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彤彤現在已經顧不上維護往日里清純無害的形象了，現在只想趕解決眼前這件事，好讓自己能從這個漩渦里離出來，而不是被著漩渦給吞噬。

蘇果還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樣子，“急什麼，你總該給我一點回想的時間吧。”

“49頁寫的應該是太中風，脈浮，發熱惡寒，疼痛，不汗出而煩躁者……”

褚彤彤聽著蘇果的聲音仔細對照著書頁上的文字，不有些心驚。

就不信蘇果真能背完！

當即就又翻了一頁，“95。”

“明病，脈浮而，咽燥口苦，腹滿而，發熱汗出，不惡寒，反惡熱，重。若發汗……”

不等蘇果背完，褚彤彤直接打斷著：“106。”

“傷寒發汗已，目為黃。所以然者，以寒在里，不解故也。不可下，于寒中求之。發黃有因……”

無論褚彤彤問哪一頁，蘇果總能一字不差地背出來。

比起蘇果的神自若，褚彤彤臉眼可見的慌張，甚至連手里的書都拿不穩了，“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蘇果趕彎腰將書撿了起來，輕輕拭著上面沾染到的灰塵，這書可是個寶貝啊，就這麼掉在地上，褚彤彤是不心疼，可心疼啊。

“現在歸原主了。”

沖著褚彤彤揚了揚手里的書，在褚彤彤沖上來的一瞬間，立刻轉過把書護在懷里，“我都背出來了，足以證明這書是我的。你要是不服，你也可以背啊。”

“太病三日，發汗不解，頭不痛，項不強，不惡寒，反惡熱，蒸蒸發熱者，是屬于哪里的問題，應該用什麼湯藥？”

沒有毫遲疑地張口就問，同時翻到了醫書里所寫的那頁，給了汪貫。

“這……”

褚彤彤現在滿腦子只有“完了”兩個字，本沒力去思考蘇果提出的問題，就算去想了，也不見得能答上來。

“明病，不吐不下心煩者，用什麼湯藥？”

“傷寒十三日不解是什麼原因？該用什麼湯藥？”

“手足厥冷，脈乍者，邪結在中；心下滿而煩，不能食者，病在中，應該用什麼？”

……

蘇果一連問了數十個問題，愣在原地的褚彤彤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呆呆地像是斷了線的木偶。

圍觀的人群里也都有了答案，大家一致認定，確實是褚彤彤走了蘇果祖傳的醫書，還想據為己有。

“想不到褚小姐也會和個小一樣東西，真是看錯了。”

“一個千金小姐做出這樣丟人的事，褚家的面何存啊。”

指責的話就像水似的瞬間涌了上來，深陷漩渦中的褚彤彤有些不過氣，到了窒息。

而就在這時，有人穿過層層人群走了進來，擋在了褚彤彤面前，將護在了后，沉聲道：“事不是你們說的那樣。”

“那本醫書并非是褚彤彤盜的，是我送給的。”

景瑜琛冷著一張臉替褚彤彤解圍，“蘇果是我娘子，手里的那本醫書是爹給我的，我就送給褚彤彤了。還沒來得及告訴給我娘子，就發生了這樣的誤會。”

“于深，你為了護著，還真是什麼話都能說出來啊。”

蘇果咬牙切齒地瞪著景瑜琛，眼眸里滿是怒火，想要將景瑜琛當初給燒掉！

渾上下氣都在翻騰，眼眶也忍不住泛了紅，譏諷道：“褚彤彤可是說了醫書是家祖傳的，你要怎麼解釋，你們合起伙來編謊話也要說的像樣點！”

“這醫書本就是祖傳的，咱們和褚家也是連襟，誰家的都差不多，你又何必這麼計較。”

景瑜琛無奈地解釋著，看到蘇果生氣又委屈的樣子，他微微怔了一下，轉過頭不再去看蘇果，而是對看熱鬧的那些人說：“事就是這樣，你們誰要是敢說，別怪我不客氣。”

“沒什麼事都散了吧，管好你們的。”

他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威脅著這些人，他自知編的借口百出，但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大家都有點唏噓，有些人迫于景瑜琛的狠厲，連連答應，有些人卻不愿。

景瑜琛便示意著跟他一起來的謹為。

謹為立刻掏出錢袋，給每個人都分發了銀子，收買著他們。

看到這一幕的褚彤彤瞬間得意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和緩著的緒。

就知道，到頭來還是會贏。

一想到蘇果剛才對的發難，就氣得不得了，想也沒想就抬手一掌打在蘇果臉上。

嘲諷道：“你折騰這麼多事有什麼用，認不清自己的份，是要吃苦頭的。”

突然而至的一掌，蘇果沒來及去躲，生生下后，便要抬手反擊。

蘇果的胳膊剛揚起來，就被景瑜琛給攔住了。

“你放開我！”

蘇果用力地掙扎著，手腳并用，甚至對景瑜琛拳打腳踢，都沒有回被錮的胳膊。

景瑜琛任由蘇果所為，哪怕他胳膊上的傷口因蘇果的掙扎裂開，腥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他的力道都沒有毫的松懈。

蘇果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明亮的眼眸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霧，遮掩住了原本的亮。

之前還會覺得沉悶的心，現在也已經麻木了。

或許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待圍觀的人群都散去后，景瑜琛這才松開了蘇果，仍舊是擋在褚彤彤面前，避免蘇果去傷害褚彤彤。

“你們真特麼惡心！”

蘇果啐了一口，自知敵不過景瑜琛，也不想再做無畏的掙扎，直接跑了出去，多一秒都不想再呆在這令作嘔的地方。

很難過，不僅僅是因為景瑜琛幫褚彤彤對付，還有自己的無能為力。

一下子跑出去了很遠，大口著氣，才慢慢地放緩了腳步，茫然地往前面走著，一直走到無人的地方后，才停下來靠著墻壁，緩緩地蹲下，將頭埋在膝蓋上，雙臂包裹著自己。

而這時仁濟堂里，褚彤彤還沒高興多久，景瑜琛抬手一掌就落在了臉上。

褚彤彤頓時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于大哥，你為什麼打我！”