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悅看向他倔強的小臉,知道這孩子有一傲氣,寧愿被打死也不愿意屈服的。
池小悅勸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昭兒,好漢不吃眼前虧,這些不過是外。”
等葉大郎回來吧,有辦法對付這些人,就算拿了文書去報,也占不到便宜。
葉九昭聽到母親的話,面一怔,母親以前只教他忍,他是男子漢,他忍不了,可現在聽到母親這番話,他似乎又懂了許多。
等爹爹回來就好,母親說的沒錯,不過是外,他們母子兩人的安危要。
池小悅纖細的手指,拿起了筆,沾墨時,那稔的樣子,還真與城里老先生寫信時一樣,有模有樣的。
村里人都看向了,院前靜得落針可聞,便是吳長生也盯著,對于池氏會文書一事,心頭還是驚駭的。
要是對付一般愚婦,吳長生本不放在眼里,但要是池氏真的識字懂法,那可就不得了。
眾目睽睽之下,池小悅的筆落下了,握筆的姿勢更是優,這一刻,村里人都莫名懼怕起來。
在這個時代,識字讀書,本就令人敬佩,即使是不講理只會用拳頭說話的吳家村,這會兒也還是生出畏懼來。
池小悅寫字時,那當真一氣呵,瘦金字,獨特中帶著自的氣勢。
吳長生只看一眼,便已經連寫數字,這不必說了,池氏不僅識字懂法,這一手字也不是一朝一夕練。
轉眼池小悅寫了一小段,不知為何,心頭有些虛的吳長生還是叮囑孫子和吳有田上前認字。
那邊站墻邊的趙氏卻是瞪大了眼睛,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不是池氏,絕對不是。”
趙氏的話很奇怪,村里人都看向。
趙氏接著開口:“小寡婦池氏本不識字,絕不可能是池氏。”
池小悅握筆的手忽然抖了一下,一旁的葉九昭一直盯著的字看,這細微的抖,他看到了。
葉九昭的眼簾垂下,手不知不覺握。
趙氏接著開口:“我先前與池氏對付過,從來不說要上公堂的話,更不說什麼律法律令。”
“而且也不識字,就一普通小寡婦,但現在變了,你們看,除了長得像池氏,但已經不再是先前的池氏。”
然而趙氏這前言不搭后語的話,卻讓村里人覺得有病。
外姓村人,更是冷笑出聲,先前幫著說過話的村人,這會兒又開了口:“難怪人家兒子能中生,這些年是忍著,人家不出聲,但人家這是有能耐的。”
“逃荒來的,指不定池氏先前家中是大戶,大戶家的小姐,識字讀書又有什麼稀奇的,既然識字懂法,各位還是不要欺人太盛。”
“這城里父母,可是愿意聽這些讀書人的話,知達理可比拳頭有用,一人只有一雙拳頭,能打幾個人,但讀書人手上的一支筆,卻抵千百人。”
這話不是嚇唬,卻是說到了這些人的心頭。
紙張才寫下幾行字,池小悅就已經落了筆,姿端正的坐在板凳上,看向眼前這些橫蠻的人,雖沒有說話,這些人再看時的眼神卻是不同了。
劉氏還是擔憂著的,立即指使大孫子上前細看況。
吳大壯和吳有田又被推前頭來了。
那邊趙氏還在說池小悅不是以前的池氏,奈何無人信,還覺得得瘋病,太聒噪。
沒想到,村里小讀書郎,連份文書都看不全,念了半天,稀稀碎碎的,有不字不認識,著實是這瘦金與他們寫的不同,若不是夫子寫得工整的字,他們就會犯迷糊。
池小悅原本已經做好他們念出來的打算,誰知兩人字都認不全,這讀幾年書還是這個樣子,要不是家兒子在私塾外聽就了生,都要懷疑這夫子有沒有教書的能力。
葉九昭朝文書上看去一眼,隨即有些驚愕。
就是葉九昭面上小小的變化,吳長生立即看出問題,又見自家孫子還在艱難認字的樣子,他就氣不打一來。
“這文書有問題,不然不會這麼容易答應,扣住這對母子,馬上隔壁村的老生來。”
立即小兒子去喊人,這邊大兒子吳誠聽到父親這話,生了氣,上前就朝池小悅甩耳,然而手還沒到,被扣著的葉九昭不知幾時掙,朝著吳誠就撞了上去。
池小悅見吳誠了怒,沒有打到還被昭兒給撞開,一氣之下,竟然又抄起那把鋤頭,對著家昭兒就挖下去,池小悅心驚跳,想也沒想的,上前一把抱住葉九昭,將孩子護在懷中。
村里人驚呼,鋤頭直接朝池小悅的背落下,鋤頭尖可鋒利著,這是干農活的手勁,一但鋤頭挖到人,人沒死也得廢。
沒想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影飛而來,轉眼一腳將吳誠踢飛。
便是經此變故的吳長生原本要阻止兒子的,還沒來得及開口,自家兒子就飛了起來,轉眼砸在院墻上,鋤頭手,在半空打了一個轉后,好巧不巧的砸到了吳長生的頭上。
吳長生瞪大著雙眼,就這樣莫名倒在地上,一不了。
再看那把鋤頭,見是鋤頭棒上有跡,村人倒吸口氣,定晴朝場中看去,就見一青長衫的葉大郎站在正中間,雙手背于后,冷眼看著地上的彈不得的吳誠。
剛才那一刻,許謖的心也是懸著的,不過是離開一下,母子兩人就要死在這人的鋤頭下了。
好狠的心,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殺人。
許謖無法想像,自己要是就這麼回燕北去了,這對母子還有沒有命活下來,恐怕就算這一次運氣好,命保住了,池氏的下半生也得躺在床上了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許謖的手就握拳。
前頭吳誠扶著墻想在站起來,誰知許謖的手直接扣住他的脖子,慢慢地吳誠的懸空,面變了豬肝,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四肢無力的垂下。
劉氏見大兒子就要被掐死了,連忙哭喊著上前求饒,“我們知錯了,都是同村人,留條命啊,要我們家怎麼賠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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