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站起來,再次向許大夫彎腰致謝,許大夫早已見慣了這樣的場景,雖然他並不需要李氏對他歌功頌德,但他的付出能夠得到別人的肯定,他還是很高興。
「我等會給再開一副葯,去去餘毒,好讓好的更快些。」許大夫說道。
「那……」能讓自己的兒好的更快,李氏自然是高興的,但一想到那醫藥費,又是遲疑了起來,「若是不開這副葯,會不會有事?」
「這個,倒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只是要多躺幾天罷了。」許大夫說道。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用再開藥了。」李氏連忙說道。
「你確定?」
「我確定。」
「其實這副葯只是排餘毒的,並不貴。」許大夫猜想或許只是怕這葯貴,便向解釋道:「我盡量開便宜點的葯給你,幾十文錢足矣。」
「不用不用,我們帶回去多躺幾天就是。」李氏說道。
雖然在許大夫眼中,幾十文錢微不足道,但對李氏來說,幾十文錢也是一筆巨款。
許大夫見李氏這樣,心中暗嘆,也沒再多勸,只是叮囑,等病患醒來后,盡量讓多喝水,有條件的多喝點綠豆湯,還可以撿石榴皮煮水給喝。
這些叮囑,李氏也一一記下了,雖然綠豆水不一定能準備好,但是向人家討一點石榴皮還是沒問題的。
說著話,方思月也醒來了,睜開眼,見到姚氏跟方思勤,張了張,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因為方才發燒的緣故,的嗓子啞的厲害,都近乎失聲了。
「思月,你好點了沒有?」李氏見到方思月醒來,連忙走了過來,見到方思月張著又不說話,很是擔憂,「你不會是啞了吧?」
「大夫?」轉過,眼中帶著哀求,幽怨又憂心,這會兒藥鋪里已經來了別的客人,許大夫一邊同別的病人問詢,得空答了一句,「燒傷了嚨,修養兩天就能慢慢說話了。」
得了大夫,李氏總算是安心了,轉過臉來,看著方思月,「太好了,菩薩保佑。」
「娘、娘……」方思月的聲音十分輕微,也就三人湊得近才能聽清,見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李氏連忙附耳去聽,倒是姚氏說道:「大伯娘,孩子嚨燒著呢,就別讓說話了,有什麼事,等好了再說也不遲。」
說完,又方思勤去給方思月倒水。
喝了一碗水,方思月嚨舒服多了,又要說話,姚氏讓別說,卻堅持要說,還招手讓姚氏跟方思勤耳過來。
姚氏跟方思勤附耳去聽,卻聽見說了兩個字,「謝謝。」
「你這孩子,都是一家人,說什麼謝。」姚氏搖頭,但臉上卻不免帶上幾分笑來。
贈人玫瑰,手有餘香。
一句謝謝,輕之又輕,但奇怪的是,這一晚上的勞累,因為這兩個字,竟好像減輕了不。
「弟妹,既然思月醒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頃,李氏問道。
「是該回去了。」姚氏點點頭。
們這一晚上,為了方思月,沒能回家,也不知道回去后,會面臨著什麼,方老太會不會生氣。
按理說,救人是一件好事,們半點錯都沒有,可不知為何,想到方家,們竟不約而同的有些膽怯,有些害怕。
「弟妹,等回去后,若是咱娘有什麼說頭,你儘管往我上推。」李氏說道。
「他們能有什麼說頭?咱們是過來救月月,又不是做別的,他們自己冷無,還敢指責我們不?」姚氏上說得氣,但其實,心中也沒底。
「別多想了,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先帶思月姐回去吧。」方思勤說道。
這眼見著這醫館的病人漸漸多了起來,們可別再佔著這床榻。
扶著方思月起來,依舊是讓李氏背著,幾人同許大夫、許掌柜他們再次道謝,便同他們作別而去。
這會兒已經是上午,李氏在前頭拉著板車,等回到方家的時候,都已經是正午了。
三人汗如雨下,推開門,整個方家卻是安靜無比。
幾人輕手輕腳的進了院子,正往西廂房走,突然正房中傳來了聲音,「回來了?」
「到正屋來。」
三人無奈,只得將車放下,李氏背著方思月,四人一起進了正屋。
屋子裏面,方老太跟方老爺子坐在上首,方有仁跟方有福坐在兩側,趙氏跟其他的幾個孩子也都坐在屋裏。
「思月的病怎麼樣了?」方老太問了句。
這倒是讓李氏有些驚喜,沒想到現在方老太也會關心人了,連忙答道:「好多了,大夫說再好好休養幾天,就能完全痊癒。」
「那醫藥費呢?」方老太又問。
「咳咳。」方思勤在一旁輕輕咳嗽了一聲,只可惜李氏並未領會的意思,還是如是說道:「醫藥費花了五兩銀子。」
「五兩銀子?」方老太一張馬臉拉的老長老長,「你們哪來的錢?」
「借的。」李氏如實答道,「我們給大夫寫了欠條。」
「還寫了欠條?」方老太一聽臉更難看了,「一個小丫頭片子,也值得用五兩銀去救?」
見到方老太有發怒的樣子,方有仁連忙看向李氏,「你怎麼這麼笨,既然這大夫肯救你們,你就不會跪下來求他?實在不行,就讓思月住他那裏,給他當牛做馬,也省的家裏還要給還這錢!」
李氏抿著,沒有說話。
方老太擺了擺手,道:「這都是小事,們兩個還配不配做我方家的兒媳婦,這才是大事。」
「兩個婦道人家,一夜沒歸家,誰知道們在外面做了些什麼事!」
見方老太越說越歪了,李氏連忙解釋,「娘,您別多想,我們就是拉著思月去鎮上看大夫,然後就在鎮上醫館守了思月一晚上,我們哪裏都沒去。」
「哼,你無分文,人家大夫憑什麼無緣無故給你的孩子治病?誰知道你做了什麼事。」
方老太一臉鄙夷,又看了方有仁一眼,「老大,這一晚上沒歸家,這就是不守婦道,傳出去,讓別人笑話!」
「多餘的話,娘也不說,是你媳婦,你自己看著怎麼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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