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霆話音剛落,他帶來的親兵便再次將槍桿子架了起來,將陸夫人帶來的人團團包圍住。
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榮音靠在段寒霆的懷裏,著他實堅的膛,有種莫名的安全。
心,在他出現的那一刻,便安定了。
知道,有他在,就絕對安全。
陸夫人再蠻橫,總不至於真的在這裏和段寒霆撕破臉,倘若真的打起來,占不到幾分便宜,一定是吃虧的那個。
榮音見陸夫人面容僵了半響,眸閃爍幾分,知道在權衡利弊。
稍頃,陸夫人抬了抬手,示意收兵。
榮音心剛剛落下,轉瞬便又被提了起來,只聽陸夫人悠悠冷笑,「你護得了一時,護得了一輩子嗎?」
冰冷的臉和不甘的眼神,大有要和榮音秋後算賬的架勢。
榮音知道自己是被這個惡婦盯上了。
把文青竹送進監獄一事算是捅了馬蜂窩,文家的人不會放過,陸夫人也不會放過,可若是這會兒放了大太太,們同樣不會放過。
這臉,算是徹底撕破了。
陸夫人說的沒錯,段寒霆這次能夠及時趕到不過是巧,但他不會永遠守在邊,又不是他的什麼人,人家也沒道理無條件地一直守護著。
看來,得用最快的時間培養出自己的一支人馬,至可以和陸夫人抗衡。
這樣想著,耳邊卻突然傳來一個沉定的聲音。
「既如此,我便護一輩子。」
榮音心中一震,猛地抬頭朝段寒霆看過去,他剛剛……說了什麼?
在場眾人皆被段寒霆這句話鎮住了,榮玉母的面容登時變得四分五裂,帥想要娶的不是嗎,怎麼突然間轉向榮音了?
陸子易站在不遠,目定定地看著段寒霆,張了張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也的確只有他,才有能力護榮音周全。
陸夫人聞言陡然變,「你說什麼?」
「我說,我護一輩子。」
段寒霆低頭在榮音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宣示兩個人的關係,表明自己的態度,「我的人,別人不得,也不能。」
榮音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起來,心十分複雜。
這傢伙要娶的不是榮玉嗎,這會兒演的又是哪出?還是說,他本就沒打算娶榮玉,所做的一切,都是打個幌子,只是為了刺激。
自己會不會太自作多了……
段寒霆話說的明白,陸夫人也聽的清楚,可讓就此收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不說別的,妹妹還在牢裏待著呢。
「我可以不。只要把我妹妹放出來,咱們之間的賬就一筆勾銷。」
榮邦安聞言忙過來和稀泥,「是啊音兒,都是一家人,何必非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你母親是有錯,但這事已經過去十年了,你就別再斤斤計較了。你跟韓總探長說一聲,讓他把人放了,好不好?咱們化干戈為玉帛……」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榮音就冷冷地打斷他,「不可能。」
冰冷的目掃過眾人,語氣沉然,沒有一轉圜的餘地,「你們想都別想。」
「你……」陸夫人氣結,拿手指著榮音,「你別給臉不要臉!」
段寒霆凜眉,一把打掉的手,「陸夫人,對我人說話客氣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陸夫人冷哼一聲。
榮邦安在一旁左右為難,無論是陸夫人還是段寒霆他都不敢得罪,便只能朝榮音下口,「音兒,你到底想怎麼樣?」
榮音冷笑,「很簡單,殺人償命。」
一個眼神朝榮邦安.過去,滿目寒冰冷的榮邦安一哆嗦,要真論起來,曉娥其實是死在了他的手上,雖說文青竹是幕後主使,但他也逃不了干係。
榮邦安心虛地閉了。
陸夫人卻瞬間炸了,「榮音,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
榮音呵笑一聲,笑意不達眼底,「到底是誰過分?我阿娘委嫁到榮家做小,從來恪守本分不敢逾矩,都已經嫁做人婦不適合再拋頭面了,可這些人為了錢,我阿娘復出登臺,所賺的銀子卻都進了他們的腰包,榮家的生意,一家大小的吃穿用度,哪個不是花的我阿娘的錢?」
一番話說的榮邦安老臉通紅,當場掛不住了,低斥道:「榮音,你說這些做什麼?」
「我不說出來,你們永遠都不知道害臊!」
榮音攥著拳,渾的寒意噴薄而出,不吐不快,「錢財乃外之,我不在乎,我阿娘更不在乎,可辛苦付出的一切,換來了什麼?那般小心翼翼,大太太還是容不下,在懷胎八月快要臨盆之際,設計.,給扣上了『***』的屎盆子,而你們火上澆油,不分青紅皂白就要了我阿娘的命!」
赤紅著雙眼,怒吼一聲,「你們自己說,這筆賬我不找文青竹算,找誰算?」
「是你?」指著榮邦安。
又指向二姨太和三姨太,「還是你們?」
二姨太和三姨太都尷尬地別過臉去,心裏怕的厲害,們可不想和大太太一樣被關進監獄。
眼看懷裏的人因為暴怒而渾發抖,段寒霆心疼壞了,大掌在後背輕輕著,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如此失控,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些事。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對榮家的恨意如此之深,不惜將自己搭進去也要讓榮大太太坐牢,這些年承的委屈,實在是太多了。
陸夫人聽了卻毫不容,「一個小妾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陸夫人!」段寒霆冷冷地發出警告,也怒了。
榮音剛剛平緩下來的怒氣頓時又升騰起來,看著面容堅的陸夫人,知道和文青竹是一類人,們從小便眾星捧月、養尊優,習慣了高高在上、頤指氣使,做事只顧自己痛快,哪裏會管別人的死活?
