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子蹦蹦跳跳抱住爸爸的大長，興嘰嘰喳喳說了一大通。

顧奇寵溺低笑：“行了，爸爸都知道了。等傍晚回家，我有一個小禮送你。”

“好嘞！謝謝爸爸！”小虎子可的小腦袋轉來轉去，問：“爸爸，大禮叔叔呢？媽媽不是說他來了嗎？”

顧奇正在為客人泡茶，順勢道：“這里都是熱水，你不好在這邊晃。你去找大禮叔叔，他好像跟你姑姑在大榕樹那邊。”

“好！”小虎子一溜煙又往大榕樹那邊奔去。

馬大禮確實仍跟顧玄在一起，給端了熱乎的茶水喝下，又拿了一些開胃的果子，直到顧玄的臉恢復許多，才敢找借口離開。

“你大嫂早就給我安排了任務——讓我帶小虎子。

這時，遠傳來小虎子的悉喊聲：“大禮叔叔～～”

馬大禮循聲去，驚喜笑開了。

“虎子！哎喲！真是說曹，曹到！早知道我就先念叨你了！一說起你，你就馬上出現了！”

他迎上去將跑來的小家伙一把抱住，甩起來舉高高。

“想叔叔不？啊？我的小曹！”

小虎子咯咯大笑。

顧玄看著他們一大一小的互，不知不覺看出神。

直到馬大禮被小虎子拉去海邊看螃蟹，才恍然回神，略有些尷尬埋下腦袋。

這樣熱生活，關心他人的男子……應該是不多見的吧。

聽大嫂說過，馬大禮小時候命運多舛，年紀小小就失去雙親，靠著堅強的毅力撐起整個家，一邊讀書一邊照顧家庭，艱難拉扯三個弟弟妹妹長大。

本以為他該是愁云籠罩，悲觀愁苦的一個人——誰知竟不是！

跟想的截然不同，甚至是天差地別。

……

海邊礁石堆里，馬大禮背著小虎子一步步往前，聽著小家伙的指示徐徐來到礁石邊。

“沒有呀！哪來的大螃蟹？”

小虎子做了一個噓聲作，笑嘻嘻指向角落的一個樹。

“在里頭呢！我前天跟三強表哥趕海的時候發現的。我不敢抓它，因為它好大好大哦！三強表哥說了，他趕海這麼多年，也是頭一回遇到這麼大的。他把螃蟹給住，綁了它的蟹，然后把它養在樹里頭。”

馬大禮探頭看了一眼，答：“里頭有海泥，還有幾個泡泡，應該還活著。”

“活著呢！”小虎子笑嘻嘻答：“等傍晚咱們回家的時候，就把它帶回去。”

馬大禮好笑問：“帶回去吃掉嗎？叔叔可以幫你哦！”

“才不是呢！”小虎子解釋；“我要將它養在院子的小石缸里頭。”

馬大禮搖頭：“估計不行。那個石缸是你媽媽夏天的時候種荷花的，里頭的水不是海水，泥土也不是海泥。環境不一樣，螃蟹很容易養不活死掉，還不如藏在肚子里踏實。”

“傻呀！”小虎子提醒：“不是海水，那就帶海水回去呀！不是海泥，那就帶海泥回去呀！”

馬大禮哭笑不得：“這工程乍一聽就知道是大工程。”

剛才來的時候已經有些，如果再加上什麼海水和海泥，顛顛簸簸甩來甩去，估到城北的時候海泥和海水都只存在眾人的棉上。

這個工程太危險——他不敢接呀！

小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十足信賴道：“這個任務就給你咯！記住哦！別告訴我媽媽，不然不會答應的。你要說是你安排的，這樣我媽媽就不好意思罵我。還有，你要說螃蟹是你堅持要養的，只是暫時借給我玩的。”

被迫當了冤大頭的馬大禮：“……”

