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遠就聽到你們的聲音了,在吵什麼!」
李氏等人正說著,門被人推開了,方有仁走了進來。
屋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怎麼,聽到我的聲音,都不說話了?」方有仁走過來,到桌子邊坐下,李氏連忙給他倒了一杯水,「剛剛幾個孩子鬧著玩呢。」
方有仁也沒接話,只「咕咚咕咚」喝了一口水。
「思月,現在爹回來了,你有什麼事跟爹說吧,別在我們面前哭哭啼啼。」一旁的方思雲便說道。
「哦,思月你有事要跟爹說?」
方思月還是有些怕方有仁的,抬頭看了方有仁一眼,又低下頭去。
「怎麼有事不說?那就是沒事了。」方有仁說著又要出去。
方思月拳頭,鼓起勇氣,同方有仁說道:「爹,您跟娘是不願意還二嬸的錢了嗎?」
「還二嬸的錢?爹娘什麼時候欠過你二嬸的錢?」方有仁說這話的時候一臉認真。
聽到方有仁的話,方思月抿著不再說了,已經知道他們的答案了。
「思月,爹知道你的想法,你是不是覺得二嬸給你墊了醫藥費,那錢得咱們還?」方有仁看到方思月這樣子,又問道。
方思月抬頭看了方有仁一眼,沒有吭聲。
「有話還不敢說?」方有仁又說了一句,方思月這才看了一眼,點點下頭。
「我就知道你是這樣想的。」方有仁見到方思月點頭,冷笑了一聲,「爹娘養你這麼大,你怎麼沒想著要報答你爹娘?你二嬸就給你墊了一回醫藥費,你就心心念念,要全家人給還債?」
「爹,我不是這個意思。」方思月低聲的說道。
「你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是什麼意思?你明明知道咱家窮的連飯都沒得吃,都快死了,你還想著將你們打的絡子拿去還的錢?」
方有仁板起臉來,卻是看向李氏,「我真不知道你平常是怎麼教的,怎麼就生的這樣笨,還學會了胳膊肘往外拐!」
「我剛剛在外面聽你說,你要你娘將你打的絡子還給你?」方有仁又看向方思月。
方思月這次可不敢吭聲了,方有仁倒是也沒罵,而是語重心長的同說道:「你眼裏就只有為你墊了一次醫藥費的二嬸,你想過將你養大的爹娘嗎?你怎麼不想著多打點絡子,多賣點錢,孝敬孝敬你爹娘?」
「你看看你爹我,每天山上田裏的給你們找吃的;你娘半夜還在月下給你們補補;你姐姐快能許配人家了,卻連件像樣的服都沒有,你妹妹的面黃瘦,你怎麼不多想想我們?」
「到底誰才是你的家人,你能不能分得清?」
「爹,我……」
被方有仁這麼一說,方思月是啞口無言。
「你什麼你?老話說的好,百善孝為先,爹娘可不希養個白眼狼。」方有仁說著,就將臉別到了一邊去。
「就是只白眼狼,爹您別生氣了,以後兒會孝敬您的。」方思蘭連忙跑到了方有仁的後,出手給他著肩膀,「爹,您辛苦了吧,我給您肩。」
「爹,我也來給您捶捶。」方思蘭也跑到了方有仁前來。
就方思月,一個人坐在床上,彷彿與這個家格格不。
「思月,你爹方才說的這番話,你聽進去了沒?」李氏走到方思月邊來,「娘也不求你能記著娘的好,但你爹的確是不容易,你雖然是個娃,可你爹從來就沒有對你說過一句重話。」
「剛剛你說的話讓你爹那麼生氣,他也沒罵你。」
「你要知道對錯,要理解你爹的一片苦心。」李氏著方思月的頭,一片憐。
是了,爹娘將生下來,是欠他們的恩。
「爹,娘,對不起,是我錯了。」見方有仁背對著不理,還是同他開了口道歉。
方有仁倒是也沒拿著架子,只轉過頭來,「知道錯了就好,忤逆爹娘可是大不孝,你可別跟二房那離經叛道的丫頭學。」
方思月點了點頭,頭垂得低低的,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
爹娘給了第一次生命,爹娘的恩要還;二嬸跟思勤救了的命,相當於給了第二次生命,們的也得還。
不過經過這一遭,給了李氏的絡子可不敢再說要回的話了,第二天,方有仁跟李氏一大早就起來,張羅著要將這絡子拿去鎮上賣,眼睜睜看著,總覺他們做的有些不對,但是笨,也說不出哪裏不對。
看著他們出門,方思雲跟方思蘭也一起送他們,不同的是,們兩個是帶著期盼,是一臉雀躍,方有仁臨走之前,答應了要給們買漂亮的頭繩,還會給們買糖回來。
然而方思月卻是覺得有些悶,站在門外,恰好看到方思勤跟姚氏出來,見到們,竟連見們的勇氣都沒有,只慌忙別過了臉去,看向了遠。
「娘,這思月還躲著我們呢。」等離遠些了,方思勤隨口說了句。
「那還不是心虛麼,沒想到我們折騰了一宿,救了一隻白眼狼回來。」姚氏這次真是被李氏傷到了,如今是連方思月也恨上了。
是了,當初李氏對們彎腰屈膝、激萬千的樣子,還歷歷在目,沒想到這才多久,李氏跟而過的時候,都不打招呼了。
「躲著我們,說明還知。」方思勤卻是說道。
「一點點恥而已,算得了什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當初你大伯娘對我們的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結果這才多久,見到娘都不打招呼了。」姚氏說道。
「好啦好啦,咱們犯不著為們而生氣。」方思勤連忙安姚氏。
實際上,自己也生氣的,雖然沒有想要對恩戴德,但誰又想自己救的人是一個不知恩的白眼狼呢。
覺到方思勤緒有些低落,姚氏又牽著方思勤的手,方思勤轉頭看,聽得道:「都別想了,你說的對,犯不著為他們而生氣,等去縣城賣了這些絡子,娘帶你去吃好吃的。」
「好。」方思勤笑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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