阿娘的死,對們而言不過是鞏固正室地位而使用的小小手段,不足掛齒,自然引不起們一一毫的愧疚。
甚至覺得,以們姐妹如此親的關係,文青竹設計陷害阿娘的事,文綠萍不可能不知道,否則不會像現在這般,如此淡定。
「你們口中的小妾,那是生我養我的親娘。「
榮音不再激,因為犯不著和這麻不不仁的人生氣,只冷冷道:「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文青竹的命,我要定了!」
「小賤.人,我先要了你的命!」
陸夫人也怒了,不管段寒霆還在一旁,氣得又要拔槍,不遠卻突然傳來一道威嚴肅穆的聲音,「綠萍,在鬧什麼?」
嚴厲的聲音刺耳之際,讓陸夫人拿著槍的手一抖,轉頭看去。
榮音同樣循聲去,見一個穿著青軍裝的中年人,正肅著一張臉走進來,後跟了不軍兵,一眼便認了出來,這是穎軍的二把手,陸大帥。
陸子易已迎了上去,走到陸大帥前兩步遠的位置,軍姿站定,恭敬行禮,「父親。」
陸大帥在院子裏掃了一圈,目落在倒在泊中的親兵上,瞳孔皺,面又沉了幾分,反手給了陸子易一耳,「你母親要鬧,你也不攔著點?」
這一掌不重,卻打得極為響亮,陸子易不敢說話,紅著臉低頭認錯,心下委屈,母親那子,他又哪裏能攔得住?
陸夫人臉煞白,這一掌雖然打在兒子臉上,實際上打的是的臉。
心下也有些著慌,雖然丈夫在外人面前一向給留著臉面,但他最忌諱的就是帶著兵在外生,這次還親手打死一個兵,恐怕難以善了。
陸大帥朝段寒霆的方向看來,面緩和了幾分,「則誠也來了。」
段寒霆微微躬,「陸伯伯好。」
「嗯。」
陸大帥輕應了一聲,走上前來不聲地便將陸夫人手中的槍卸下,又打個手勢示意部下清理現場,那死掉的親兵便很快被抬上擔架拖了出去。
他把玩了一下手中的槍,聲音淡淡沉沉,「都多大歲數了,還這麼大火氣,也不怕人笑話。」
陸夫人抿了抿,沒敢說什麼。
陸大帥也沒再多說,抬眸,目落在榮音臉上,審視的意味很重,「你是榮音吧?」
「是。」榮音點頭。
「一轉眼都長這麼大了,小時候,我還抱過你。」
陸大帥嚴肅的臉上浮起淡淡笑容,頗有長輩的和藹,眉眼微瞇,「記得小時候活潑好的,聰明又可,怎麼現在戾氣這麼重,像只小刺蝟。」
這話明著是寒暄,實則是責備。
榮音如何聽不出來,但陸大帥和陸夫人不一樣,沒必要跟他,只淡淡道:「沒有娘親教,長歪了。讓大帥見笑了。」
話里含著委屈,聽得人心疼,榮邦安在一旁老臉訕訕,這擺明了是在諷刺他。
這個死丫頭!
「沒媽的孩子可憐啊。」
陸大帥慨嘆一聲,「都是大人之間的恩怨,苦遭罪的卻都是這些孩子們。唉,造孽呀。」
段寒霆見榮音紅了眼圈,寵溺地了的頭,聲道:「是啊,人人都在欺負我家的小可憐。以後,我疼,誰敢欺負音音,我跟他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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