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看對面那家鋪子很是熱鬧,您要不要過去瞧瞧?」泰和樓中,一位穿素服的婦斜靠在窗枱,慵懶的著街道,在旁,一位面容溫婉的俏麗的姑娘低低的提議道。
「不了。」婦人搖搖頭,又坐回到屋裏,又拿出念珠來,一顆一顆的撥中。
別人的熱鬧與何干,今天,對於別人來說,是一個好的日子,可對於來說,卻是痛失的日子,自打那次之後,從此的每個上元節,與來說,不啻於一次難。
平常還好,偏偏到了這一天,越是熱鬧,便越覺得愧疚難安。
「夫人,照我看啊,對面那家店實在是太囂張了,你看他們那歡呼聲,隔著一條街,都傳到我們這裏來了。」
待婦人念完一圈經,一位穿荷花的丫鬟給遞來了一杯茶水,頗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聽說他們不但搶走了我們泰和樓的生意,在這樣一個日子,還敢這麼大張旗鼓的舉辦上元燈會,我看他們就是故意的。」
「你這丫頭,說什麼氣話,不能因為我一個人不開心,就讓別人都不過節吧。」婦人緩緩的說了句。
「夫人,我就是為您鳴不平,這麼多年過去了,老爺他們都不記得了,您又何苦為難自己。」丫鬟接過茶杯放到一旁,又噘說了句。
婦人搖搖頭,「他們記不記得我不管,孩子是我的,我記得就好。」
說罷,又低頭,開始數著念珠念經文。
「夫人……」俏丫頭拉長了聲音,朝婦人撒了個,見婦人不搭理,又走到那面容溫婉的丫鬟面前,低低的說道:「念元姐姐,你說說,夫人這又是何苦啊,年年都去大佛寺祈福,這都上元節了,都不忘念經,天天這麼念,又有什麼用呢。」
「好了,春上,你要是想出去玩就出去吧,我在夫人這裏守著。」念元說了句。
春上便道:「我又不是因為想出去玩,我獨獨就是為夫人鳴不平,府中不是有一位姑娘了嘛,又何苦還惦記著失去的人。」
「春上,慎言!」一向是溫的念元板起臉來輕斥了一句,春上便扁起說道:「不說就不說了。」
過了一會兒,又展一笑,「念元,你在這裏照顧夫人,我出去轉會,很快回來。」
「去吧。」念元應了聲,待離開后,又走回室,來到了婦人的邊,低低地說道:「夫人,春上想要出去轉回。」
「讓去吧。」婦人答了句。
念元便道:「夫人,您對我們可真好。」
婦人便收起念珠,笑道,「念元,你們陪在我邊這麼久了,這麼些年,我看著你們從小姑娘變大姑娘,比起旁人來,你們在我心中總是不同的。」
「謝謝夫人抬。」念元連忙躬說道。
「你呀,平常就是太穩重了,明明是一個小姑娘,卻跟個老人家似的。」婦人說著,從旁的匣子來,拿出一個荷包來,「這裏面有一些銀子,拿去跟春上一起玩吧。」
「夫人,我在這陪著您就行。」念元連忙說道。
「傻孩子,去吧,別在這裏陪著我這個老婆子了。」婦人說道。
「夫人,您還年輕著呢,可千萬別這麼說。」聽到婦人的話,念元連忙搖頭。
眼前的婦不過才三十來歲,歲月並未在臉上留下多痕跡,反而給增添了幾的風韻,比起那些年輕稚的來,上反而有種歲月靜好的味道,有種別樣的。
「去吧,讓我在這裏一個人靜靜也好。」婦輕緩的說道,眉宇間有幾淡淡的憂鬱。
念元見這模樣,便跟行了個禮,然後出去了。
等走後,婦又站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後端著茶杯走到窗邊,外面喧鬧陣陣,可這一切,彷彿半點都不了的眼,端著香茗,靜靜地品著,仿若遊離於世界之外,帶著點世獨立的意味。
「春上,你走這麼快乾嘛。」而外面,兩個丫頭已經出了酒樓。
「念元,你不是說不來的嘛。」春上轉頭看了一眼。
「夫人我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看著你,省得你惹禍。」念元沖說了一句。
「我能惹什麼禍?他們惹我還差不多!」春上輕哼了一聲,從州牧府中走出,即使是一個丫鬟,也自有著底氣,更何況是州牧婦人丫鬟,平常在州牧府中也是被人捧著的主,更別說平縣這芝麻大點的地了!
在這地方,能惹誰?又有誰是惹不起的?
自信滿滿,底氣十足。
「你呀!」見到這樣,念元搖搖頭,「咱們都是沈家的僕人,出了門就代表著沈家,我們可不能給沈家丟臉。」
「念元姐姐,我心中有數的,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我求求你就別再我耳邊念了,讓我好好的玩一玩行不行?」春上捂住耳朵,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好好好,我不說了。」見到春上這樣,念元無奈的搖搖頭。
兩人一起在街上逛著,逛了一會兒,春上覺得有些沒勁了:「念元,這小縣城的燈會一點都不熱鬧,還不如我們府城呢。」
念元聞言答道:「既然如此,那就別逛了,我們回去吧。」
「回去?難得出來玩一趟,就這樣回去?」春上卻是有些不願意,只看向念元,「哎,不然我們去他們家玩好不好?」
春上說著,指了指聽書閣。
「你剛剛不是還說他們的壞話嗎?」念元有些不解的看著春上。
「你這就不知道了吧,我去他們家轉轉,看看他們究竟有什麼本事,能將咱們的泰和樓都兌的快要開不下去,這就著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春上俏皮的說道。
「那好吧。」聽到春上這麼說,念元也答應下來。
兩個人一起往聽書閣裏面走去,此刻,聽書閣中人流如織,攘攘的,春上拉著念元了進去,朝四周看著,「這聽書閣也沒什麼稀奇的嘛,這些花燈看著也是普普通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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