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勤,你怎麼將人家徐掌柜的錦緞拿來了?」出了鋪子,姚氏便說起方思勤來。
「娘,我要他的東西自然是有用的。」方思勤說了一聲,道:「他既然給了我錢,我也不白要他的,我給他做個漂亮的架子,好讓他多賣點東西。」
「可你不說,讓他在那裏擺個架子是為了放我們的絡子,給我們賣東西嗎?」姚氏問道。
「娘啊,這是雙贏的事,他幫忙賣了我們東西,我們給他錢。」方思勤同姚氏解釋了一句,「今天來縣城一趟,找到了兩條銷路,以後就不愁我們的絡子手繩賣不出去了。」
「這倒也是。」姚氏點點頭,「原先做這麼多的絡子,娘心中還忐忑,如今我一點都不擔心了,只恨自己做的太慢,不能將錢賺到手。」
方思勤聞言朝姚氏笑了笑,「錢是賺不完的,您的才最重要。」
兩人走著又來到一家雜貨鋪,方思勤從裏面買了一些鐵,姚氏瞧見了便問道:「你買鐵做什麼?」
「我自然有用。」方思勤說了一句,姚氏便也沒有多問了,知道方思勤的腦子裏總有許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兩人買好了東西出來,看到有四人抬著一頂轎子匆匆而過,後面跟著好幾個壯士,姚氏連忙退讓到一旁,等這轎子從自己邊走過,才抬起頭來,頗有些羨慕的說道:「這城裏的老爺真是好,出門都有人抬轎子,還帶著這麼多的人馬。」
「是啊。」方思勤點點頭,笑道:「以後我有了錢了,也請人來給您抬轎子,讓您風風。」
「你這孩子,現在盡會說大話了。」姚氏無奈的說道。
方思勤笑而不語。
姚氏覺得是說大話,那就隨吧,反正心中自有的想法。
們母倆議論著抬架子的人,卻不知道,那轎子後面跟著的一個壯漢子方才看了們好幾眼,只是們並未察覺,反而往前走了。
「有誠,怎麼了?大爺都走遠了。」見到方有誠頻頻回頭,一旁的漢子拉扯了他一下。
「啊,沒事。」方有誠回過頭來。
心道自己真是看花眼了,怎麼可能會在這裏看到自己的妻呢,們不過是鄉下人家,又怎麼可能進城。
「娘,今天我們可以坐車回去嗎?」走到城門,方思勤耍起賴來,實在是不想走了,一想到回去還有那麼遠,就覺得腳疼了起來。
「娘去問問價。」儘管姚氏有些捨不得,但今天們的確是賺了不錢,而且既然是方思勤開口了,總是無法拒絕的要求。
「大哥,這這裏去大坪村要多錢?」姚氏問車夫。
「五十文錢。」車夫答道。
「五十文?」一聽到這個價格,姚氏就打了退堂鼓,轉頭同方思勤商量道:「勤勤,去我們村可要五十文錢。」
「不然我們走慢點?娘將這錢省下來給你買好吃的?」雖然疼兒,但這五十文錢實在是太多了。
「大叔,您說的五十文錢,是我們包車的價格嗎?」方思勤沒回答姚氏,而是沖這車夫問了起來。
「對。」車夫利落的答道。
方思勤便同姚氏說道:「娘,不然我們問問有沒有人願意跟我們拼車吧?只要跟我們順路就行,哪怕只是走一半,也好過要走這麼遠。」
「那行吧。」聽到方思勤的話,姚氏便點點頭,若是找人拼車,那們就只用出一半的價錢了。
兩人今天已經走了這麼遠的路,也走累了,索便在城門等了起來。
這城門外也有不擺攤的,方思勤看了看,發現這裏還有一個出來擺攤幫忙給人起名寫信、念信的人,便走過去看了起來。
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的?只要拉得下面子,就是給人代筆寫信也能賺錢的嘛。
「小姑娘,你要寫信嗎?」見到方思勤走過來,城門外支攤的那個先生便抬起頭來,和善的問了一句。
「我就看看。」方思勤說著,依舊是站在攤子前沒有走。
這先生也沒多說,只是又坐在攤位前等候了起來。
方才他沒生意,沒想到沒過一會兒,就來了個中年漢子,這個漢子要他給寫信,這先生剛磨好墨,另外又來了一個漢子,這個漢子年紀頗大一些,急著要他給念信。
「我先給這位先生念信吧。」支攤的先生想著念信快些,便說道。
「凡事總該有個先來後到,我先來的,為什麼你卻是要先給他念信?」先來的漢子有些不高興了。
「就給我念念信,又耽誤不了多時間,讓他先給我念念怎麼了?」這後來的漢子也說道。
「你簡直就是不講道理,我先來的,我信還沒寫完,為什麼先給你念?」先來的漢子也說道。
「哎,兩位不要吵了,我還是先給他寫信吧。」支攤的先生無奈的說道。
「不行,你答應我了的。」後來的漢子則是有些不依不撓,又真意切的說道:「這是我在遠方當兵的兒子給我寫的信,我就想知道他如今怎麼樣了。」
「我也是給我在外的兒子寫信,我還急著寫完寄出去,不然若是晚了,人家商隊就走了,都沒人給我帶信了。」先來的漢子也說道。
方思勤瞧見了,便對那後來的漢子說道:「不然我來給你念信吧?」
「你?」後來的漢子看向方思勤,又看了這支攤的先生一眼,「這是你的兒?」
支攤的先生剛想要說話,方思勤便朝笑道:「將信給我吧。」
這漢子以為方思勤是這支攤的先生兒,猜想應該也識字,這才珍之又重的將自己的書信給方思勤。
方思勤見這書信有些舊了,便道:「這位先生,你這書信之前應該找人念過了吧?」
「是找人念過,不過我還想要再聽一遍。」這漢子說道。
這年頭尺素難寄,錦書難托,要寄一封信過去實在是不容易,方思勤深,手接過了這人遞過來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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