾千塊,要是換了你,你也心,對不對?”
云國氣得就要找云軍質問,他媳婦趕把人拉住,“他要是有心騙我們,你去問,他肯定不會同意的。”
“那就這樣讓他拿了錢?”
云軍已經認定云軍昧了錢,越想越氣。
他媳婦也氣得很,還回娘家借了五十塊,湊夠兩百塊投的,現在不僅錢沒賺到,還沒了本金,還得還娘家五十塊錢,想想,就恨不得生吃了云軍那個狗雜種。
怎麼能這樣,連自己家人都坑,真該千刀萬剮。
“咱一定要讓他把錢吐出來。”
“那你說咋辦?”
“他上不是還有手表皮鞋嗎?肯定還藏著有錢,我們哄著他把錢拿出來,雖然他這次騙了咱們的錢,但他以前真是賺到錢了,我們還沒有打聽到他賺錢的方法,先不要跟他撕破臉。”
“還有你忘了,他媳婦還在牢里,他現在不用坐牢,還在外面過得這麼瀟灑,他岳家可恨死他了。”
云國問,“你是說,讓他岳家來對付他?可他岳家又能拿他咋辦呢?又不能把他綁起來揍一頓,打完之后,要是被軍告到公安那里去,還得坐牢呢。”
他媳婦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揍他,但可以告訴他們,現在云軍發財了,還準備相親再找一個媳婦,他們肯定會急,畢竟他們還等著兒從牢里出來繼續過日子呢,而且云軍之所以不用坐牢,還不是他媳婦把罪名都攬在上了,要是他媳婦知道他要娶新媳婦,那會不會翻供。”
云國有些不懂了,“你想把軍送到牢里去?但這樣,咱怎麼拿到他賺錢的路子?”
“如果他進去了,捂著那賺錢的法子也沒有用,咱們跟他說,他把路子告訴咱們,咱們賺到錢了,就贖他出來,還可以給他攢一筆錢娶媳婦。”
云國聽著臉膛舒展起來了,拿了個土煙槍了兩口,暢想了下那個好的未來,道,“行,就這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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