海邊的海風很大，吹久了上太冷。看完了螃蟹，馬大禮就背著小家伙往回走。

小虎子趴在他的肩頭上，歉意低聲：“大禮叔叔，我這次來外公外婆家好多天了都沒能回去。我不去廠里，就沒法幫你傳信，真是對不起哦！”

馬大禮眸微閃，扯了一個苦笑容。

“不送了……沒必要送了。”

小虎子可的小臉上竟是驚訝：“為什麼？你不喜歡李阿姨了嗎？”

馬大禮窘迫苦笑：“虎子，以后這樣的話可不能說。我跟……只是認識的普通朋友。這樣的話說出去對方的名聲不好，所以你心里頭知曉就好，不能胡說給其他人聽見，知道不？”

“嗯嗯。”小虎子忙不迭點頭：“我爸爸說過，讓我去送，不要說給其他人知曉。爸爸還說，這是你的私事，不能說出去，不然就是不尊重你。”

“對對！”馬大禮松了一口氣，暗贊好友夫妻將小家伙教得真好：“以后呀，還是不能說。”

小虎子道：“我知道啦！只是大禮叔叔……你怎麼不送了？你不是說要一直送下去嗎？”

馬大禮眉頭微蹙，苦低笑：“送了也沒用，何須再送。有些事不能騙自己，自欺欺人沒啥好結果。”

本來他也想癡癡等下去，希有朝一日李大人會明白他的一片深。

可他卻忘了……是他自己癡心妄想罷了。

他的日子還得好好過下去，沒有那麼多的“閑逸致”去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既然送了沒用，那便別送了，別讓自己再心存幻想，狠下心徹底斷了這份心思。

小虎子雖然絕頂聰明，可他畢竟只是四歲小孩，哪里懂大人心里頭的彎彎繞繞。

不過，他還是敏銳察覺到馬大禮的緒不對勁兒。

“不送的話，你是不是很難過？很不開心？”

馬大禮腳步微頓，扯了一個苦笑容。

“還好……沒那麼難過。”

說不難過，其實都是騙人的。慶幸的是自己陷得不算深，也慶幸對方從來沒給過自己任何希翼。

狠心一點也好，早些掀過這一頁，新的一年又是新的開始。

小虎子想了想，認真重復問：“大禮叔叔，真的不送了？那你以后還要送信給其他阿姨不？”

馬大禮笑了笑，答：“等叔叔畢業了，等叔叔事業有了，就找一個像你媽那樣能干的阿姨。到時呀，還要拜托你幫我送信，好不？”

“好呀好呀！”小虎子一口答應了。

幫大禮叔叔送信，他就有小禮收。把信送出去，他應該還能有糖果收，就好像李阿姨一樣，幾乎每次都會送幾顆小糖粒給自己。

于是，小虎子決定了——還要繼續當小人，在所不辭的那種！

馬大禮笑道：“行，那就先這麼說定了。叔叔以后的終幸福，就拜托小虎子小人咯！”

小家伙又忍不住問：“那等你找到那位阿姨，你會跟結婚不？像我四舅舅和四舅媽今天一樣？”

“會。”馬大禮低聲：“到時我請你吃好多好多喜糖，還要請你們一大家子來喝我的喜酒。”

不過，他的婚禮應該沒法如此盛大熱鬧。

凌凌一家子的經濟況讓他塵莫及，能同時買得起拖拉機和托車的家庭，在渝城這邊真的是之又。

“其他現在沒法保證，但你小虎子的喜糖肯定不了！”

“太好了！”小虎子歡喜不已：“可惜我太慢出生，吃不到所有舅舅舅媽的喜糖。不過沒關系，還有大禮叔叔的，兩個姑姑的。昨天娟娟表姐哭了，說爸爸和媽媽結婚的時候不給喜糖吃，也不帶去吃席。所有人都笑是小傻妞！二舅和二舅媽結婚的時候，還沒出生呢！”

馬大禮聽罷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